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4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韓莫臉色一沉，“培衍，你太過分了。你把寧煙當什麽？”
“怎麽，你心疼？”顧培衍戲謔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一刹那仿佛能碰撞出火花，韓莫黢黑的眼底越發深邃，良久徐徐說道：“是又如何？”
他的回答仿佛在顧培衍意料之中，目光淡漠地從韓莫臉上掃過，薄唇微微牽動，“韓莫，同樣的事情，一次足矣，你以為……我還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說完，他再次看了韓莫一眼，冷笑一聲，大步走向自己的車子。
看著顧培衍上車，離開，直到車子徹底消失在大門口。
韓莫卻仍然沒有轉身走進別墅，隻是一直站在原地，顧培衍的話還在耳邊回響，他眉峰不經意地輕蹙了一下，眸色變得越發深沉。
走進別墅，管家正從樓上下來，看到韓莫微微一怔，卻馬上俯了俯身，“大少爺，您回來了！”
“嗯。”韓莫應了一聲，“老爺和太太呢？”
“在房間裏呢！”管家應，“要我去通知一下嗎？”
“不用了。”韓莫擺擺手，“我自己上去。”
穿過樓上的小廳，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顧天元和韓雪青的主臥，韓莫剛想敲門，聽到裏麵傳來隱隱的哭泣聲。
接著傳來顧天元低聲的勸哄，“好了，不要哭了。你這樣讓傭人們聽到像什麽話？”
“怕什麽？你都不怕，我有什麽好怕的？嗚嗚嗚……”韓雪青負氣地朝顧天元說道，一邊說一邊繼續哭。
顧天元沉著聲音道：“你這怪我嗎？你明知道在培衍麵前那個問題提不得，你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如果不製止，你們準備吵多久啊？”
“你……”聽到顧天元隻說自己的不是，韓雪青越發覺得委屈了，“你就知道護著你的兒子，我說的難道有錯嗎？顧氏憑什麽就是他一個人的？承栩活該什麽也得不到嗎？”
“你……”看到韓雪青這麽胡攪蠻纏，顧天元也是沒了耐性，“你腦子裏除了天天想這些，還有什麽？我跟你說了那麽多，都是白說了是不是？”
“你說了什麽？你那不過就是敷衍我們母子的，別當我不知道！”韓雪青繼續哭，“反正我不管，你若要你那個好兒子，就別要我們母子；要我們母子，就不能隻偏袒他一個。”
“你……你簡直是無理取鬧。”顧天元低吼了一聲，下一秒一把拉開了房門。
韓莫並沒有回避，而是就那樣站在門口，顧天元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在，微微一怔，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父親。”韓莫卻是麵色如常，恭敬地向顧天元俯了俯身。
“呃……承栩，你回來了？”顧天元微微點頭，下意識擠出一絲笑，可臉上卻仍有不愉。
“我回來看看您和媽。”韓莫說道。
“嗯。”顧天元調整了一下情緒，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好。”韓莫順從地應道，接著又微微一笑，“我先進去看看媽。”
顧天元再度臉上一沉，“去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韓莫轉身關上房門，走進了房間。
韓雪青仍然低低地哭著，聽到有人走進來，哭得越發傷心。
韓莫走近，站在韓雪青麵前低頭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蹲在她麵前，“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
韓雪青看到韓莫，越發的委屈，幹脆一下子撲到兒子懷裏，“承栩，媽受夠了，這種日子我受夠了！被你爸爸斥責也就罷了，還要被個晚輩說三道四，我真的不要活了。”
韓莫皺了皺眉頭，“媽，既然知道每次見麵都要起衝突，他回來了，您幹嗎不避開呢？有什麽事，讓父親跟他談不就好了嗎？”
“避開？”韓雪青顯然不能認同兒子的意見，“我為什麽要避開啊？我一不偷，二不搶，我是這顧家的女主人，是他的長輩，難道……我說幾句話的權利都沒有嗎？”
韓莫不由地揉了揉眉心，自己的母親是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在顧培衍麵前，母親會說什麽話，他幾乎已經猜到了。
“媽，您明明知道，他見了我們必然是劍拔弩張，您又何必次次舊事重提，刺激他呢？顧氏就是培衍心裏的一根刺，容不得任何人肖想，尤其是我們母子！”韓莫歎了口氣說道。
“憑什麽？”韓雪青不滿地說道：“我在顧家這麽多年，伺候你爸爸，照顧這個家，沒有功勞，我也有苦勞啊！憑什麽顧氏就隻能顧培衍一個人繼承，而你一毛都撈不到啊？”
