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如同狗皮膏藥一樣的存在,就是不管你怎麽費盡心思躲開,對方都會想方設法貼過來,簡直煩不勝煩,


    照理講遇到這種人,我應該躲得遠遠的,可是這世事難料,終究還是猝不及防。


    原本抱著散散心的想法,去參加一個畫展,是葛小姐舉辦的。我覺得她真是個人才,活得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的掌控。


    盡管在別人眼裏她是個怪胎,我行我素,不聽人勸,可是在我眼裏,她就是一個有著獨樹一幟的風格的人,她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渲染上自己的色彩讓人不能忽視。我有時候就在想如果我能跟她一樣該多好,不用去顧忌別人的眼神,也不用去照顧別人的感受,聽起來很自私,甚至可以說是沒心沒肺。


    但誰又能否認這樣的生活,不具備吸引力呢。


    “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吧,尤其是麵對著你那個性格乖張的婆婆,我想換,這是誰都忍受不了吧。”葛小姐講話的聲音也很好聽,就像清澈的泉水,讓人聽了很舒服,不會有任何的不適感。


    “其實我媽她挺好的,就是嘴皮子厲害了一點,但她人真的不錯,還會給我做很多好吃的。”


    “好吧,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吃貨。”她微微一笑,一雙眼睛明媚動人。


    跟葛小姐相處不到十分鍾,我就發現我快愛上這個人了,毫不誇張地說,她的性格正是我欣賞的那一種,毫不做作,也不像那些千金大小姐,總是不懂裝懂,以為自己了解全世界。


    而且她態度溫和,講話總是不緊不慢,給人一種十分沉穩的感覺。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係裏有一個同學,家庭條件算不上頂好,但也屬於中產階級。平時講話,真誠做事,總覺得自己好像是獨立於這個世上,每次跟她獨處的時候總覺得很尷尬。其他人也是這麽覺得的,還有人為此跟她吵過架,在激烈的交鋒中對小姐竟然是一點虧都沒有吃。


    我記得有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吃燒烤。


    大家的興致都很高,畢竟在大學生活裏,燒烤,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


    那位女同學一個人在那燒烤攤旁邊,也不顧人家老板的麵子,就在那,拿濕紙巾擦手,嘴裏還不停:“哎呀,這個路邊攤不好的吧,你門看,這邊有好多車子在過,那灰塵揚起來不就落在這些吃的上麵了,還是不要吃了,不衛生的。”


    老板的臉都快黑了。


    我想他的心情一定很糟糕,當時有很多人,有些人還在吃,一聽到她這話,便一動不動,氣氛那叫一個尷尬,我簡直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


    最後還是因為男同學開口解圍:“有句老話是怎麽說來著,哦,對了,正所謂不幹不淨吃了不生病嘛,再說了,這是人家師傅辛辛苦苦烤出來的,哪裏會不幹淨,學校裏這麽多人都在吃,而且吃了這麽多年,也沒有誰因為吃燒烤的病,我覺得是你多想了。”


    那位同學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當然,她也可能是出於某種好意。


    葛小姐將我從回憶中拉扯回來,她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難怪阿盛總是把你當孩子,呆萌呆萌的,哪裏像設計總監。對了,剛剛一進來看見沒什麽吃的就不高興了吧。”


    我輕咳了好幾聲,才掩蓋住自己的慌亂。


    她這話講的,好像我就是為了吃的而來,誰不知道這次舉辦的是畫展,還真把我當成三歲小朋友了。在她的注視下,我的臉漸漸紅了,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吃貨。


    葛小姐笑了下,接過一旁粉絲遞過來的紙跟筆,她簽的字就跟她的人一樣,瀟灑自在。


    轉臉看向我:“我等一會兒會讓人給你送點吃的過來,不然被你婆婆知道,還覺得我連她的兒媳婦兒都照顧不好。到時候,她會跟吵個不停,下次打麻將的時候,她就不會放過我了,而且還會把我殺得片甲不留。”


    聽她這麽一講,我也想起來當初我跟他們一起在麻將桌上廝殺的場景。


    往事不堪回首,我當時敗的一塌糊塗,幾乎把身上的錢全部輸光,要多慘烈就有多慘烈,打那以後我對麻將這種事物敬而遠之。


    “怎麽了,我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難道是因為阿盛出國了?”


