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沐映雪看著丈夫疑惑的問道。


    “祁神醫可還在府上?”


    沐映雪大腦頓了頓,想了一會兒才道:“在的,太醫都在靜兒院裏隨時候著,隻是祁神醫說今日有些累了,讓人準備了屋子休息去了。”


    姚宏天眼睛一亮,祁神醫再累也不會在府裏休息,別人隻當他高傲,卻不知他認床。


    方才聽妻子講訴他就覺得祁神醫今日有些奇怪,他是個醫癡,對於奇難雜症有著近乎瘋狂的癡迷,別人說自己醫術有限無能為力他信,但是他剛把了脈,不盡力嚐試醫治一番就說這話他是絕不會信的。


    “你去靜兒屋裏守著,我先去找祁神醫問問情況,待會兒過來。”


    “好。”沐映雪點點頭,他這麽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即使祁神醫已經表示束手無策。


    姚銳辰瞟了一眼坐在外屋的一群太醫,直接進了裏屋,見念夏站在妹妹床邊抽抽噎噎,厲聲說:“哭什麽?晦氣!”


    念夏抬頭見少爺眼神銳利的射向自己,嚇得立即止住了眼淚,但隻是一瞬眼淚又流了出來,低頭看了小姐一眼,默默朝遠處移了位置。


    床上的人兒安靜的躺著,仿佛幸福的睡著了,但是慘白的臉色透露了她的異常。


    姚銳辰顫抖著手指摸上妹妹的臉,看向遠遠站著的念夏,讓她給自己解釋一下,活蹦亂跳的人怎麽會突然躺在這裏。


    “小姐今早受了孫小姐的邀約,去孫家坐了大半個時辰,回來的路上就暈了,太醫們看了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唯有徐太醫說小姐從脈象看應該是身體虛寒,唯有三天內服下雪蓮花方能無礙。”念夏吸吸鼻子,老實回答。


    妹妹的身體確實有輕微虛寒之症,但祁神醫說過隻要平日注意不要受了涼,並無大礙,若說是身體體質導致如今的情況,他是怎麽都不會相信。


    “祁神醫怎麽說?”姚銳辰朝屋外望了一眼,朝念夏招了招手,輕聲問道。


    “祁神醫也沒有法子。”念夏雖不知少爺為何要問得如此小心,這可是大家都知道,但依然悄聲回道。


    姚銳辰挑了挑眉,稍稍沉思,給妹妹掖了被子,站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讓念夏好生照看著,離開了屋子。


    城東的宋府正在忙碌的修葺,宋子木站在一旁親自督工,確保一切按照自己的設計進行,正指著自己畫的圖紙對工人進行講解,卻得到了姚靜病倒的消息,手一鬆,圖紙從手中掉落,時間仿佛靜止了,不知過了多久,宋子木才反應過來,轉身無措的朝鎮國公府奔去。


    宋媽媽坐在床邊,拿著濕毛巾顫抖著手輕輕擦拭小姐的麵頰,即使知道沒有擦拭的必要,但心裏的慌亂促使她必須做些事情讓自己鎮靜下來。


    事情的經過她都聽念夏說了,一麵心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姐,一麵憂心兒子是否能承受幸福的夢境破碎的事實。


    不管是她還是兒子還是老爺夫人應該都會選擇讓小姐嫁給三皇子保住這條命。


    坐在外屋眼觀鼻鼻觀心的太醫們感覺有一個黑影閃過,抬眼已尋不到人的蹤跡,隻聽內屋響起年輕男子的聲音:“娘,靜兒怎麽樣了?”


    宋子木衝進裏屋見娘親也在,走至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問道。


    宋媽媽欲言又止,轉頭看看念夏,垂下了頭。


    站在一旁的念夏知道宋媽媽不知道怎麽開口,想了想,隻有自己來說了。


    “靜兒在孫府都吃了什麽?”宋子木微眯著眼問。


    “隻喝了些花茶,吃了些糕點,怎麽了子木少爺?”念夏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和小姐吃的東西有什麽關係。


    “沒事。”希望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樣,但又隱隱希望如他所想那般,至少這樣能知道原因,心裏不至於像踩在雲端懸著。


    “子木你回來了。”見到子木,沐映雪想習慣性的笑笑,扯了扯嘴角,終是笑不出。


    “雪姨。”


    沐映雪點點頭算應了,坐到床邊看著女兒歎了口氣,在場的人各懷心思,空氣陷入了沉默。


    奶娘看看夫人又看看自己的兒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是沒有開口。


    “隻要能救靜兒,我怎樣都無所謂。”宋子木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知道自己娘親的心思,隻是心理顧念著他不好開口,還是自己說的好。


    雖然沒有直說,沐映雪也聽出了話中的意思,搖了搖頭:“這事到時再說吧,靜兒應該也不希望用一生的禁錮換取性命吧!”


    宋子木心中一緊,雪姨莫不是準備放棄靜兒的性命,不過稍一深思,隻覺自己糊塗,果然關心則亂,竟會這般誤會雪姨。


    西廂房內,祁神醫凝神翻看手中的醫書,這幾日閑著無聊,他複又翻出了不久前看過的一本醫書,今日正好帶到身邊,也算巧合,這書上正好記錄了姚靜現在相同的脈象反應。


    姚宏天急衝衝的衝進祁神醫的房間,反手關上門,忽視祁神醫看著房門抽搐的眼角,湊到他身前問道:“靜兒到底是什麽問題?”


    祁神醫張嘴剛準備提醒一下姚宏天關於出入他人房間的禮儀,就聽到了屋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了一眼,祁神醫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竟是姚銳辰。


    姚銳辰舉起手正準備敲門,還好及時停住落下的手,不然真就敲到祁神醫的嘴上了。


    “祁神醫,晚輩有些事想向您谘詢,可否進屋內詳說。”


    祁神醫大概猜到了他的來意,朝外張望了一圈,未見異樣,退開:“進來吧!”


    姚銳辰走進屋見自己父親正坐在桌旁喝茶,有些驚訝,不過僅是一瞬,就明白了,自己都能想到的父親怎麽會想不到。


    “你來做什麽?”姚宏天放下茶杯,抬眼看向自己的兒子。


    “我覺得妹妹的病來得有些突然,特來請教祁神醫。”


    “果然不愧是你的兒子,你想到的他也想到了。”祁神醫坐回桌邊,心知兩人著急,也不繞彎:“雪蓮花還有另外一個功效——解毒,靜丫頭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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