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是我偷了你們家的錢?”金大直接就問了出來。


    戎雀也沒覺的尷尬,反而點頭答應了。


    金大還真喜歡她這種爽直的性格,哈哈一笑,他道:“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偷、搶這兩件事是不沾的,這是我的規矩。”


    戎雀其實挺相信他的,以他的頭腦,根本不會為了這麽一點銀子自毀長城,“我也覺的不是金老板,不過金老板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戎雀將她的猜想說了,然後道希望金大幫他去查找熊膽跟熊掌的下落。


    金大手底下有好幾十號人,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吩咐下去,立刻就有人出去查訪了。


    在等消息的時候,金大轉了轉茶杯,突然道:“你那個升龍膏能不能醫治女子不孕?”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戎雀愣了一下這才道:“對治療咳疾有奇效,其它的,能強身健體,但這不孕,估計不行。”


    不孕的因素有很多,就算在現代,也要分清原因才能治療,而且有些病症是根本無法醫治的,何況是在這古代。


    金大似乎早就猜到了這種結果,並沒太多的失望,隻是輕出了一口氣,皺緊了眉頭。


    看來這個不孕的女人對他很重要,戎雀心裏思索著,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想起一件事。泰國人把鱷魚膽當做治療婦女月經不調與不孕症的靈丹妙藥,應該不是沒有根據的,那……


    “你想到了什麽嗎?”金大看戎雀的臉色變來變去的,立刻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急道。


    “這,是想到一個辦法,不過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戎雀躊躇道。


    吃過那麽多藥,試過那麽多方法,金大本來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而已,“沒事,隻要有希望就總比沒希望的好不是。到底是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我需要一些時間,等我把藥做好,就給你送來。”


    “好,那我就等著了。”


    金大的話音一落,外麵進來一個人,那人趴在他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麽,便又退了出去。


    金大也沒賣關子,直接聽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戎雀。那買熊掌跟熊膽的店鋪已經找打了,分別是香滿樓跟和順堂。至於那賣東西的人,金大似笑非笑的看了戎雀一眼,說出了一個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戎家老二。


    竟然是他!戎雀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那錢可是戎安陽用命換來的,他就這麽偷了,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不行,她一定要將這些錢要回來。這麽想著,她轉身就離開了金家。


    金大看著她的背影,慢悠悠的喝起了茶,事情已經弄清楚,剩下的事就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了。


    喝了一會兒,金玉寶突然一臉熱汗的跑了進來,“爹,戎雀來了。”


    “來了,剛才又走了。”金大捏捏他的臉笑道,“怎麽,想媳婦了?”


    金玉寶的臉一下就紅了,氣惱的揮開他的手,他一跺腳又跑了出去。


    這邊,戎雀怒氣衝衝的剛走出一條街,就冷靜了下來。她就這麽去找戎老二,戎老二肯定不會承認的,而且就算承認,也不一定會還她的錢,這樣可不行。


    要報官嗎?也不好。先不說這古代的衙門好不好進,當官的為不為百姓做主,就說這麽一鬧,夏老太太肯定會知道錢是戎老二偷的,到時就算這錢要回來了,也不一定能到她手裏麵。


    要知道,她可有一個二十四孝的爹。


    最好能偷偷拿到,然後先斬後奏將這些錢還給那些債主,到時就算戎安陽知道了,也沒什麽可說的。畢竟,他最掛心的也是欠別人錢的事。


    至於怎麽拿到錢,戎雀想了想,就朝長街的另一邊而去。


    山坡上的一處樹林裏,戎老二頗有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一見戎雀就笑哈哈的道:“你哥說你有事找我,什麽事,說吧。


    如果是大哥沒錢看病,或者家裏沒有吃的,我這個做叔叔的自然不能幹看著,隻要你開口,我一定幫忙。”這句話,大概是戎老二這輩子說的最慷慨的話了。


    “二叔還真是大方,怎麽,最近發財了嗎?”戎雀涼涼的道。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怪聲怪氣的,沒發財就不能幫你們了嗎?大哥對我可不錯,又是接濟我們,又是幫我們找孩子的,我可是一直想報答他呢。”戎老二不滿意的道。


    戎雀的聲音卻突然變的尖冷起來,“你也知道我爹對你不錯,那你為什麽要偷他的救命錢。”


    戎老二慌了一下神,但很快就梗著脖子怒道:“你在說什麽,誰偷他的錢了,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好人?我覺的你根本不配叫那一撇一捺。香滿樓,兩個熊掌一共得銀四兩,和順堂,一個熊膽,因為保存過程中出了一點問題,傷了藥性,所以隻賣銀三兩六錢,我說的對是不對!”戎雀大聲詰問道。


    戎老二都嚇傻了,他沒想到戎雀知道的這麽清楚,就好似當時她就在他旁邊一樣,真是見鬼了!他明明那麽小心,還千叮嚀萬囑咐那兩個掌櫃一定要給自己保密,那兩個掌櫃也答應了的。