    “不,我隻是覺得太無聊了,以前上班的時候感覺還好。”其實我講這話有點心虛,李盛出國的確影響了我,可是一想到那是他的工作,我隻好認命。


    “你想清楚就好,男人嘛,總歸要有自己的事業,這很正常,隻要他不在外麵尋花問柳就好。”


    我的眼皮一跳,看著她,尋花問柳……


    “怎麽,你在懷疑他?”這個時候的葛小姐笑起來就像隻狐狸。


    我望著眼前這幅以花為主題的畫,沉默了一會兒:“我怎麽敢懷疑他,很多事情,不過是捕風捉影罷了,我相信他。”


    葛小姐手裏夾著根煙,下一秒吞雲吐霧,在雲霧中,她笑得意味深長,嗆得我快流淚。


    她忽然意識到我是個孕婦,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完了,這下你婆婆肯定恨死我了。沒辦法,我剛剛沒控製住自己,因為我有點緊張,每次有點小緊張的時候我都會抽一根煙。”


    吸煙的女人很少見,所以她這舉動立刻引起了別人的注目。


    我看她麻利地在掌心滅了煙,不由得開口:“像你這樣的人也會緊張嗎?”


    “你這孩子講話可真有意思,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怎麽會不緊張呢?這可是我的畫展,第一次舉辦的畫展。”


    她的聲音又輕又細,就像是戲裏唱花旦的,聽著格外舒服。


    看著她的臉,我想我的腦子一定是糊塗了。是啊,即便是名留青史的大人物也會有緊張的時刻,每個人也都有一點屬於自己的小情緒,畢竟不是神。就像以前羅女士拿著雞毛撣子打我的時候,我也心存僥幸,總希望來個突發狀況,好終止她這一殘暴行為。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我不由得皺眉頭,這個時候會是誰打給我。


    電話裏小姨的聲音很清晰:“寶寶,你幫我去找找陳澤,看他到底在幹什麽,每次我打電話他都不肯接,好像我在要他的命。說到底,我也是為了他好,不想讓他跟那幫人混。”


    聽小姨這口氣,陳澤同學就像是混黑路子的。我覺得還好啊,不就是跟一些有責奇怪癖好的設計師生活在一起嘛。


    我覺得小姨有些敏感,於是我建議她:“他都這麽大的人了,做事情應該有分寸,小姨你不用太操心。我覺得你應該出去走走,小姑夫不是有假嘛,你讓他開著車到有風景區的縣市裏去逛逛。不然的話,你這顆心都得操碎,說不定還會得上精神病。”


    小姨急了:“你這孩子怎麽講話的?小心我把你拉黑名單。你小姨我可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是啊,要不然為什麽家裏所有的人有事都找她商量。因為他們都覺得小姨為人正直,做事也很麻利,能說會道,甚至可以把死的說成活的,簡直是正常人的楷模,因為她從不“離經叛道”。


    然而,盡管她擁有這項本領,但對陳澤並不管用,因為還沒施展開,就失敗了。


    我轉身朝葛小姐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家親戚的小孩走丟了,我得去幫她找找。”


    “你這樣子不行吧,你可是孕婦啊,這外麵太亂了,很多人騎車都不守規矩,我怕那個不長眼的撞到你,這樣吧,我派人送你過去,你把地址告訴他。”


    我有點為難,其實我並不知道陳澤在哪。這個家夥就跟野兔似的,窩點很多,但他具體在哪個窩點,我也說不準。


    這個家夥真是太來事了,我還以為他已經看破紅塵出家為僧了呢。


    而且那個麻花辮子也來了。


    作為他的初戀,我想他是不會忘記的,而且那孩子長得也漂亮,說不定兩個人情投意合之下,忘了跟家人聯係。


    也許還真是這樣,我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也許我真的可以去做編劇,別的不說,光陳澤的那些故事我就能編個五六十集。


    聯係上他一個朋友,對方那邊的背景聲嘈雜:“清妍姐,我是真不知道啊,依照我跟你的關係,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兒,能不告訴你嘛。”


    這家夥一向油嘴滑舌,總是把真話跟假話摻在一起說,所以我一時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有沒有撒謊。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扮女裝的照片發布到網上去,不要忘了,你還帶著粉紅色的兔耳朵哦。”我好歹跟他打過一陣子交道,他的花花腸子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很快,話筒那頭傳來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別,別,我告訴你還不行嘛,他在月湖島上。”


    月湖島,不就是那些紈絝子弟花天酒地的地方?


    我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我寧願他出家,也不願他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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