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木專心的剝著雞蛋,未注意到夫子的話,並不知姚靜這是怎麽了,小小心的問道:“餓?我再剝一個。”說著,又拿起一個雞蛋,敲一敲,一點一點的剝起來。


    這個木頭,誰想吃雞蛋了,姚靜跳下凳子跑到了哥哥身旁坐下。


    宋子木看著空了的椅子,抿著嘴,低頭繼續剝雞蛋。


    “轉眼靜兒都五歲了,再一眨眼,女兒就該嫁人,一想到女兒要嫁人,我這心啊!”姚宏天看著女兒忍不住感歎。


    姚靜卻滿頭黑線,這得眨多少次眼才到的事,爹爹心中的時間也走得太快了吧!


    “嫁人也是嫁自家人,擔心什麽?”沐映雪嗔了相公一眼。


    姚靜對自家人並未在意,隻當是遠親啥的,她還小不考慮這些遙遠沒影的事。


    “那也舍不得!”姚宏天看著女兒開始抽條的身子,他還是喜歡肉肉的女兒,跑起來就像一個豬般可愛。


    宋子木剝好雞蛋,跳下凳子,跑到姚靜麵前,遞給她。


    姚靜眯著眼看著雞蛋,一碗麵條已經飽了,吃了一個雞蛋,她已經撐了,早知道不搶他雞蛋了,這孩子就是太實誠,孫夫子不是誇他聰明嘛,這會兒怎麽就不知道動動腦子!


    姚靜拿過雞蛋,對子木命令道:“張嘴。”


    宋子木不明所以,老老實實張開嘴,姚靜幹脆的塞入他嘴裏,恩賜般的說:“這個就賞你了。”


    靜靜喂他吃雞蛋,宋子木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樂嗬嗬的把雞蛋吃完了。


    “子木最近學業如何?”沐映雪看著子木嘴角不自覺彎了起來,隨意問道。


    “學得越來越快了,現在還會自己思考提問了。”孫夫子讚許的點點頭,看向揉搓子木腦袋的姚靜卻皺起了眉頭:“我現在反而擔心靜兒,若繼續這樣耽誤下去真就是誤了。”


    雖知姚家有意隱瞞姚靜真實智力,但她最近學業上毫無進步,誤以為她不習慣書院的學習氛圍,離了人督促,犯了懶,不願學習。


    “這是個問題。”姚宏天點點頭,讓女兒讀書識字雖說隻為了讓她開闊思維,長大後可以多些消磨時間的事情做,但女兒有這麽好的條件,若就這麽浪費了,他覺得有些可惜。


    這問題困擾他一段時間了,每每閑下來就想著怎麽讓女兒在書院裏能多學些知識,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能得到解決,恒昌國開始蠢蠢欲動了。


    幾日後,皇上於朝堂上下令姚宏天駐守白陽城,時刻注意恒昌國的動向。


    姚宏天立即請求:“趁此機會微臣將帶犬子前往白陽城曆練,家中隻餘妻女臣無法安心戰事,請皇上恩準臣攜帶妻兒一同兒前往白陽城。”


    白陽城是鎮國公的封地,不過皇上將他留在都城不讓他回去罷了。


    “姚大人這是說天子腳下不太平,妻女在都城你無法放心的意思?”趙大人出列眼睛看向姚宏天,身子麵向皇上,挑釁的說道。


    “皇上,臣並無此意,此去白陽城不知多少時日,少則幾月,多則幾年,臣無法不思念家中妻女啊!”姚宏天不急不緩的說,今日上朝前他已猜到皇上將派他前往白陽城,他早已想好措辭。


    “姚大人,白陽城恐生戰事,尊夫人小姐還是留在都城安全,也免了您對她們安危的擔憂。”陳大人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道,自古將軍帶領大軍駐守邊境,為防叛變,均會把其家人留於都城,這是慣例。


    “為妻女安全,微臣必將全力以赴,請皇上恩準。”姚宏天知道規矩,但眼下的形勢妻女在都城不一定安全,還是離開都城避避風頭的好,說不定什麽時候皇上就打消了讓女兒做太子妃的念頭,自己也可以經常見到妻兒。


    皇上一言不發看著站在朝堂中的姚宏天,眼裏看不出喜怒。


    “微臣認為姚大人請求不可,駐守邊城並非兒戲,這關乎國家安全,攜家帶口前往難免分心,若姚大人掛念家中妻女,不如想辦法讓恒昌國打消進犯的想法,早日班師回朝可不更好。更何況姚小姐是太子妃人選之一,自是需要留在都城接受相應的學習。”


    蘇文博難得在朝堂上與姚宏天唱起了反調,引得姚宏天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家夥最近越來越讓人摸不透在想些什麽。


    皇上的視線在姚宏天和蘇文博兩人之間來回遊走,若無蘇文博這番話,他必不會同意姚宏天的請求的。不知文博是否有意把他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不過他不願意順著蘇文博話裏的意思,所以不得不再好好想想宏天的請求。


    若宏天一家暫時離開京城也並不是一個不好的選擇,不但可以暫時緩解朝堂關於太子妃人選的競爭,也可以給他更多的時間好好準備一番。


    說實話,他並不擔心姚宏天造反,若要造反也不用等到今天,不過最近他把宏天逼得太緊,他不肯定他會不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來,不如趁此機會舒緩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朕恩準了,三日後啟程,不可耽擱。”


    蘇文博低著頭,嘴角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謝主隆恩。”姚宏天行了禮,退到一旁。果然隻要文博出手事情就好辦多了。


    姚宏天作為一個有勇有謀的大將軍,肯定是精於算計的,不過僅擅長戰場上的算計,朝堂上卻欠缺了些。也不能說欠缺,更多的是不願吧,他是武將,戰場上的算計能給他成就感,朝堂上的算計使他厭惡。


    走出大殿,蘇文博拍了拍姚宏天的肩膀,昂著頭得意的說:“怎麽樣,這次你要如何感謝我?”


    姚宏天大手一揮重重排在蘇文博背上,咬牙切齒的說:“我真的要好好感謝感謝你!”說完,完全不理會蘇文博,快步向前走去。


    “咳咳!”蘇文博被打得踉蹌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原地低頭咳了幾聲,理順氣,追上姚宏天,不知從哪摸出一把扇子,往姚宏天手臂敲了一下,斜著眼,睨著他說:“要不是我那麽說,你當皇上真會同意?”


    “你就不怕他順了你的話?”雖然目的是達到了,但當時姚宏天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那樣,他就不是我們認識的皇上了。”蘇文博搖著扇子大步向前走去。


    姚宏天和蘇文博從小作為禹承遠的伴讀,三人感情自是不用說,雖說皇上即位後,三人之間漸漸疏遠了,各自為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夢想,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但不妨礙他們對彼此的了解。蘇文博是三人中心思最為細膩的,作為皇上的左膀右臂,不僅朝臣們的心思了如指掌,對皇上的心思也多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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