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下午的時候,夏老太太又醒了,燒也退了一點,不過她這次並沒有大哭大鬧,而是呆呆的坐在床上,雙眼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管她想什麽,隻要不無理取鬧,大家都好過。


    第二天一早,戎雀跟戎景鷹、薛屠戶一起進了縣城,先去驛站寄了信,他們四處閑逛起來,想看看有沒有適合開飯館的地方。


    飯館的鋪麵不需要太大,不然無論人力、物力他們都拿不出來。位置也不用太好,這還是錢的問題,當然也不能太差,巷子太深了,酒香飄出來的速度還是慢。


    依據這些考慮,主幹道上那些店鋪就不用考慮了。轉來轉去,他們來到了東麵一條街道。


    這條街道的店麵都不是很大,但各種店鋪都有,行人也不算少,倒是符合他們的條件。


    再一看,這街上有兩家飯館,就在斜對麵,一家是賣包子炒菜的,一家是賣麵條的。


    清晨,有不少人出來吃早飯,不過他們好似都偏向於去那家賣包子的飯館吃飯,那家飯館熱熱鬧鬧的,而賣麵條的那家門口冷冷清清的,幾乎看不到什麽人。


    是經營不善還是店鋪裏的食物不好吃?當然,戎雀更關心的是這家店鋪會不會轉讓,租金又要多少。


    “我們去那裏吃一點麵條怎麽樣?”戎雀站在街口指著那賣麵條的飯館道。


    戎景鷹跟薛屠戶也猜到了她的打算,都點了點頭。剛要往街裏麵走,戎景鷹突然道:“這條街怎麽這麽熟悉,我好像以前來過一樣。”


    戎雀也沒在意,“這高山縣就這麽大,你來過也不奇怪。”


    “不是那種感覺。”戎景鷹也解釋不清,隻能將那種感覺拋在了腦後。


    而就在這時,那家賣包子的飯館卻人影一閃,本來在外麵招呼客人的一個婦人急匆匆的躲進了內室,好似在躲什麽人一樣。


    坐在楊記麵館裏,吃著那不算好吃也不算難吃的麵條,戎雀還是沒想明白這家麵館為何生意如此蕭條。


    “我想到了,我想到我什麽時候來過這裏了。”戎景鷹突然道。


    “什麽時候?”戎雀正在想事情,被嚇了一跳。


    “對麵那麵館是三叔跟三嬸開的,三嬸家裏姓何,所以這麵館叫何家麵館。”


    一說起三叔跟三嬸,戎雀腦中並沒有太多印象。


    “難怪你不知道,三叔是入贅到三嬸家裏的,所以跟家裏走動很少,我小時候還走動過幾次,後來慢慢就不怎麽走動了。”戎景鷹趕緊解釋道。


    難怪,戎雀穿越過來之後,就隻見到他爹、戎老二、戎老四,沒見到戎老三,還以為戎老三夭折了,原來是這樣!


    不過入贅在這古代跟家裏沒這個人了也差不多,都說女兒出嫁是潑出去的水,可即便如此,很多人還是跟娘家走動很密切的,可是男人就不一樣了。


    他入贅本來就是一件丟人的事,他的子女都不跟他姓,就跟斷子絕孫了差不多,可是要被大家恥笑跟戳脊梁骨的,一般的家庭,不是被逼到絕路都不會這麽幹。


    “三叔怎麽會入贅的?”戎老三娶妻的時候,戎家應該沒那麽窮,再說,有戎安陽這個大哥在,他也不會同意這件事啊!


    “這可不能怪爹,是三叔死活要入贅的。我悄悄跟你說,你們可不要給跟別人說。”戎景鷹當起了八卦小能手,“村裏的人都說何家日子好過,又隻有三嬸這麽一個女兒,三叔過去,那不是掉到蜜罐裏了嗎。他肯定是貪圖這些,才入贅的。”


    是這樣嗎?戎雀其實也挺想八卦一下的,不過突然的,她又想起一件事,“咱們兩家都很長時間沒走動了,現在路過他們家門口,還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戎景鷹一臉的為難,最後有些尷尬的道:“還是不要了吧,他們都不知道記不記得咱們,到時候給咱們點臉色看,咱們不是自找沒趣嗎。”


    戎雀對這個沒有一點印象的三叔、三嬸也沒什麽太多想法,純粹是出於禮節而已,既然戎景鷹這麽說,她也沒設麽好堅持的。


    低頭想要再吃麵,戎雀發現剛才隻顧著說話,這麵條的湯都幹了,坨成一塊了,“老板,麻煩給我加一點湯。”


    這楊記麵館的老板是一個幹幹瘦瘦的中年人,他聽見戎雀喊,從旁邊的鍋裏舀了一勺湯加到了她的碗裏,“多加一碗肉湯,三文錢。”他看似木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奸詐的光芒。


