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隻是現在他還不能回南陽,我讓他先在外麵待幾年,待風聲過了,換個身份再讓你見他。”


    沐正則受了重傷,不過這事他不會告訴他。


    “不急,不急,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沐映雪顫抖著聲音說,感激的看著自己的相公,若不是這次沐家發生這樣的事,她永遠不會知道有一個人會待她這麽好。


    “爹的屍體也找到了,我找了一個地方暫時埋了,待這事查清後再將他移回沐家的祖墳。”


    所有的一切他都幫她考慮到,並且安排好了


    “謝謝你,謝謝你。”沐映雪撲進相公的懷裏,她謝謝他為她做的一切,謝謝上天讓他安全的回來。


    “你是我的妻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姚宏天顫抖著長著厚繭的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說:“身上髒,我先去洗簌換身衣裳好不好。”


    沐映雪紅著臉離開了些,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出去。


    姚宏天急忙拉住她,想了想試探著說:“一會兒我還要進宮,今晚皇上應該會為我舉辦慶功宴,你與我一同前去可好?”


    “好。”沐映雪背對著他應下,小跑著離開了。


    姚宏天看著她的背影笑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試著握了握手,方才她的手從自己手裏滑走的觸感還在,他心裏踏實了。


    禹承遠永遠記得那天宏天帶著映雪走進大殿的情景,他們是那般的般配,而他隻能遠遠的看著。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她應該坐在自己身旁由自己嗬護,可惜沒有如果。


    他不恨宏天,若非他,她恐怕早已化作一堆白骨,是他救了她,他感激他。


    而他心裏的遺憾,希望能隨著時間慢慢被掩埋。


    “大禹江山不是還好好的在這裏嗎!”皇後禹瑤強扯出一個笑,來掩飾心中的不安。


    “看來不把大好的江山毀在你的手裏你是不會罷休啊!”皇上看著皇後卻又未將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慢慢的悲涼的笑了。


    “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這麽做隻是因為我太愛你了。”


    皇後滑坐到了地上,緊緊揪著他的龍袍,她無法忍受隻屬於自己的哥哥要娶別人,更無法忍受他深深愛著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隻是因為這麽一個荒誕的理由?”禹承遠難以理解的看著麵前陌生的妹妹,他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臣妾並不覺得荒唐,臣妾這一生做得最對的事就是毀了您與映雪的婚約,成為了哥哥的妻子。”


    皇後癡迷的看著皇上,從她記事起她就喜歡哥哥,母後告訴過她,哥哥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哥哥,


    “不覺得,不覺得,哈哈哈!好一個不覺得,哈哈哈!”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禹承遠無可抑製的笑了,卻在下一個瞬間大聲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南陽差點毀在你一個女人的私心上。”


    皇上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怒火,他需要一個發泄的通道,卻發現自己除了怒吼隻剩下無力。


    “哥哥,南陽現在不是好好的嘛,我不過和赤水做了一個交換,當時我們已經勝利了,何必趕盡殺絕,不如讓他們許我們一些好處,和平共處,這不是兩國的百姓最希望看到的事嗎?”


    禹瑤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自私和錯誤,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自我世界裏。


    “交換條件?和平共處?你用我十萬大軍的命去交換條件,去換來和平共處?”


    皇上覺得自己要被她的歪理弄瘋了,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是她的妹妹,他卻仿佛此刻才真正的認識她。


    “我不想這麽做,可是我隻能這麽做。父皇為什麽讓映雪當太子妃,不就是因為沐家的兵權嘛,我隻有讓他戰敗才能扳倒沐家,才能阻止你娶映雪。”


    禹瑤激動的大喊,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若非她大意留下了沐英南,忽略了姚宏天讓他救了沐映雪的命,一時不慎讓陳珊逃了,否則一切必定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為了扳倒沐家你收買了當年隨軍的陳科,獲取了軍事機密送給了赤水國,收買了馮司在朝中做接應,眼睜睜看著沐家上下滿門抄斬,若非宏天匆忙迎娶了映雪,你是不是連她也不願意放過?”


    禹承遠彎下身,慢慢靠近皇後,眼裏沒有一絲情緒。


    禹瑤被哥哥的摸樣嚇到了,跪著後退了兩步頹然坐到了地上,喃喃的說:“不是送,是交換,三座城池換取我方軍事情報。”


    “你是要我誇你聰明嗎?當時我們已經快攻到他們都城了,若沒有你的自作聰明,最後至少能得到赤水的七座城池。”


    禹承遠頹廢的靠在椅子上,感到痛心。


    “哥哥,我錯了,哥哥。”禹瑤跪著挪到哥哥身邊,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到裙裳上,暈開了。


    “你知不知道當年就因為你的狠毒,南陽差點就成為了曆史,西夏大軍壓境,一旦赤水這邊的打了敗仗,西夏那邊就殺過來了,不然你以為父皇為什麽不動映雪,因為他不敢,他擔心宏天衝冠一怒為紅顏,這天下就沒了。”


    若非當時宏天帶領大軍扭轉了局勢,一切就都結束了,她竟然還傻傻的以為赤水會遵守諾言送她三個城池,他不知道自己是要說她聰明呢,還是要為這一切感到悲哀。


    “哥哥,現在這天下不是還在嗎?這事不是也過去了嗎?”禹瑤顫抖著手想抓上哥哥的衣裳。


    禹承遠卻站起身大力扯過衣袍,將禹瑤掀翻在了地上:“到如今你還不知道反省?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沐家現在就要一個說法,你讓朕怎麽做?”


    “這天下都是您的、都是禹家的,我不過是要了幾個子民的命,那是他們的榮幸,讓他們死得更有價值,這是皇恩,我並沒有什麽錯啊!他們要說法,不就是您的一句話?誰還敢說個不字,那就是以下犯上,當誅。”


    皇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笑了。


    這就是一個‘仁慈’的皇後說出的話,皇上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冷冷地說:“那我一句話能不能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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