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木透過細縫見姚靜披散著頭發,穿著白色的褻衣,隻在外麵披了一件嫩綠色的衣裳,紅了臉,低下頭不知所措:“你,你睡了?”


    “不然呢?你找我有何急事?”現在時辰不算晚,但她習慣早睡,自從迷路回來後,一個人時,不在屋裏留一掌燈她睡不著。


    “沒,沒,沒有,你睡吧,我先回去了。”宋子木低著頭轉身欲逃。


    “我都被你吵醒了,你卻告訴我沒什麽事?”姚靜見他局促的摸樣想笑,她就那麽嚇人嗎?


    “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明天與你說也一樣。”宋子木偷瞄了她一眼,旋即又低下了頭。


    “既然來了,就快說,不然我一晚上都要猜測你要與我說何事,我定睡不著。”姚靜倚在窗子邊,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沒什麽特別的事,隻是我今日看書,突然有一些想法,想和你說說,問問你的意見。”


    姚靜眉眼一挑,鼓勵他繼續說。


    宋子木將思緒理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期待而緊張的看著她。


    姚靜趴在窗台上,對著子木眨了眨眼睛,一笑:“子木,讓你與我一起開鋪子果然沒錯。”


    前世她看過許多書,對曆史發展趨勢有所了解,知道各國貿易往來的重要性,但子木能有這樣的想法卻很不容易。


    “你有沒有什麽意見。”得到肯定,宋子木眼睛亮了,期待的看著她。


    “這些事都是你在管,我不是很懂,你就按著你的想法去做,我覺得一定會有不錯的收獲。”姚靜想了想,繼續道:“不過若你一定要我給些意見的話,我希望不僅進行物品交易,還可以進行文化輸出,比如把雲晶坊也帶過去。”


    記得前世風靡的日韓文化,不僅使日韓兩國增加了對中國的貿易輸出,更重要的在於對中國的文化影響,人民思想的影響,文化輸出才是貿易金字塔的上層。


    當然姚靜進行文化輸出並不是為了錢,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她隻是為了進行文化殖民,達到思想控製,對有威脅的民族進行同化。


    戰爭是社會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她沒想過阻止,但她希望爹爹和哥哥每日能完好的回到家,她尊重他們的追求,所以她隻能盡自己微薄的力量想辦法降低南陽國戰爭爆發的幾率。


    “好。”他也想著待時機成熟就將雲晶坊開到其他國家,隻是不像姚靜想的那麽深遠,文化輸出這詞是他第一次聽到,卻是記住了。


    姚靜未與他講文化輸出與戰爭的關係,但他自己卻慢慢琢磨了出來。


    孫右點點頭:“何為文化輸出?”


    宋子木看了姚靜一眼,說:“將本國的文化風俗傳到其他國家,讓他們認同我們的文化,並學習我們的文化。”


    他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確,但他覺得這樣做似乎不錯。


    孫右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眼神:“靜兒有何想法?”


    “學生沒有什麽想法。”姚靜搖搖頭。


    她並不想說文化輸出最終的目的是要讓別人忘記自己的文化,丟了傳承,這樣似乎顯得自己心思太深沉恐怖了,不好不好。


    “恩,子木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了。”孫右隻當自己猜錯了,子木看姚靜應該隻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孫梓瑤微偏著頭,看向子木,他總是有各種新奇的想法,雖比自己小兩歲,卻比自己厲害了不知多少,就是自己最愛的詩詞歌賦,自己也遠遠比不上他,打理鋪子這種事真的是委屈他了。


    “梓瑤你看了什麽書?”孫右輕輕敲了敲女兒的桌子提醒道。


    孫梓瑤猛然轉過頭,抬頭看向爹爹,楞了一瞬,緩過神柔聲說:“學生看了些詩歌集。”


    “看了可有什麽想法?”


    女兒的喜好作為爹爹的孫右自然知道,喜歡詩詞歌賦無可厚非,但她喜歡的太過局限,就算不像子木那般博覽群書,能像姚靜那樣亂七八糟都了解一些也是好的,偏偏女兒把所有的關注點都放在詩歌創作上,這樣隻能學會技巧,難以作出引人共鳴的詩句。


    “學生最喜歡詩人唐成蔭,他的詩有的借鑒曆史經驗教訓指陳政事、譏評時世,有的以男女愛情相思為題材,意境悠遠,情思宛轉,辭藻精麗,讀來令人深陷其中,年輕時他的詩裏充滿激情、渴望有所作為,晚年多次被人陷害,詩歌表現出憤懣不平之氣和對社會腐敗現象的批判。”


    她沒說她最喜歡唐成蔭描寫愛情的詩句,幼時不能理解的比喻,她想也許現在的她懂了。


    “恩,不錯,不過若你閑暇時能嚐試看看其他類型的書就更好了。”


    姚靜眼睛珠子一轉,唐成蔭她記得,最出名的是關於愛情的詩句。


    她心下有了想法,輕輕一笑,對著梓瑤眨眨眼:“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見梓瑤小臉一紅,姚靜知道自己猜對了,小妮子情竇初開,隻是不知對象是誰。


    “這詩句你從哪看來的?”自己的學生孫右清楚,她天生缺了吟詩作對的那根弦,這詩顯然不是她能做出來的。


    “夢到的。”姚靜小嘴一翹,不爽被夫子看低,即使她確實沒那能力。


    他也不追究,習慣了她用做夢來搪塞一切她不想說的事。


    “那你看了什麽書?”


    “岐黃之術一類的書。”姚靜搖頭晃腦得瑟的說,她看書之廣,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據孫右所知,姚靜對學醫治病並無興趣,不然當初祁神醫追著要收她為徒時,她也不會每日東躲西藏。那她看這些書,定是有目的的。


    “你看這書可是要尋找什麽東西?”


    其實不是姚靜不想學醫,而是她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她不聰明,沒悟性,祁神醫要收自己為徒不過是因為聽說自己是天才,覺得有趣才找上自己,若自己真與他學了,以他的性子,定要跳腳怨自己騙了他,令他失望。


    不得不說孫右確實了解自己的學生,姚靜看岐黃之術隻是因為前世聽說火藥是在煉丹過程中偶然發現的。就想看看這個時代火藥是否已經發明出來了,是怎麽出來的而已。


    她知道火藥的成分,卻忘了硝石、木炭、硫磺的配比,更不知道怎麽提煉這些東西,隻能找現成,可惜她沒有找到。


    “夫子,若存在一種東西,爆炸了,一棟房子甚至一條街道就‘轟’的一聲瞬間粉碎了,你說這樣的東西,存在是好還是壞?”姚靜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找不找得到詳細記載火藥的書她不介意,大不了她找人去試,但她不想讓火藥因為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


    “任何事情不能孤立的說是好是壞,何為好,何為壞,總是要有一個標準的,以誰的立場評判好壞,恕老夫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孫夫子皺著眉搖了搖頭,她的想法總是奇怪,她說的這種東西讓他感到震驚害怕,若真有這種東西存在,他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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