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國的這段時間,日子過得還算愜意。


    沒有那麽多的煩惱。


    每天起來吃點不太習慣的早餐,出去跑跑步,嗯,等等,我好像並沒有這一項愛好。


    以前高中運動會,那個沒長心的體育委員硬是給我報了八百米長跑,結果跑下來,我差點成為體育事業而獻身的烈士。


    我還記得,當時體育委員趙秋鈞帶著幾毛錢一瓶的礦泉水來看望我,並且非常誠懇地向我表達了他的慰問之情,還順勢抹了一下眼淚,以此來證明,他此刻的確是熱淚盈眶,雖然我知道那眼淚也是礦泉水偽裝的。


    “下次你再自作主張給我報什麽項目的話,小心我把你暗戀吳莎莎的事情通過廣播站給你傳播出去。”


    那個時候我可是廣播站的一名骨幹,雖然平日裏就是讀一讀我自己也不怎麽理解的詩句,但好在我感情充沛,朗讀地也恰到好處,所以班主任格外器重我。


    他就差把那個廣播直接交給我。


    趙秋鈞被我的警告狠狠嚇了一跳,結果連礦泉水都忘給我就落荒而逃了,實在是沒出息。


    因為那時候我念的是封閉式學校,也就是說,哪怕你的家跟學校隻有一米的距離,你也必須得搬到學校去住,故而我就跟趙秋鈞的暗戀對象吳莎莎成了室友。


    當我們都在提高學習技能的同時,這一位同學在提高她的化妝技能。


    她的家庭條件相當優渥,一個禮拜的零花錢,能抵得上我們兩個月的。


    不過我對此並不在乎,因為我一向將名利看得很輕。


    趙秋鈞那個家夥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一下子就喜歡上這位嬌滴滴的小姐,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拜托我替他傳情書。


    這麽低級的告白方式,我是不屑一顧的,直到他答應我會在體育課上對我格外優待。


    但我實在沒想到,他這一優待就直接讓我去跑了八百米。


    我氣得差點回家紮他的小人。


    悅耳的鳥叫聲將我從八百米的噩夢中拉回來。


    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我每次聽到這個聲音,都有點招架不住,總感覺我的心也在跟著一起震動。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兩個大字,我很是頭疼。


    唯一困擾的就是我這個表弟,他可真是個粘人精,一點都不可愛。


    “陳澤,我親愛的表弟,你找我有什麽事?”我故意強調了一下我的稱呼,並且加重了語氣。


    然而陳澤卻是冷不丁地道:“清妍寶貝,我給你熬了你最愛喝的雞絲粥,趕緊給我開門,迅速而麻利,不要拖拖拉拉。”


    我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去開門,門剛打開,我就看見他幽怨的眼神射了過來。


    “你就不能勤快一點,自己給自己熬點兒粥喝,本來你胃就不好。”陳澤不停地數落我,從我的懶惰到我的衣著打扮,甚至連頭發絲都講了一堆。


    我本來想狠狠地反擊回去,但有想到,如果他生氣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喝到這麽美味的雞絲粥了。


    於是我發揚了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以德報怨地將雞絲粥解決得幹幹淨淨。


    陳澤幽幽地看了眼那白淨的碗,對我說道:“顧清妍,這碗是你用舌頭舔幹淨的嗎?”


    我謙虛地笑了笑:“不,我隻是想表達我對你的感激。”


    陳澤一副懶得和我多說的模樣,拉開椅子,坐在我旁邊。


    然後他看著我,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我頓時如臨大敵,迅速分析他這笑裏帶著的含義。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們還抱在一起睡過呢。”


    天哪,我頓時捂住臉:“那是小時候好不好?”


    他突然靠近我,用十分戲謔的語氣說道:“小時候跟現在有什麽不同嗎?你還是你,我還是我,隻不過身份變換了而已。”


    我眨了眨眼睛,將他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番,說:“陳澤,你不要再嚇我了好不好,你這張臉我看了這麽多年了,在我的大腦裏,早就定義為表弟,你何苦為難我。”


    “然而程序跟係統都是可以改的。”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我堵得無話可說。


    陳澤一定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我無奈地歎氣,可是他攥著我的手指是怎麽回事,這樣也太親密了。


    我一鼓作氣,將手指往外抽。


    陳澤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你如果不想手指骨折的話,就老實點,不要亂動。”