“媽……何必計較這些呢？”韓莫搖搖頭，“你也知道，我誌不在此，一直以來我都隻喜歡設計，而且，我對商界完全沒有興趣。就算現在把顧氏給我，我也不會經營，到頭來隻會垮在我的手裏。”
“我不相信，你那麽有才華，就沒有什麽事做不好！你接手顧氏，絕不會比顧培衍差。”韓雪青一副較勁的模樣。
“媽，您太高看您的兒子了。”韓莫笑了笑，“若說做設計，我當仁不讓，可是……經營公司，我是真的不行。所以，您就不要再費心思了，我真的沒興趣。”
韓雪青失望地看著他，“承栩啊，你怎麽……一點野心也沒有呢？”
“媽，不要再爭了，即使將來爸不給我們一分錢，以我的能力，也照樣可以讓您過得很好，所以，有沒有顧氏又如何呢？更何況，就像爸說的，顧氏不是由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所以，您就不要再為這件事跟爸爭執了。”
“你……哎，我是真白操心了。”韓雪青懊惱地轉過身，有些氣兒子的不爭。
韓莫淡淡一笑，扶著母親的肩膀，“媽，隻要您和爸開開心心的，我就滿足了，我什麽都不缺，真的不需要您為我打算。”
韓雪青沉默不語，她生的兒子，她自然是了解的，這麽多年，他一直不爭不搶，即使她替他爭，他還要勸她，她也曾為他這種與世無爭的性子生過氣，可是……又有什麽用呢？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他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不再需要她這個母親跟在後麵，更不需要她這個母親幫他做出選擇，即使她做了，雙手捧著送到他麵前，他也不會要，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雖然韓雪青在心裏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不想因為這些事而鬧得不愉快，平複了一會兒之後，韓雪青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下來。
她拉著韓莫的手，“兒子啊，你好容易回來一趟，是媽不好，讓你不愉快了。”
韓莫微微一笑，凝視著眼前的女人，不管別人如何說她，不管她的身上有多少缺點，但在他的麵前，她一直都是一個疼他，愛他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把他放在心裏最重要位置的人。
任何人都可以指責他的母親，他卻不能，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護她周全的人，不管別人說什麽，作為兒子，他都必須無條件地保護、照顧她。
“媽，我沒有不愉快。我隻是希望……您能夠開心，每天都過得輕鬆一點。”韓莫坐在韓雪青身邊，伸手攬著她的肩膀。
韓雪青聽得心裏溫暖，看著韓莫不由地一笑，拉住他的手說道：“兒子，要讓媽開心，你就快點成個家。你這麽優秀，不可能沒有女孩子喜歡的，你老實跟媽說，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韓莫微微蹙了下眉，“媽，我們能不能不談這個問題？”
韓雪青趁機臉一板，“為什麽不談這個問題？這是最重要的問題啊！你若有女朋友呢，就早點帶給媽看看，媽也替你把把關，你若沒有女朋友，就告訴媽喜歡什麽樣的，媽幫你去張羅，就憑我的兒子，這c城上流圈裏的名媛還不隨便任你挑嗎？媽必然能幫你選一個配得上你的。”
韓莫一陣頭痛，“媽，我暫時不想考慮這個問題，我工作很忙，一來沒有這個心情，二來，沒有這個時間，所以……”
“所以什麽？”韓雪青打斷他，“你少敷衍我，這個理由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別以為媽不知道，你還在想著那個女人……”
“……”
不等韓莫開口，韓雪青便又跟著說道：“別說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就算她還活著，也不可能。她哪裏配得上你？”
韓莫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媽，您不要這麽說我的小暖，您應該知道她對於我的意義。”
“可是她已經死了，死了！兒子，你不要執迷不悟好不好？”韓雪青有些激動，說完，搖了搖頭，“當時，我真的不該送你去國外。”
“好了，媽，我們不要談這個問題了，小暖已經不在了，我隻是在心裏祭奠她而已，難道……連這點念頭您都要剝奪嗎？”
韓雪青看了看他，兒子當年對那個女人愛得多癡迷，她不是不知道，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擔心。