    “一碗麵條也就十文錢,加一勺湯,就要三文?”戎雀怒道。


    “我這湯可是百年老湯,你要是不在我這裏吃麵條,三文錢我還不賣給你呢。”老板看著對麵的飯館生意紅火,自己這裏卻沒什麽人,早就憋了一團火,正好撒在了戎雀的身上。


    “那你加湯之前怎麽不告訴我,你要是先說明白,我根本就不會加這個湯,這不是欺騙嗎。”


    “你也沒問,你要是問了,我就告訴你了。”


    “你……哼!”戎雀現在終於知道這家飯館的生意為什麽這麽不好了,有這麽一個貪圖小便宜的老板,天長日久的,能好才怪。


    “你們也要加湯嗎?”老板恬不知恥的問戎景鷹他們。


    “不要,就是這麵條不吃,我們也不要你的湯了。”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三文錢倒是沒什麽,但老板這個做法太讓人生氣了。


    老板有些悻悻的往回走,今天開張很久了,店裏就這麽一桌客人,他不努力從他們身上多賺點錢,難道要去喝西北風嗎。


    “這老板怎麽這樣,這麵條咱們不吃了。”戎景鷹說完,自己又給否定了,“不行,好好的東西,可不能浪費了。”說著,他呼嚕嚕的吃起了那麵條,那咬牙切齒的勁頭,好像他吃的不是麵條,是飯館老板一樣。


    戎雀也很生氣,拿筷子戳著碗裏的麵條,可戳著戳著,她卻笑了。


    “你沒事吧?”戎景鷹有些擔憂的道。


    “當然沒事。”戎雀哈哈一笑,然後壓低聲音小聲道,“我剛才還在擔心這麵館的老板不肯把這店轉讓給我們,可是現在,卻不擔心了。”


    戎景鷹跟薛屠戶都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你們想啊,這老板這麽貪財,這店裏生意這麽不好,幾乎每天都賠錢,他想繼續幹下去才怪。”


    “有道理,那咱們……”


    “先不急,咱們要是就這麽過去,他肯定會以為他的店奇貨可居,到時候還不漫天要價!”戎雀搖了搖頭,又想了一下,突然計上心來。


    用不大的聲音,又在某些字眼上加重了語調,戎雀道:“隔壁那家店的租金有點太高了,不知道這家店如何?”說完,她偷偷瞄著飯館老板的反應。


    果然,飯館老板拿起了抹布,裝作不經意的擦著店裏的桌椅,其實卻一直往他們這裏偷看,還離他們越來越近。


    就像戎雀所想的,飯館老板早就不想開這家店了,隻是他這次開店賠了很多,所以想把賠的這些錢都轉嫁到下一家身上,轉讓費很高,這才一直沒轉讓出去罷了。


    聽說戎雀他們想租店,他當然想聽聽。


    戎景鷹也不笨,立刻猜到了戎雀的打算,配合著她小聲道:“那個租金還高?整條街,最便宜的估計就是他們家的了。


    這家咱們就別問了,都是開飯館,這家生意這麽不好,肯定是這裏風水有問題,咱們租了,可是要倒黴的。”


    薛屠戶平時都不怎麽說話的,可是今天竟然也來了興致,一臉不忿的道:“這家店的老板太欺負人了,咱們租誰的店也別租他們家的。


    反正咱們的升龍膏不愁買家,等咱們在他隔壁開一家飯館,每天客似雲來,氣也氣死他。”


    飯館老板聽到這裏,都快被氣死了,他這裏風水不好?他可是找大師給算過的。還要再在隔壁開一家飯館?對麵有一個何家飯館就夠他受的了,再來一個,他估計連西北風都喝不上了。


    賣升龍膏?飯館老板的心一沉,升龍膏現在高山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們真要把店開起來,那他的店……


    又急又氣,飯館老板都想拿掃帚把戎雀他們打出去。


    就在這時,戎雀突然道:“我就看不慣對麵那家飯館的囂張勁,不就是一個破飯館嗎,有什麽可得意的。


    他們能搶走這家店的生意,可是他們能搶走我的生意嗎!我就想把這家店租過來,然後把生意弄的紅紅火火的,氣死對麵的人。”


    戎景鷹跟薛屠戶唱白臉,戎雀就唱紅臉,而且是跟飯館老板一條線的紅臉。


    同行是冤家,要說這飯館的老板最恨誰,肯定是對麵的何家麵館無疑,在他的心裏,他自己根本沒錯,全是因為他們把他的生意搶了,他才會這樣。


    每天夜裏,他都恨不得拿把刀衝過去把對麵的人給砍了,每天白天,他都恨不得對麵突然天塌地陷,出點什麽事,人全死幹淨了才好呢。


    聽戎雀這麽說,跌到低穀的心突然升起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一下衝到三人的麵前,咬牙切齒的道:“你們要是真的開飯館,我就賠錢把我這家店轉讓給你們。”


    魚兒已經上鉤了,戎雀裝作驚訝的道:“這樣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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