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喜就這樣在那一幢她這一輩都不可能會住的別墅裏麵度過了半個月,其間,許喜再也沒有問過沈繼添的秘書任何問題。


    在期中,許喜接到了許毅的學校的電話,因為許毅是應屆班,裏麵要麵臨高考,因此學校要召開一次家長會,和家長進行溝通。


    許家突變之後,一直是許喜代替父母參加許毅的家長會,這一次自然也不另外。她和許媽媽說了,但是並沒有告訴沈繼添和沈繼添的秘書,並不是因為刻意不做,而且許喜並不知道她的行蹤也要告知。


    她一下班並沒有按照以前約定的,直接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而是提著簡易的行李,去了汽車站去許毅的學校。


    許喜沒想到會出事,就像沒想到其實她在心理麵是多麽的埋怨為何偏偏是沈繼添是當年出現的人,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多好,她會走到他身邊,對他說,沈繼添可不可以,能不能夠,你把我裝進你胸口。


    可是,許喜沒有,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恨的是沈繼添。


    許毅就讀的學校是省重點,又是全省的四大名校。一直以來的學校質量遙遙領先,讓人向往,許毅能夠進入這樣的學校令很多人羨慕。


    而且這個許喜管理嚴格,許喜在門外等著許毅來接,登記了才讓進去。


    許毅讀的是重點班,全班大概60人,相對於其餘班級,這個班算是少的了。


    許毅成績優渥,在校表現又好,老師對他的評價很高,許喜也心滿意足。許毅的班主任王老師,隻說,隻要保證在以後的日子裏麵,家長們能夠不讓家裏的事情影響孩子,盡量的創造一種安逸的環境讓孩子能夠一心一意的學習就行。這大概每一界都會說,不過大家都是認同的點點頭,大家都保證不會影響孩子。


    許毅情況特殊,王老師又特意留下了許喜。“許毅是我在這一界裏麵看好的一個孩子,清華北大是沒有問題,如果要是有可能直接申請出國都是可以的。隻是我看著許毅最近精神有些不對,好像有放棄高考的念頭。我並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好學生,我想問是不是家裏出現了什麽問題?”


    許喜想了想,她並沒有讓任何事情影響過許毅。對許毅,許喜一向認為他還隻是個孩子不能扛起任何責任。


    “家裏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不過我會和許毅談談,你放心,既然你這樣看得起許毅,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的。”


    許毅在操場上等許喜,這一次家長會並沒有讓學生參加。


    許喜站在五樓,遙望著操場上身材頎長的態度桀驁的許毅,如此美好的青春年華,許毅沒有任何理由不去接受他同齡人都能接受的教育。


    走到他身邊。摸了摸比她高出半個頭的許毅的肩膀:“還愣著?不走。”


    許毅轉過身對許喜笑:“走。”


    “肚子餓了不?老姐請你吃飯,想吃雞還是魚?還是都要吃。”


    許喜和許毅在學校附近一家看上去不賴的土菜館坐了下來,許喜想多給許毅吃點,因此也多點了幾個菜,菜上來,許喜就往許毅碗裏添菜:“多吃點,高考在即,讀書是件費體力的事情。”


    許喜特意說這話是想試探許毅的,但是誰知道許毅既然不動聲色,好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隻是點頭說恩。


    許喜往自己碗裏舀了一碗湯,思量許久終於說:“你不好奇你老師和我說什麽了?”


    “不好奇,既然不讓我們進去有不讓我們進去的道理。”


    許喜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許毅的頭:“姐該說你懂事呢,還是說你老成?許毅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盡量和姐說。姐,最希望看見的是你以後能夠有好的大學好的將來,媽也希望,爸在天上肯定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們三個人失望好嗎?”許喜相信他懂了,許喜這樣做是有些強加自己的想法於人的感覺,但是奈何就是不能這樣挑明呢。


    許毅不說話,發育中的眉眼也深邃如海,良久才若有若無的恩了一聲繼續喝粥。


    吃完飯已經晚了,許喜在附近找了一間賓館,學校附近的賓館價格不高,自然配套也不怎麽好,許毅提著行李將許喜送到賓館,許喜就催許毅趕緊回學校學習。


    在賓館的側門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許毅卻突然駐足:“姐,我不想要你太辛苦。讀大學也許會是一條出路,但是並不是唯一。姐你相信我,我以後一樣可以出人頭地。”


    少年的臉上展現少有的堅決,迎風招展強硬擠出的微笑卻像是掛在纖細發絲上的木版畫。


    許喜走進他身邊,能夠感受到他身上隱忍的氣息,“許毅,你要明白,姐不是要你出人頭地,也不是說讓你讀大學就是希望以後你能夠怎麽樣怎麽樣。而是讀大學是一種大部分社會大眾的必然選擇,當某一樣選擇成為社會化的一種趨勢,它便有了強製性的權力去壓迫人們的特權。如果你不去上大學,你必然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被一些上過大學的人是壓迫甚至是歧視。這便是社會遊戲規則,不管公不公平。你還小,不懂。但是姐就是不希望你以後有這樣的處境。”


    許毅畢竟還隻是一個年輕人,聽了許喜這樣一番大道理再也不說話。在學校老師的陳腔濫調打動不了他,剛剛許喜在飯桌上的一如既往的言論也沒有說服她。現在許喜說了這樣一句,讓許毅也感覺到了對未來的惶恐。但是這樣的惶恐並沒有讓接受,接受的是此時此刻許喜的心態,不再把他當成一個需要嗬護的孩子,而是一種誠心誠意交談的態度,這讓他忽然之間也長大。把他和許喜平等之後,他便不覺得自己是在增加許喜的負擔,而是一種對自己的負責,對自己的負責就是對許喜的照顧。許毅仿佛在頃刻間成長成為一個小男子漢,大丈夫。


    “姐,我知道了。”許毅告辭:“你回房吧,我去學校了。明天早上我便不送你了。”


    “好,那你好好的。有時候事情打電話回去,媽也挺好的,不要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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