所幸，她是死了，不然……為了那個女人，他隻怕都會跟她這個做娘的翻臉呢！
韓莫臉色一沉，“培衍，你太過分了。你把寧煙當什麽？”
“怎麽，你心疼？”顧培衍戲謔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一刹那仿佛能碰撞出火花，韓莫黢黑的眼底越發深邃，良久徐徐說道：“是又如何？”
他的回答仿佛在顧培衍意料之中，目光淡漠地從韓莫臉上掃過，薄唇微微牽動，“韓莫，同樣的事情，一次足矣，你以為……我還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說完，他再次看了韓莫一眼，冷笑一聲，大步走向自己的車子。
看著顧培衍上車，離開，直到車子徹底消失在大門口。
韓莫卻仍然沒有轉身走進別墅，隻是一直站在原地，顧培衍的話還在耳邊回響，他眉峰不經意地輕蹙了一下，眸色變得越發深沉。
走進別墅，管家正從樓上下來，看到韓莫微微一怔，卻馬上俯了俯身，“大少爺，您回來了！”
“嗯。”韓莫應了一聲，“老爺和太太呢？”
“在房間裏呢！”管家應，“要我去通知一下嗎？”
“不用了。”韓莫擺擺手，“我自己上去。”
穿過樓上的小廳，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顧天元和韓雪青的主臥，韓莫剛想敲門，聽到裏麵傳來隱隱的哭泣聲。
接著傳來顧天元低聲的勸哄，“好了，不要哭了。你這樣讓傭人們聽到像什麽話？”
“怕什麽？你都不怕，我有什麽好怕的？嗚嗚嗚……”韓雪青負氣地朝顧天元說道，一邊說一邊繼續哭。
顧天元沉著聲音道：“你這怪我嗎？你明知道在培衍麵前那個問題提不得，你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如果不製止，你們準備吵多久啊？”
“你……”聽到顧天元隻說自己的不是，韓雪青越發覺得委屈了，“你就知道護著你的兒子，我說的難道有錯嗎？顧氏憑什麽就是他一個人的？承栩活該什麽也得不到嗎？”
“你……”看到韓雪青這麽胡攪蠻纏，顧天元也是沒了耐性，“你腦子裏除了天天想這些，還有什麽？我跟你說了那麽多，都是白說了是不是？”
“你說了什麽？你那不過就是敷衍我們母子的，別當我不知道！”韓雪青繼續哭，“反正我不管，你若要你那個好兒子，就別要我們母子；要我們母子，就不能隻偏袒他一個。”
“你……你簡直是無理取鬧。”顧天元低吼了一聲，下一秒一把拉開了房門。
韓莫並沒有回避，而是就那樣站在門口，顧天元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在，微微一怔，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父親。”韓莫卻是麵色如常，恭敬地向顧天元俯了俯身。
“呃……承栩，你回來了？”顧天元微微點頭，下意識擠出一絲笑，可臉上卻仍有不愉。
“我回來看看您和媽。”韓莫說道。
“嗯。”顧天元調整了一下情緒，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好。”韓莫順從地應道，接著又微微一笑，“我先進去看看媽。”
顧天元再度臉上一沉，“去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韓莫轉身關上房門，走進了房間。
韓雪青仍然低低地哭著，聽到有人走進來，哭得越發傷心。
韓莫走近，站在韓雪青麵前低頭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蹲在她麵前，“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
韓雪青看到韓莫，越發的委屈，幹脆一下子撲到兒子懷裏，“承栩，媽受夠了，這種日子我受夠了！被你爸爸斥責也就罷了，還要被個晚輩說三道四，我真的不要活了。”
韓莫皺了皺眉頭，“媽，既然知道每次見麵都要起衝突，他回來了，您幹嗎不避開呢？有什麽事，讓父親跟他談不就好了嗎？”
“避開？”韓雪青顯然不能認同兒子的意見，“我為什麽要避開啊？我一不偷，二不搶，我是這顧家的女主人，是他的長輩，難道……我說幾句話的權利都沒有嗎？”
韓莫不由地揉了揉眉心，自己的母親是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在顧培衍麵前，母親會說什麽話，他幾乎已經猜到了。
“媽，您明明知道，他見了我們必然是劍拔弩張，您又何必次次舊事重提，刺激他呢？顧氏就是培衍心裏的一根刺，容不得任何人肖想，尤其是我們母子！”韓莫歎了口氣說道。
“憑什麽？”韓雪青不滿地說道：“我在顧家這麽多年，伺候你爸爸，照顧這個家，沒有功勞，我也有苦勞啊！憑什麽顧氏就隻能顧培衍一個人繼承，而你一毛都撈不到啊？”
