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黑亦辰身上,除了燕若飛,並沒有人去關注這個心碎的女孩。


    寒希身形一動,黑亦辰已經知道此人是誰了,寒雪那一聲無助的喊聲,讓他幾乎落荒而逃,躲避這場生死戰。但黑亦辰知道自己不能逃,更加要裝得若無其事,繼續泰若自然地麵對一切。


    黑瞳君和那藍袍老者,雙雙鎖住了黑亦辰的一切氣息,包括他的呼吸,脈動,他的麵部表情的變化,捕捉他眼神的一絲絲漣漪。


    黑亦辰態度從容,態度不卑不亢,好像永遠都是那麽穩的住,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被人猜測。


    “難道他不知道寒希的身份?”


    陽赫公子疑惑地凝視著黑亦辰。不過,看見寒雪痛不欲生的大慟,即使寒雪哭得背過氣時,黑亦辰隻是漠然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眸帶著一絲責怪,仿佛又不像真的不知道寒希的身份。


    藍袍老者陰森森地說道:“要不就是這小子心智過人,要不,就是我們低估了他要奪回羅庚聖器的決心。”


    黑瞳君一直鎖住黑亦辰沒有吱聲,隨著寒希一步步緩慢地跨出,黑瞳君的眼眸慢慢聚縮,牙根也咬住了,一張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叮!”


    黑亦辰抽出了黑天斬神刀,黑光幽幽,指向寒希。黑亦辰眼眸噴火,怒視著寒希,好像恨不得要把寒希砍成千百段才能泄憤。


    寒希麵色不變,從他出場開始,就一直麵無表情,渾身透出一股寒氣,他一眼都沒有看向斷魂哭喊的女兒,對於黑亦辰那霸氣的黑刀指向他,他似乎也並不在意,行屍走肉一般,好像世上的事除了修煉變強,其餘的絲毫不能打動他。


    狂人!


    眾人被黑天斬神刀那一聲脆響嚇了一跳,帶著大道之音直入靈魂深處,心仿佛都抖了抖,讓氣氛更加古怪和緊張。


    藍袍老者忙喊道:“魔聖大人……”


    陽赫公子也立即說道:“魔聖大人,我們不能拿他的善心去賭!原本可以輕鬆勝他,何必搞這一出?”


    究竟怎麽回事?眾強者麵麵相覷,似乎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


    被陽赫一言點穿,黑瞳君臉色陰沉,不得不喊道:“寒希,你回來!換一個人去。”


    藍袍老者立即喊道:“馬暉統兵,拜托了!”


    寒希好像早就知道,沒有多話返身就歸了隊,依然冷著臉站在黑瞳君身後。


    而藍袍老者身後的旁扈從軍馬暉統兵,衝著藍袍老者點點頭,快步走出了陣營,走向虛空而立的黑亦辰。


    黑亦辰眉頭皺了皺,收起了黑天斬神刀,平靜地看向馬暉。


    眾強者嘩然,現在許多人才明白陽赫話裏蘊含的意思。原來他們之前爭吵的內容,竟然是搞這一出試探。


    或許是天界的等,並不相信黑亦辰寧願放棄羅庚聖器和混沌塔,而放過寒希而黑瞳君胳膊扭不過大腿,他極力爭辯的結果,隻是拿寒希去試探一番黑亦辰,然後換上最強戰力的天神馬暉。


    飄雪宮和寒神殿之間的發生的事,曾經驚動了許多大派和帝國,因為隻有了解到飄雪宮和寒神殿的關係,江湖人才不會輕易去惹飄雪宮的門人,隻有這樣才能活得更長久一些。


    飄雪宮舊宮主寒希與寒意之間的恩恩怨怨,大多數人都略有耳聞,也認識寒希、寒意和寒雪,畢竟才過去十幾年,對修者來說仿佛還是不久前發生的事。尤其神族與飄雪宮有接觸,還曾經出手救過寒雪,寒雪與黑亦辰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這都是眾人周知的事。


    許多人也像黑瞳君一樣,摸不準黑亦辰會不會殺寒希,畢竟賭注是羅庚聖器和混沌塔。


    黑瞳君真是心機深沉,這種事都能想得出!


    若是黑亦辰就像現在一點不在乎,也就罷了;若是他很介意與寒希對決,或許真的就安排寒希和黑亦辰生死戰了。


    彭先祖陰沉著臉,不客氣地對黑瞳君說道:“若是你們不經老夫同意再擅自換人,這一局我就當你們輸來論處,到時候別怪我把賭注直接給亦辰了。哼!好了,時間到了,請雙方生死戰的兩人歸位!”


