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施粥,來得人比預期的多了不少,許多都是為了一睹姚家小姐的真容。


    姚靜站了一上午,不停的給人分發饅頭,一伸一縮,手都機械了,還不能露出疲累的摸樣。


    姚銳辰在一旁舀粥,聞聲而來了不少姑娘家,臉上白淨細嫩,卻穿著粗布衣裳,嬌羞的伸著碗,微低頭,眼睛輕挑,偷偷打量他。


    姚靜朝他瞥了一眼,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不爽。


    果然是招蜂引蝶的體質,這些姑娘們應該知道他有婚約了吧,還湊上來幹嘛,這人就皮相好看點,內裏。。。。。。也很好。


    每一個經過她的人都會不帶掩飾的盯著她看,仿佛想透過那層麵紗看到她的真容,偏偏對於這樣的打量她還不能發火,隻能眼神清亮的回以一眼。


    好不容易眾人都回去吃飯,散了,姚靜才得以坐下來,想甩胳膊甩腿,考慮到所處的位置,隻能忍了。


    “還好備得充足,不然今日可真是要出洋相了。”


    早上還未開始,看到棚子前黑壓壓的人群,姚靜就預感人流量恐怕要崩,恐怕要粥的少,看熱鬧的多,但總不能將人趕走,隻能再讓人多準備些,這裏缺的,讓子木幫忙安排,今日定不能讓人落了口實,到時候真是好心做善事還要被人說小氣了。


    “多虧小姐想得周到。”管事提了一早上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若今日出了岔子,第一個問責的就是他。


    姚靜揮揮手,她現在不想聽這些恭維的話,她現在累得慌,隻想回去休息。


    剛坐上馬車,姚銳辰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飄了過來:“你對子木挺依賴。”


    她正揉胳膊揉腿,抬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不是你也要與我一塊施粥嘛,我讓你去,我找誰和我一起,你不會是吃子木的醋了吧?”


    聽了她的話,他心裏好受些了,一本正經的道:“吃醋?我今日沒吃醋。”


    “是是是。”


    姚靜不知怎麽解釋吃醋的意思,也就隨他了。


    不過今日真的要謝謝子木,他真是越來越能耐了,那麽短的時間竟然備了那麽多饅頭和粥來,希望不要影響了今日店裏的生意,不然她真要肉痛了。


    施粥的輿論效果很快顯現了出來。


    “姚家兄妹果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人家的臉都沒見到你就知道人家貌美了?”一旁的人不屑的說。


    “眼睛通人心,你懂什麽,你沒看那雙黑亮的眼睛,簡直可以望到人心裏去。”


    “我看你是被迷了心。”那人斜了他一眼


    “不過姚家真是大善人,聽說他們很快要開設學堂,免費招收窮苦人家的孩子。”另一人湊過來,將自己才得知的八卦急切的說了出來。


    “哪有什麽善人,我看他們是別有目的。”


    “那你也別有目的的開一個學堂來。”見不得他這般說話,他的朋友故意懟道。


    “哼!”那人轉過頭,不再說話。


    “聽說這次開辦學堂是姚小姐的主意,果然是繼承了姚夫人的善心。”


    世人皆愛八卦,不一會兒就圍了一圈人。


    “可惜了,這麽好的姑娘竟然被太子給拋棄了。”


    “誰讓她傻了,就算是救三皇子摔傻了,也改不了她傻的事實,總不能讓未來皇後是一個傻子吧,傻了就是傻了,心再善還是一個傻子。”人群中一個尖銳的聲音嫌棄的說


    “你這人說話我就不愛聽了,那日施粥我是去了的,我看姚小姐並不像傳聞中那般。”


    “人傻你還能一眼看出來啊,我看你也傻。這一切定是陰謀,鎮國公氣皇家拋棄了自己的女兒,故意以姚小姐的名義來做這些事,給她博個好名聲,讓太子後悔。”


    “你這人就是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姚小姐可比你這個所謂的正常人好太多了。”


    “你說誰傻呢?”那人猛的推了一下說話的人。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傻字了。”


    一群人爭爭吵吵,倒也能為了別人吵個臉紅耳赤。


    三月後,雲善書院在各地同時招收學子,隻要是未滿十八周歲,家境貧困的家庭都可來報名,經過考核方可入學,入學後免一切費用,還可勤工儉學賺些銀錢。


    這事瞬間傳遍了南陽國的每一個角落,街頭巷尾不少人都在談論此事,有讚賞的,有不屑的,更有詆毀的。


    “看來宏天這次是下了血本了。”禹承遠在棋盤上放下一顆黑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向來低調,誰知底下孩子玩鬧能弄出那麽大的名堂,不散些財,恐怕您也會想辦法讓他散財,倒不如自己散了,謀些好名聲。”蘇文博右手拿著白字,抵著下巴思考。


    “你們啊!總是妄揣聖意,朕怎會是這般小氣之人。”見文博放下白子,禹承遠略作思考也放下了一子。


    “您也知道宏天無天下大誌,隻想守著那點士兵過日子,但他手上的兵權總會讓人亂猜想,小心些總是沒錯的。”蘇文博搖搖頭,他又輸了。


    “他自以為是的安排,隻會害了那兩個孩子,害了姚家的未來,我可還指望著姚家的子孫給朕守江山,說你們笨,你們是真笨。”


    禹承遠站起身,背過手,說起這事他就氣,他準備好的一盤棋就這麽被他們給打亂了。


    也不知道文博是不是故意,每次下棋總會一不小心輸給自己,但每次自己布的棋局卻恰巧被他攪了。


    “您是皇上,臣子們心中的苦您不一定能看到,臣隻求蘇家不要毀在自己的手上,宏天隻求不會步上沐家的後塵。”蘇文博站起身,苦笑著說。


    “你們苦?我看你們將朕耍得開心得很。”皇上一甩手,不想再與他說多說一句話,說多了他能被活活氣死。誰能明白二十多年前的事,也是他心中的痛。


    蘇文博心領神會,默默告退。


    外麵的太陽有些刺眼,整個大地似乎都被太陽的光亮所普照,卻避免不了仍然存在這那麽些角落無法被太陽所照亮。


    蘇文博一甩扇子,輕扇著扇子恢複平日的儒雅,踱著步子走出了宮門。


    今日的互相試探又結束了,誰真誰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都還好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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