    “二叔,你還想瞞到什麽時候。”戎雀厲聲道。


    戎老二嚇的一激靈,本能的想張口,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壓了下去,“錢不是我偷的,我說不是就不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著,他灰溜溜的就要往外走。


    可是他剛走兩步,迎麵就撞上了兩個穿官衣手拿鎖鏈的衙役,正是裴遠跟他找來的幫手。


    戎老二心裏有鬼,嚇的立刻往後跑去。


    裴遠一腳踹到了他,拿起鐵鏈,就把他像豬一樣給鎖了起來。


    裴遠的力氣多大,就這麽一腳,戎老二的胯骨險些沒裂開,躺在地上,他疼的直哼哼。


    戎雀彎腰蹲下,俯視著戎老二,“二叔,現在我們能好好的談一談了嗎?”


    戎老二又是怕又是怒,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歪主意。


    見他沒有一點承認的意思,戎雀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你真以為你死不承認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香滿樓跟和順堂的掌櫃可都是人證,證明你偷了家裏的熊掌。


    還有,恐怕你還不知道,我爹借來的那些錢中,有一枚錢上麵有兩條特殊的劃痕,隻要這些捕快大哥去搜你的家,找到那枚錢,你就算再不承認,這偷盜的罪名也落實了。


    到時候,高山縣的監獄大牢就是你的家。”


    小民對於官府還有大牢有種深入到骨子裏的恐懼,戎老二也不例外,立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地上。


    戎雀繼續道:“知道我為什麽沒直接去你家裏搜嗎?一來,你是我二叔,你不仁,我卻不能不義,二來,真要鬧起來,奶奶肯定會知道這件事,到時又要為這銀子扯皮,我怕麻煩而已。


    不過如果你願意坐牢,我也無話可說,就陪你鬥上一鬥。”


    說起這夏老太太,戎老二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也崩潰了,一抬頭,他一臉憤怒的道:“你保證這銀子不會到我娘的手裏?”


    “當然。”


    “如果我把銀子交出來,也不會拉我去見官?”


    戎雀點了點頭。


    戎老二長出一口氣,“那好,我就把這銀子還給你。”


    他能這樣,戎雀也鬆了一口氣,趕緊讓裴遠鬆開他的鐵鏈。


    戎老二回去沒一會兒,就把那十九兩九錢銀子拿了回來,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將銀子遞給戎雀,戎老二突然道:“說了你可能不信,要是這銀子真是我大哥的,我根本不會偷,可它偏偏是用來幫老四還債的,那我就……


    算是我對不起大哥。”說完,他一轉身離開了。


    戎雀突然想起剛才他那句“你保證這銀子不會到我娘的手裏?”,仿佛明白了什麽,不禁有些感歎,夏老太太,你做人也做的太失敗了,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盼著你好。


    這件事總算圓滿解決了,戎雀謝了裴遠,然後問出戎安陽借錢的名單,挨家挨戶將錢還了回去。


    還完之後,還剩將近十兩銀子,她將這些錢交給了戎景鷹保管。


    昨天她給了戎景鷹四十三文錢,戎景鷹除了給戎安陽抓藥之外,還給他做了荷包蛋補身體。夏老太太跟戎老四自然看見了,不由分說就過來詰問他哪裏來的錢,是不是藏了私房錢之類的,甚至還懷疑是他偷走了那些銀子。


    戎景鷹想解釋,可是這兩人非但不聽,還要拿走那幾個僅有的雞蛋。


    這如何能忍,戎景鷹又是冤枉又是心寒,再加上之前戎雀的事與她的榜樣,他終於就爆發了,細數戎老四的不是與夏老太太的偏心,跟他們吵的不可開交的。


    最後,他吵不過他們,竟然拿出了戎安陽送他的鐵箭,對著戎老四的屁股就是一箭。


    戎老四疼的哇哇亂叫,想跟他打一架,可是還沒靠近,大腿上就又挨了一箭。這下,他不敢在再靠近了,在一邊跳著腳罵。


    戎景鷹也不想解釋了,就拿著箭滿院子的追戎老四。


    跑了足足有十幾圈,他停下來拿著手中的鐵箭道,“分家文書上明確寫著,以後我們各不相幹,四叔,以後奶奶或者你再這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算是與夏老太太跟戎老四正式撕破了臉。


    而且,他這種決裂還跟戎安陽不同,戎安陽就算是跟夏老太太決裂了,他始終是夏老太太的兒子,萬事還要遷就一番,可戎景鷹隔了一輩,從小又沒受過夏老太太多少疼愛,他這一決裂,可是徹底的,毫無挽回餘地的。


    也正因為如此,戎雀才放心將銀子交給戎景鷹,她相信,他能管好這個家,管好這些銀子。


    又去看了戎安陽,發現他好了很多,戎雀拒絕了他讓她留在家裏的想法,又回到了山上的窩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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