    黑亦辰踩了幾步虛空,抵達了對戰的虛空平台上空;幾乎是同時,馬暉也躍上虛空平台,與黑亦辰麵對麵站著,任由風拂動他的衣衫。


    黑瞳君突然眼眸緊縮了一下,兩隻手緊緊握住拳頭,臉色更加陰沉,看向黑亦辰的眼眸簡直要噴火一般。


    他剛才看見黑亦辰情緒一鬆,就在踏上虛空平台的瞬間,平穩的呼吸突然因為走動而重重喘了一下,可見這小子一直憋著氣,就是不讓他們察覺他自己情緒上的異常。


    這小子太鬼了,老子被他騙了。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得打碎牙齒往裏咽,把這啞巴虧生生吞了。


    藍袍老者似乎也感覺到了黑亦辰這一反常,但他還是堅持讓馬暉上台,那小子若是能贏,誰知道他會不會中途變卦,突然下殺手殺了寒希,那他們就全完了,不但得不到羅庚聖器,還賠進去一本天經。


    火智宸也察覺到黑亦辰的緊張,不由得笑罵道:“這貨……”


    大長老紫元拍拍胸口,大加讚賞道:“辰兒真沉得住氣,硬是裝作雲舒雲卷的氣度,卻不知他的心早揪成一團了。”


    他們身後,寒雪睜大一雙漂亮的眼睛,雖然依然含著淚,卻有點不相信地搜尋著兩人的身影,怔怔地有點發呆,因為這驚喜來得太快了。


    燕若飛依然還是無言安慰,隻是衝她溫柔地一笑,好像告訴她:天又晴了。


    馬暉真是天生一副惡人相,眉亂,眉骨凸,腮骨橫張,三白眼,雙眼像噴火似的,露出猙獰之色,一看就知道其非善類。


    馬暉衝著黑亦辰獰笑道:“小子,你夠狠!”


    黑亦辰自然知道馬暉所指的是他對出手黑希的事,沒有說話,隻是鎖住了背上背著的一把骨狀的弓。


    這弓,應該就是彭先祖所說的損壞的邪骨弓箭。


    它的樣子的確非常古怪,外觀的弓臂,很像是幾排肋骨組成,那白慘慘的質地都與骨頭很像,它們形成一種常有的弓臂的彎狀,而弓弦隻有一條,幾根弓臂全部都由這根弓弦而牽引住,僅僅從外表看,這邪骨弓箭就很詭異。


    邪骨弓箭透出一股煞氣,發出冷幽幽的寒光,隻有敏感的神識才能感受到一股陰氣縈繞,好像有無數的妖魔鬼怪要張牙舞爪撲出來一樣,陰氣極重。那弓弦,顯然是由五爪神龍的龍筋煆鑄所成,透出一抹淡淡的神龍的氣息,又蘊含著強大的陰靈翻滾,腐朽的味道夾雜其中,給人的感覺很是不舒服,身為神龍後代的黑亦辰,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雖然是透過馬暉的身體觀察邪骨弓箭,卻殘暴之氣洶湧,無形的黑霧翻滾湧動,好像在吸收天地四方的邪氣和陰氣,它的強大,遠超彭先祖給黑亦辰描述時的感受,好像邪骨弓箭還沒出手,就已經開始牽扯黑亦辰的神魂,或者企圖與黑亦辰的神魂建立一種聯係,黑亦辰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悸感覺。


    馬暉右手拿著一把滯空鉞,樣子和黑亦辰在章史手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樣,神族滯空鉞柄上所留下的煆鑄徽號都一樣,應該是天界執法者都有的滯空鉞。


    此時馬暉也在端詳著黑亦辰,身為軍人,他從來不會小看敵人和對手,總是以理性地判斷後再正確選擇對戰的方法,這是長期養成的對戰習慣。


    黑亦辰左手托著一個碧色的石頭,不知道是被縮小了還是它原本就是一個包子大小,但他的手臂有一股向上的力托著,看得出那石頭很重,作為武器的話,應該也非凡品。黑亦辰另一隻手是空的,垂立在一旁,給馬暉的感覺,這隻手更具有殺傷力。


    這種感覺也不知道從哪裏來,隻是赤手空拳,沒有任何的武器在手,威懾力不知從何而來,但馬暉堅信自己這種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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