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遲從陳館長那裏出來的時候,抬頭就看見了臉上帶著明亮笑容的赫連翊,他換了件背心胸膛上的結實肌肉就算不露也讓人看得臉上發熱。他正在門外的走廊上靠著牆,看到暮遲出來就揚起了大大的小臉。


    “暮暮,你的臉色有點不好,館長找你沒事吧?”


    原本在陳館長那受了驚嚇的暮遲,在看到赫連翊的時候臉上忍不住想要露出委屈的神情,更想找他哭訴一下,哪知他一開口,暮遲的臉上還在醞釀的委屈瞬間不見了,留下的隻有漠然的側臉,帶著一側陰影落寞的走了。


    好不容易躲過所謂的相親,現在又來一個宴會是什麽鬼?


    赫連翊一直跟在暮遲的身邊,嘴上喋喋不休,也閑的讓人痛心。


    在暮遲離開後,陳館長回想起暮遲剛剛的反應,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今天的暮遲溫順的讓人不真實。想了想,陳館長還是拿起手機打通了個電話。


    “喂,是關妹子嗎?我是陳義晧,是這樣的,明天我想帶暮遲一起去老朋友的生日宴,讓她認識一些年輕人對她也有些好處,可我剛剛忘了跟她說準備晚禮服,又想她那粗糙的性子也會準備這些東西,所以跟你說一聲而已……”


    就這樣,暮遲趕走了赫連翊,剛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手機就響了,一看是關女士的來電,暮遲剛剛還拉聳著的肩膀,立馬挺直了打起二十一分精神頭來接聽了電話。


    關女士一開口自然直接捉著宴會上可能到認識年輕這一點來追問,直接粗暴的,問的暮遲一陣慌亂啞口無言。但這還不是最後,在暮遲還未給出肯定回答,關女士就已經肯定了宴會上會發生的事情,直接不顧暮遲獨自說起準備晚禮服的事,若是她準備的不好,或是沒有去準備,關女士就會親自出動直上她的公寓,每個細節都為她仔仔細細的準備好。


    直到關女士掛掉了電話,暮遲說過的話不超兩句,除了那句“我會自己準備,你放心。”之外,根本沒其他說話的機會啊。


    暮遲不由得想起上次高燒在醫院醒來,關女士一臉正經的說不著急的那一幕,難道那是她現實跟夢裏的幻境弄混了?


    威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暮遲一臉恍惚的站在那裏,不由給赫連翊發了條信息,哦,是一張偷拍到暮遲的照片,打字聊天什麽的不適合他。


    李晨晨來了,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她帶著副墨鏡踩著高跟鞋,走個路走得妖嬈有氣場,從進門的那一刻就招惹了不少的漢子看了一眼就挪不開眼睛,張揚且有魅力有顏值有身材,跟那些經常舉啞鈴的女漢紙不同……


    她不像是來幫暮遲渡過劫難的,反而更像來找對象的。暮遲看著休息室外時不時有人走過,走過之前必定會往裏麵看兩眼的男子,又看了眼再次賴在這裏不走的赫連翊,暮遲一臉懵然。


    “我來之前沒發生什麽事兒吧?”李晨晨取下眼鏡,靠在暮遲的耳朵細聲細語。


    暮遲又看了眼趴在門框邊上不停向自己眨眼睛的陳華,默默無語。


    “嘖,你去把門關上!你們不是也會招收到女學員麽?怎麽搞得跟沒見過女人似的!”李晨晨滿臉不耐,指著赫連翊叫他去關門,似乎剛剛享受著注目的人不是她一般。


    赫連翊還沒站起來,那個大塊頭的威哥就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動作頗大聲響也不小的跑去關門了。讓三人的目光都不得不投到他身上。


    “其他的都沒什麽,就是你幫我請假的時候怎麽跟館長說的,他現在要給我介紹年輕小夥認識。”暮遲苦哈著一張臉,與她竊竊私語,臉上的眉毛都委屈的變形了。


    “什麽?陳館長這麽為你著想?有沒有說可不可以帶家屬?”李晨晨聽完之後,表情驚訝聲音頗大的說了出來。


    這反應跟暮遲猜想的不一樣啊,李晨晨她不是應該跟自己一樣為了應付宴會而感到頭大嗎?怎麽感覺她好像興奮了?


    赫連翊深深的皺著眉,表情嚴肅的盯著她們兩人看,當然大多數都是在瞪李晨晨,心中對其的不喜愈發的深了!為什麽寶寶要對她露出委屈的神情,對自己卻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樣?太傷心太傷情了!


    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每次都來找寶寶?


    李晨晨感受到在場人員對自己的投過來的目光,勉強的收起臉上的那堪比撿到寶一樣的竊喜狂熱的表情,拉著暮遲走出了休息室,直接往女廁所裏走去。


    李晨晨進去的第一瞬間,很熟練的去檢查廁所裏麵有沒有人,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捉著暮遲的手,聲情並茂的說:“寶寶,不,暮遲你不知道吧?這位陳館長可是來頭不小,這a市的大人物沒有他不熟的,他說要帶你去參加宴會,那肯定是個非常非常高大上的宴會啊。能在宴會上認識的人,身份肯定都非常非常的不同凡響!咱就算不為了相親,也要為了結識英才而去啊。這樣的機會,不去的都是傻子!”


    或者這一去,她就能找到欣賞她的作品的伯樂了呢?這宴會,一定得去!


    暮遲一臉淡然的看著她,聽著她說宴會上可能會認識到怎麽有權有勢的人,又說暮遲也該為原主考慮,幫原主找個完美的金龜婿,讓原主的母親不再操心,享享清福。


    李晨晨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暮遲卻在心中覺得很不是滋味,為什麽她要替別人而活?她在占據原主的身體時,原主也占了她的身體在作威作福啊。此刻看著喋喋不休的李晨晨,為什麽感覺到如此的陌生?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她存在的意義就是這樣?之前是任人擺布的活著,現在幹脆就是為別人而活了嗎?


    在不知不覺中,暮遲紅了眼眶,她感覺自己的視線不斷的在搖晃,眼中的李晨晨也模糊了張臉。


    等暮遲從混混沌沌之間找回意識,她便看到了“自己”甩開了李晨晨的手,嘴角帶笑眼中帶著幾分戾氣的走出去了女廁所,李晨晨一直在背後喊話,“自己”都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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