    說著,又使勁捏了下我的手。


    他這架勢堪比黑勢力,生性膽小的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可憐兮兮地說:“陳澤,我的手要斷了。”


    這位大爺悠閑地靠在椅背上,對我的哭訴不為所動,且語帶戲謔:“別在那裏跟我裝可憐,顧清妍,我說過會等你,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會吃醋,不會在意……”


    他又開始老調重彈,開始揭露我的各種罪行。


    沒想到,我也能從他嘴裏聽到吃醋這兩個字,真是神奇。


    見我呆愣愣的,他又開始捏我的鼻子,而且力道還挺重,他似乎篤定我不會跟他翻臉,所以有些肆無忌憚。


    顧心荔回來看到了這驚人一幕。


    不過準確地來講,這並不驚人,不過依照陳澤的個性,更過火的事他都能做出來。


    “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有,沒有,怎麽會呢。”我不想讓她產生誤會,不過我從她的眼神裏看出,她不但誤會了,而且誤會得很深。


    可能,在她的眼裏,我就是一個朝三暮四的主。


    陳澤送我到學校,在我打算下車之際,他一下扣住我的手腕,我看著窗外那些正在跑來跑去的孩子,不由得歎氣:“我總覺得我們這樣不好,而且我已經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你不用跟我強調,我清楚。”他的聲音聽起來冷漠極了。


    真是有意思,他既然都清楚,為神馬還要……


    還沒來得及細想,他就握著我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我頓時驚慌不已。


    “拜托你不要做這樣的動作,我的心髒很不好。”我故意讓語氣變得柔軟一點。


    結果人家絲毫不領情,還冷冷道:“你的心髒不是不好,而是接受不了我,如果是李盛的話,估計你會開心地跳起來。”


    我看了一下時間,向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那個,非常不好意思,我上課快要遲到了,我必須得走。”


    陳澤這才鬆開我,而手腕已經變得通紅,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像是逃離戰場一般,飛快地向教室奔去。


    因為跑得太急,差點沒喘過氣來。


    “哎呀,你跑那麽快做什麽,不是還有幾分鍾嘛。”


    “不是,作為一個積極向上的好學生,我覺得我有必要展現一下我的積極性。”


    其實我對她心裏是有愧的,本來打算讓陳澤也把她載上,沒想到陳澤竟然拒絕了。


    他非常平淡地說了一句:“你想來當電燈泡嗎?”


    顧心荔立即搖頭,就像是迎風招展的迎春花,搖得非常有節奏感。


    “我跟你講,你那個表弟實在是太厲害了,就那麽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感受到王者之氣。”顧小姐像個花癡一樣,在我耳邊念個不停。


    “好了,可以了,你再這樣,我就會想辦法告知鍾旭言先生,說他的女友在這裏對另外一個男人犯花癡,你覺得如何?”我打開筆帽,有些無語地看著她。


    “那你就試一下,看他信不信了。”


    她既然這麽說,自然是有把握的,我的眼神不由得暗了幾分,要是我跟李盛之間也能這麽信任就好了。


    顧心荔立刻察覺出來。她收斂了笑意:“嗯,別這樣,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有別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你是在開玩笑了,這種話如果我都當真的話,那是不是顯得我太過愚蠢了。”其實我隻是想到了李盛而已,誰知她竟然會誤解我的意思。


    我倒是很想跟她解釋一下,可是這位顧小姐轉眼就去忙別的了,連看我都不看一眼。這個時候,我也猜出來,可能是她不太自在,所以就借由別的事物來代替。


    我這個人也算知趣,就不再繼續聊下去,不然到時候大家都尷尬。


    我在心裏將陳澤狠狠罵了一頓,這一次又是他給我惹的禍,說真的,我現在真是恨不得將他的耳朵給擰下來。


    “小姨,你快點把你的寶貝兒子叫回去吧。”


    “寶寶,你又不聽話了,我讓他過去就是為了好好照顧你啊,你上次回來的時候,可是瘦了好多,你爸媽跟我看了以後,都快心疼死了。”


    我忍不住歎氣;“可是你明知他目的不純,而且……”


    小姨有些不解;“而且什麽,難不成這個家夥在欺負你,不行,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1.”


    我聽她這口氣。好像是打算坐飛機過來將陳澤給狠狠揍一頓,可是他的臉皮已經是相當厚了,根本不可能會因此而消停的。


    我有點後悔打這個電話,我好像又給小姨添麻煩了。


    她這個人一向是操慣了心的,這會兒應該又在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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