趙知運果然是個難纏的家夥。


    他從一開始就料定韓悅手上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他才那麽肆無忌憚,非常輕鬆地否定那些事實。


    這個人渣,我真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欺負別人不說,還反過來說別人誣陷他,連律師函都發到韓悅的郵箱裏了。


    萬居業這個人是靠不住的,照韓悅的描述,萬居業也參與其中,看來他們兩個人是狼狽為奸,什麽樣的勾當都敢做出來。


    我始終不放心這個小丫頭,所以跟章女士他們商量一下,讓她暫時住在李宅,好在他們都能理解。韓悅更是感激涕零,這幾天,她就像個他跟屁蟲一樣跟著我,我去哪兒,她去哪兒。


    韓悅十分誠懇地說:“清妍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我想想都覺得對不起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別人在那種情況下會怎麽做,但是我不行。”


    她深了吸口氣,嗓音帶著一點酸澀的味道:“一想到我的父母,一想到我還有一個不到五歲的弟弟,我就沒法子,我……”


    小丫頭語無倫次,眼淚堆積在眼眶裏,眼看淚水就要落下,我拿連忙紙巾替她擦了一下:“怎麽那麽愛哭,我不是說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嗎?再說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要追究也是追究趙知運。”


    那個趙知運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他打倒,這樣的人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韓悅小心翼翼地說:“可是,可是他說我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等於事情沒有發生了嗎?你放心,百密必有一疏,他又不是聖人,肯定有。他肯定還害了別的女孩子,想辦法查一查,肯定會有線索,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王法了。”


    我最喜歡的花是向日葵。


    它始終朝著太陽生長,花瓣金黃奪目,仿佛將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獻給了太陽。


    每次看到這種花,我的心裏就會產生強烈的震動。


    花都可以這樣執著地追隨自己的目標,我們人為什麽不可以,為什麽人心就不能簡單點,為什麽會有趙知運這種人渣出現?


    我真想他的腦子打開看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想知道他為什麽怎麽要做那般齷齪肮髒的事情?


    這次不把他徹底扳倒,我連覺都睡不好。


    小丫頭終於不哭了,我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笑著說:“你先不要急,在這裏住幾天,我現在帶你出去買衣服。”


    孫媽比誰都緊張:“你肚子這麽大,怎麽出去,萬一碰到那幫壞人怎麽辦,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裏比較好,衣服嘛,我們讓人去買就好了,隻要韓小姐提供正確的尺寸就行。”


    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章女士歎氣:“讓她們去吧,多派幾個人跟著,不要太顯眼就行。”


    我不由得歡呼起來:“媽媽萬歲。”


    章女士睜開眼,看了我一會兒,唇角勾起:“看不出來我們清妍嘴還很甜,你要是再嘴甜點,說不定,還有更多驚喜等著你。”


    我怎麽感覺章女士跟購物頻道的推銷員很像呢,她要是再開口說幾句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那就更像了。


    此時回老宅的老太太回來了。


    她原本說在這裏多住幾天,但臨時有事回了趟老宅,這會兒又趕了回來,沒想到看到了韓悅。


    她眉頭狠狠一皺:“她是誰,從哪裏來的?”


    我覺得她講話實在不客氣,根本不像是疑問,反而像是質詢,加上她的目光很銳利,硬是將人家小姑娘嚇得抖了兩抖,可憐得不得了。


    旁邊的蘇醫生也開了口:“難不成是阿盛新找的,這倒是挺新鮮的,我以前可是聽說他是不婚一族,而且還是丁克,怎麽到了現在全都變了樣?”


    這位蘇醫生仿佛一個不得寵的姨太太,渾身上下充滿了怨氣,那雙不甘的眼睛裏透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我看著她,默默微笑,我讓她說,盡管說,等她說累了,我再上場。


    章女士的臉有陰沉兩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她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冰冷:“蘇嘉蘭,你能不能把你的嘴閉上?!”