“媽……何必計較這些呢？”韓莫搖搖頭，“你也知道，我誌不在此，一直以來我都隻喜歡設計，而且，我對商界完全沒有興趣。就算現在把顧氏給我，我也不會經營，到頭來隻會垮在我的手裏。”
“我不相信，你那麽有才華，就沒有什麽事做不好！你接手顧氏，絕不會比顧培衍差。”韓雪青一副較勁的模樣。
“媽，您太高看您的兒子了。”韓莫笑了笑，“若說做設計，我當仁不讓，可是……經營公司，我是真的不行。所以，您就不要再費心思了，我真的沒興趣。”
韓雪青失望地看著他，“承栩啊，你怎麽……一點野心也沒有呢？”
“媽，不要再爭了，即使將來爸不給我們一分錢，以我的能力，也照樣可以讓您過得很好，所以，有沒有顧氏又如何呢？更何況，就像爸說的，顧氏不是由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所以，您就不要再為這件事跟爸爭執了。”
“你……哎，我是真白操心了。”韓雪青懊惱地轉過身，有些氣兒子的不爭。
韓莫淡淡一笑，扶著母親的肩膀，“媽，隻要您和爸開開心心的，我就滿足了，我什麽都不缺，真的不需要您為我打算。”
韓雪青沉默不語，她生的兒子，她自然是了解的，這麽多年，他一直不爭不搶，即使她替他爭，他還要勸她，她也曾為他這種與世無爭的性子生過氣，可是……又有什麽用呢？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他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不再需要她這個母親跟在後麵，更不需要她這個母親幫他做出選擇，即使她做了，雙手捧著送到他麵前，他也不會要，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雖然韓雪青在心裏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不想因為這些事而鬧得不愉快，平複了一會兒之後，韓雪青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下來。
她拉著韓莫的手，“兒子啊，你好容易回來一趟，是媽不好，讓你不愉快了。”
韓莫微微一笑，凝視著眼前的女人，不管別人如何說她，不管她的身上有多少缺點，但在他的麵前，她一直都是一個疼他，愛他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把他放在心裏最重要位置的人。
任何人都可以指責他的母親，他卻不能，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護她周全的人，不管別人說什麽，作為兒子，他都必須無條件地保護、照顧她。
“媽，我沒有不愉快。我隻是希望……您能夠開心，每天都過得輕鬆一點。”韓莫坐在韓雪青身邊，伸手攬著她的肩膀。
韓雪青聽得心裏溫暖，看著韓莫不由地一笑，拉住他的手說道：“兒子，要讓媽開心，你就快點成個家。你這麽優秀，不可能沒有女孩子喜歡的，你老實跟媽說，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韓莫微微蹙了下眉，“媽，我們能不能不談這個問題？”
韓雪青趁機臉一板，“為什麽不談這個問題？這是最重要的問題啊！你若有女朋友呢，就早點帶給媽看看，媽也替你把把關，你若沒有女朋友，就告訴媽喜歡什麽樣的，媽幫你去張羅，就憑我的兒子，這c城上流圈裏的名媛還不隨便任你挑嗎？媽必然能幫你選一個配得上你的。”
韓莫一陣頭痛，“媽，我暫時不想考慮這個問題，我工作很忙，一來沒有這個心情，二來，沒有這個時間，所以……”
“所以什麽？”韓雪青打斷他，“你少敷衍我，這個理由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別以為媽不知道，你還在想著那個女人……”
“……”
不等韓莫開口，韓雪青便又跟著說道：“別說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就算她還活著，也不可能。她哪裏配得上你？”
韓莫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媽，您不要這麽說我的小暖，您應該知道她對於我的意義。”
“可是她已經死了，死了！兒子，你不要執迷不悟好不好？”韓雪青有些激動，說完，搖了搖頭，“當時，我真的不該送你去國外。”
“好了，媽，我們不要談這個問題了，小暖已經不在了，我隻是在心裏祭奠她而已，難道……連這點念頭您都要剝奪嗎？”
韓雪青看了看他，兒子當年對那個女人愛得多癡迷，她不是不知道，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擔心。
所幸，她是死了，不然……為了那個女人，他隻怕都會跟她這個做娘的翻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