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開什麽玩笑呢!“快點!”他仍舊不答我,隻是連催促我。


    “阿凡,你真的瘋掉了,你這樣做隻會讓事情更糟糕!”我用力甩他的手。


    他反過身捉住我的雙手拽著我朝車子走去,“我不想聽你那些理由!閉嘴!”


    “身份證呢,在你包包裏吧?”他把我推上車後,又從後座扯出我包翻找。


    “阿凡,你想幹什麽?先領結婚證,然後生米做熟飯,讓所有的人承認這個事實,阿凡,你明明知道事情沒有這樣簡單!”我無奈的看著他把兩本戶口本和兩個人的身份證排到一起。


    “我當然知道了,可是,你告訴我,目前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彎彎,好,你現在聽我說,你覺得你得到我家人的承認是件容易的事情嗎?你也知道不容易對吧。但對於我來說,我活了二十七年,這二十七年,所有的事情我都按部就班,我都服從了大局利益高於個人利益。我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愛一個人,我隻和這個人生活一輩子,這有錯嗎?沒有錯對吧?我隻想每天對著一張我願意看的臉,這過分嗎?我已經作了所有的退步,唯有這件事情,我要自己選擇!我不妥協!就是這樣!你不要再跟我說理由,除非你說你不願意!”他抓著戶口,雙眼透露的是堅定。


    我不敢直視他,在勇敢這個問題上,我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我承認在無情的現實麵前,我是畏懼的,他說他活了二十七年都在妥協,我卻想說,即使我再活二十七年,在殘酷的現實下,我仍然隻能妥協,除非我死!


    “你說你不願意,我就送你去上班!”他冷冷的機械的重複這句話。我迎著他的視線,我想我昨天才向四叔承諾過,而今天,我要給昨天那個繳械投降的人注入鮮血讓她再原地複活一次,再一次穿上鐵甲,然後跟這個強大得一巴掌可以拍死我一萬次的家族去抗爭,我想不是我瘋了,就是我傻了。或許歸根到底,我猶豫這麽久隻是因為我並沒有阿凡想像的那麽愛他,也或者他的不妥協也隻是因為這二十七來的終於找到了我這個爆點而已。


    他仍舊直視著我,目光仍舊堅定,我想,在這樣短的時間,我必須要給他一個交待,無論是個什麽樣的交待,總之有一個人是要受傷的,從理智上來說,我回答不願意肯定是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他受傷有的是人幫他療傷。但從愛情的觀點上來說,我又是願意的,那受傷就在所難免,且這有可能要為我原本就不平坦的人生道路再一次填寫一筆失敗。這讓我很為難。


    “我願意!”那一刻,鬼魂附上了我的身上,我分析了所有的利弊,最後,我給了一個我完全意外的答案。


    他笑了,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我想,這大概就是命運吧,而所謂悲劇不過是人為!


    直到民政局那個親切的大姐將大紅的結婚證雙手遞給我們並祝我們幸福時,我仍舊沒那從我願意那三個字裏脫離出來,我想,我大概真的是中邪,這麽瘋狂且不可思議的事情終於被一向理智的我做出來了,這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阿凡和言情劇裏的男主角一樣,在民政局的辦公室當場就抱著我在那大姐麵前轉了幾圈以展現他無以言說的幸福。我被他轉暈了頭。他放下我時,握住我的手,問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回去上班!”我歪歪斜斜的向民政局門口走去。


    “等我啊,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買喜糖發啊,電視裏不是這麽演的嗎?”他從後麵追上來拉住我。


    “電視裏還演度蜜月,惡鬥婆婆呢!”我偏過頭看他,笑得狡黠。


    “我一定讓你有這個機會!”他在額頭上親了一下,又捏捏我的臉。


    “好吧,我等著!”我聳聳肩,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死豬就不怕開水燙了。


    程清在得知我和丁慕凡領了結婚這件事後,在電話裏哇哇叫起來,“哇,好有種的富二代,靠,哪怕結兩年你也值了!”


    我撫額,“丫頭,我已經進宮出宮一次了,現在又進宮,你還盼著我出宮,難不成,我這輩子全忙著結婚離婚去了?”程清嘿嘿的笑了笑,“彎彎,你和小丁讓我重新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愛情的!”


    我翻翻白眼,“革命還未開始呢,言之過早,那些大小boss,我隻過招了一個就五體投地,恨不生於帝王家。”那丫頭終於歎了一口氣,“彎彎,至少小丁是真的愛你,退一萬步講,即使將來出現不可抗力,有一個人為你這樣付出過,你這一輩子想起來也就不乏味了。不管受傷也好,幸福劇終也好,我始終認為,好過一成不變!”


    我望著辦公室的窗外,遠處,湛藍的天,或者,程清說得也對!領完結婚證的第三天,阿凡和我說,他要去北京一段時間,那邊公司的項目出了點問題。我點頭。


    他又說,“彎彎,如果我不在,我家人找你……”我笑笑,“這始終是要麵對的,難不成你還想唱幸福快樂是結局!”他拍拍我的頭,“等我北京回來,你就辭職吧,然後我們去國外逛一圈?”


    我靠他在肩上,輕聲應他,“好!”


    丁慕凡去北京後的第一個星期六,我和程清言言吃著老娘做的甜酒釀,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錢曉玲打了。


    “彎彎!”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有一種隔了時空的滄桑感。


    “曉,曉玲姐!”我遲疑了一下才喊她。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好嗎?”她帶著微微的祈求和一絲無奈。


    “你說!”


    “你想辦法帶童童來見我好嗎?你接到她後給我電話!”她的氣息忽然就重了起來。


    “額,這個!”我想了一下,才想起來童童是她的女兒。“求你!”她的聲音哽咽起來,“彎彎,我乳腺癌晚期,要開始化療了,我不想有一天頭掉光了嚇倒我女兒!”


    “好!曉玲姐,你等我!”掛了電話,我把程清拖到房間,商量了一番。


    然後帶著言言,我開車,程清打劉路凡的電話,好一會才聯係上,劉路凡對我們的意外造訪自然驚訝得很,我和程清很默契的拿言言做借口,言言也有做戲的天賦,隻說,我就想和童童一起寫作業,輕鬆將劉希童帶出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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