    蘇醫生笑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輕啟唇瓣:“為什麽我要聽你的,雖然說你是李家的女主人,可我又不是李家的人,不屬於你管。”


    “你既然這麽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應該明白這裏不是你說三道四的地方,還有,我不允許一個喜歡胡言亂語的話語的人出現在這裏,你要是再亂講話,麻煩你從這裏出去,正門就在那裏,我想即便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吧。”


    蘇醫生氣得臉色發紅,我跟老太太都沒有發言。


    那隻被我命名為花卷的黑貓此時順著牆根走了過來,我覺得這貓真的是我的福星,看來它也知道這裏有我討厭的人出現,所以迫不及待地趕過來了。


    果不其然,這位蘇醫生是怕貓的。


    其實上一次在小花園時,我就已經猜出來了,那天她可是出盡了洋相。


    蘇醫生一看到這隻黑貓,臉色就變得慘白,就差沒尖叫了。她近乎驚恐的看著花卷,連著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聲音也變了樣:“把它拿走,拿走。”


    章女士笑著說:“為什麽要拿走,這是我家的貓,它有權在這裏生活。”


    老太太終究是看不下去了,冷聲道:“好了,吵什麽。有什麽可吵的,你兩個每次一見麵就跟兩隻蘆花老母雞一樣不停地鬥,也不怕小輩看笑話。”


    我覺得這蘆花老母雞的形容簡直是絕了,想笑又不敢笑,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笑聲同時得罪好幾個人。


    說到這裏還真是小看了這位蘇醫生,她如此囂張跋扈,卻又懂得討老太太歡心,說她居心叵測也不為過。


    我隻是不明白,這數十年過去,她怎麽還不肯放手?


    從李老先生的態度來看,他好像對她並沒有那麽情深意重,就算他偶然一次提到蘇醫生所講的那樣:“以前是年少不懂事,總覺得你在意我,我在意你,這就是愛情,可以走到天長地久的愛情。結果卻不盡然。”


    老實說,其實我也不怎麽相信所謂的愛情,就像有人說的,愛情隻是個傳說,見過的人很少。


    我歎了口氣,看著蘇醫生,覺得她好氣又好笑,在想同情她的時候,他偏偏要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讓人覺得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安安靜靜地給予他祝福,而不是想著要橫刀奪愛,將他徹底占有,這種愛是自私的,我是這麽認為的。


    或許我的想法也不夠全麵,或者說很片麵,但不可否認的是,蘇醫生這種做法,很遭人厭。


    孫媽將花卷帶走,去廚房端過來一些茶水跟糕點,考慮到我愛吃蘋果,又去拿蘋果給我削。


    韓悅有些尷尬地笑:“我也跟著一起去吧。”


    就在她剛剛走過去的時候,蘇醫生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露出譏誚的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看這小姑娘長得挺水靈的,年紀也不大,又鮮又嫩,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隻是我沒想到,阿盛換口味換得這麽快,他不是喜歡清妍這種清純自然型的嗎?”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是故意讓我難看。


    隻可惜,我不在乎。


    章女士這會兒也不想跟她多說,端起茶,小口小口地品。大約是茶的清香讓她的神經舒緩了一些,這會兒她的臉色好多了。


    蘇醫生似乎調侃得有些疲倦了,便安靜了下來。


    這時我才慢悠悠地道:“那孩子不過是在我們這裏暫住幾天,她跟李盛可是清清白白。如果蘇醫生繼續這樣胡言亂語,我想我會考慮一下給你發律師函。你要知道,現如今這個社會不像是以前了,不要覺得說什麽都無關緊要。”


    看著她蒼白的臉,我晃了晃手裏的手機:“你剛剛講的話,我可是每一個字都錄下來了,證據確鑿,說你誹謗也不為過,怎麽樣,蘇醫生,你願意跟我上法庭對質嗎?”


    蘇醫生臉色大變。


    她大概沒想到我突然會來這麽一招,慌亂之餘,轉臉看向老太太:“這丫頭在威脅我,老夫人……”


    老太太無奈地看著她:“你剛剛講的那些話,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你自己愛聽嗎?我再怎麽縱容你,也不會允許你口出惡言。你不要太過分了,嘉蘭,你要知道清妍是我的孫媳,你不能再這樣挑撥離間。”


    沒想到自己依靠的主心骨已經轉向他人,蘇嘉蘭感到十分不甘,但也無可奈何。


    李老先生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手裏抱著一盆花,他還沒站穩就對章女士興衝衝地說:“你看,這是你最喜歡的花,我好不容易從花市淘過來的,有點不好養,你得費心思照料它。


    蘇嘉蘭的臉更白了。


    我見她的手指彎曲,想必是在狠狠地掐自己的手掌,說不定掌心已經有了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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