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就在那,不會改變!”姚靜走到蘇宜白身旁坐下,抬起茶喝了一口,清香微苦,苦後微甜。


    “人言可畏,你在這環境裏你就不能忽視它,即使真理依舊是真理,但那是在未知的未來,在真理來到前,它就是真理。”


    “我也這麽覺得。”姚靜眨眨眼睛,對著蘇宜白狡黠一笑。


    “我第一眼看到你,莫名的就覺得你定非他們謠傳得那般。”


    蘇宜白無奈的搖搖頭,他沒有看錯,也隻有鎮國公府那般對名對權都不太在意的府邸可以保護她,讓她自由自在的成長,不在乎他人的眼光,隻做自己。


    但人活在世上,總有一天要從庇護中破殼而出,自己麵對一切,他想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你現在還想娶我嗎?”


    姚靜側過頭,她已經完全消化了他之前的話,做好了心理建設,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小孩子,而她心理年齡卻倒退了不少,臉皮也薄了,不好不好。


    “蘇家容不下你,或者應該說,來了蘇家你就不再是我喜歡的那個你了。”蘇宜白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淡笑著說:“走吧,差不多該開飯了,別讓奶奶等得久了。”


    他的話令她有些傻眼,她以為以為以為,她也不知道自己以為的是什麽,或期待的是何種結果,但必定不是這種答案。


    她不知心裏是該輕鬆還是該憂傷,其實被這樣優秀的男子喜歡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吧,即使自己對他從未有過別樣的情感。


    回到府裏,姚靜倒在床上,腦袋裏想著今日發生的事,後知後覺姨奶奶應該有意讓她嫁過去。


    她自嘲的扯扯嘴,她應該想多了,她一個被全城看笑話的人,蘇家怎麽敢娶自己呢,還是未來家母的位置,自己一定想多了,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睡著了。


    睡得正香甜,卻被念夏強行給搖了醒來,忽遠忽近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似乎是娘親讓她過去吃晚飯。


    她沒注意到念夏閃躲的眼神,未多問,昏沉的讓念夏伺候她換了衣服,懶癌泛了,坐著軟嬌晃晃悠悠到了飯廳。


    進了飯廳姚靜還在打著哈欠,卻在見到桌邊坐著的人時嘴角一時僵住了。


    兩人住在同一個府裏,卻是有月餘未見了。


    姚銳辰似乎有感應般,轉過身看向定在門口的人兒,兩眼相望,無語凝咽,雙雙別過了眼。


    一家人已經許久未一起吃飯了,桌上氣氛有些僵硬。


    一直以來她想方設法地躲著他,他也竭盡全力避開她,不知今日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宣布,竟將他兩聚到了一起,兩人皆心事重重。


    其實今日並無要事,不過是夫婦二人見兒女的關係變成這樣心裏很擔心,他們應是雙方最親近的人,現在的情形,讓多年後的他們怎能安心離開。


    他們互相躲避,無法放開心懷,難不成從此不再相見?


    一頓飯在壓抑的氣氛中終是吃完了,姚銳辰起身準備離去,卻被姚宏天喝住:“一家人每日就這麽點時間聚在一起,你這急著走是嫌我和你娘礙了你的眼?”


    “孩兒不敢,隻是孩兒還有些事。。。”


    “有什麽事這麽急,推後些也不行?難道是人命大事?”


    兒子話音未落,姚宏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呼呼的喘著粗氣。


    姚銳辰低著頭,不敢再提離去。


    廳堂再次陷入了沉默,沐映雪看看兒子,又看看女兒,再看看相公,想了許久才開口打破沉默:“靜兒,今日去蘇家可有什麽有趣的事?”


    娘親話音未落,姚宏天瞬間抬起了頭,眼睛直直的望著妹妹。


    “陪著姨奶奶聊了會兒天,吃了午飯,並無什麽事。”姚靜感覺到一束熾熱的視線看向自己,強迫自己忽視。


    “宜白今日可在家?”沐映雪看了兒子一眼,現在不是問出這話的時間,但也有心試探。


    “在,沒想到他琴彈得如此好。”姚靜點點頭,餘光終是忍不住看向哥哥,但看得不真切。


    “你們也算是同齡人,有空多走動走動。”沐映雪點點頭,一句話已經很是直白了。


    姚銳辰緊緊握拳,指尖泛白,努力壓抑著自己的無力、痛苦、悲傷,垂下眼終是一句話未說。


    “嗯。”姚靜輕輕的應了一聲,隻為順著娘親,她與蘇宜白今日算是說清楚了吧,以後怕是很少會來往。


    但姚銳辰可不這般認為,終是沒有忍住,站起身,一聲未說,大步向外走去,姚宏天也不忍再強留他,隻歎了一口氣。


    姚靜抬頭看著哥哥的背影,他的樣子讓她看了很不舒服。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錯,但他的模樣,仿佛他們之間背叛的人是她。


    “靜兒,你和辰兒是兄妹,血濃於水,雖然你和他無緣做夫妻,但娘希望你們能如兄妹般相親相愛,這樣我和你爹爹也安心。”沐映雪抓著女兒的手慈愛地說。


    辰兒雖是哥哥,但她心裏明白,兩個孩子,靜兒性子淡得多,很多事情不像辰兒那般執著,不會陷於其中無法自拔,看事情自然也看得更清楚,更理智。


    辰兒她是沒辦法了,隻能讓女兒多花些心思在這上麵。


    “娘,我知道,再給哥哥一些時間吧,時間久了很多事就能放下了。”


    時間是治愈傷痕的良藥,他對她應該不是愛情,也許隻是一種占有吧!也許有一天他會遇到真正的愛情,也許,她隻能寄希望於也許了。


    一輪孤月掛在漆黑的空中,身上披著薄如絲的雲紗,冷冷清清。


    院中清靜得看不到一個下人,蘇宜白站在一棵瘦弱的樹旁,仰頭看著天空陷入自己的思緒。


    “兒子,月亮上是住了佳人?引你這般凝望。”


    不知何時出現的蕭夢微站在兒子身旁,伸著腦袋也在那張望,仿佛這樣看得更清楚些。


    蘇宜白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一怔,轉頭見是娘親,微低頭見了禮。


    “天上住了哪位美人?你看得如此專注。”蕭夢微在一旁石凳上坐下,輕輕揉著自己的頸部。


    蘇宜白習慣性的走到娘親身後給她揉肩。


    “我兒子如此會照顧人,也不知道誰家的姑娘運氣好,能嫁與你為妻。”蕭夢微眼睛一轉,意有所指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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