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亦辰蹙著眉,想了想,道:“也不盡然吧,神龍炎帝不也是從凡界飛仙,最終成就了大帝的威名,還有累戰累勝的輝煌戰績,絕不弱於別人。”


    對黑亦辰的辯解,檮帝嗤之以鼻,道:“你可知,神龍炎帝雖是人族和龍族的文韜武略、悲天憫人的始祖,卻是天上火星神龍降世於人間,他是下凡曆劫來的,本身就是帝龍族人,何曾是下界之人?何談下界飛升之說?”


    黑亦辰竟然無從去反駁檮帝的“理論”,隻能硬著頭皮做了檮帝的第一個試驗品。


    似乎嫌打擊黑亦辰不夠,檮帝接著補充道:“你怎麽能把凡人與神龍炎帝去比較?你要知道,神龍炎帝又被稱之為神農氏,他下凡曆劫,是為了造福一方,把五穀和仙草靈藥帶到凡間播種,他自己就是掌管五穀、百草的神仙。他前世今生都對仙草靈藥頗為精通,自小根基都打得很牢固,加上他天生的帝龍血脈和天界背景,注定在凡間的一生就不會平庸,豈是普通的修者可以比的?小子,神龍炎帝幼年來凡界曆劫,走的道路本身就是與別人不同,所以才有那麽大的作為和成就。要成為青史傳名的偉人,豈能走一條普通的道路?!”


    “……”


    檮帝的似乎沒有不對,黑亦辰隻有翻白眼的份。


    檮帝繼續嘮叨道:“本帝這麽一說,你也千萬別崇拜那些帝尊,他們隻是你追趕的目標,僅此而已。他們也曾經和你一樣,都是一點一點日積月累修煉成的,他們之所以能成就帝尊成就,隻是證明他們的修仙路走對了,並不能代表什麽。”


    這個觀點倒是很符合黑亦辰的心態,他徹底沒有話說了,隻好乖乖地就範,聽從檮帝的擺布。


    即使是這樣,檮帝都知道他們麵臨的是前人從未走過的道路,憑空想象出來的“道路”,沒有經過任何人認證過,也有失敗的可能。因此,檮帝終於咬咬牙,跺跺腳,把私藏了幾萬年的好東西全部拿了出來,做好這次修煉的保障,以確保黑亦辰能一舉成功,順利修成他所設定的“正果”。


    涅槃地四周的虛空,都是涅槃火焰肆虐,因有碧色神台護衛,黑亦辰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的已經把肌肉的力量完全卸掉,肌肉慢慢潰散,剩下一層白色的元力,鎖住黑亦辰血肉模糊的“身軀”。


    此時的黑亦辰再也沒有那種全身充滿著力量感,反而感覺到虛弱,連喘氣都顯得非常艱難。


    要做到這一步非常不容易,必須忍受肌體分崩離析的過程,與撥皮拆骨沒什麽不同,而且這些過程是由自己去完成的,更顯得殘忍和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可是,黑亦辰做到了,他卸去了所有的肌肉力量,完成了一次壯舉。


    如今的他,在力量上與凡人差不多。


    檮帝難得臉色凝重,道:“現在,散盡修為!”


    散盡修為,意味著黑亦辰無法再用任何神通,和凡間的普通人一樣。散盡修為的黑亦辰,真的變成了剛出生那樣的嬰兒,手無縛雞之力。


    黑亦辰咬咬牙,把身上好不容易形成的玄氣湖泊一泄而盡。


    檮帝右手手指迅速變幻,打出一個印節,將這些玄氣全部引導出來,收進了一個左手抓著的黑色葫蘆內。


    玄氣受盡,檮帝才道:“好了,你現在隻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現在你用意念去控製碧色神台,讓碧色神台給你的肉身逐漸壓力,每一次都要到你所能承受的極限。”


    黑亦辰翻翻白眼,道:“你都說我隻有嬰兒的能力了,如何能用意念?”


    檮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任何人一出生都有一種本能意念,你修為是散盡了,你腦子也散盡了?!當初你如何修煉第一縷力的,現在就如何修煉意念。”


    “呃……”


    黑亦辰突然發現自己慣於使用修者的能力,一旦失去這種能力,自己真的變得手足無措。


    用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黑亦辰才開始習慣使用自己的意念去控製碧色神台。碧色神台上染有他的精血,仿佛與他形成了某一種聯結,幾乎毫無障礙地服從黑亦辰的意念,而且“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黑亦辰的意念讓身邊環境瞬間轉化,從天涯海角到一綹沙丘,隨心念所幻化。


    黑亦辰突然想起自己所修煉的“天涯咫尺”,似乎也是來自“一念生,天涯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這種境界,一念緣起一念緣滅,隻需要自己一念,白雲蒼狗。


    原來,一念可以決定一切。


    這麽說來,檮帝給予了自己這“一念”,至於是天涯咫尺還是咫尺天涯,那就得看自己這一念間,是否讓日月翻新。


    大道之音,滔滔不絕,四周布滿了梵音所化的符文,習習發光,漫天的符文朝黑亦辰身體內湧去,鐫刻入黑亦辰的肌肉、血液、骨骼、經絡,甚至每一根汗毛都沒有拉下,黑亦辰渾身發光,充滿著佛光。


    這一次參悟就令自己蛻變了一次,果然極其神奇。黑亦辰驚訝不已,不過也釋然,這碧色神台本身就很逆天,據說蘊含著無數個天之大道,可以與修煉者產生共鳴。


    那些符文很快散去,又恢複了開始時的平靜。


    這碧色神台不愧為聖器,它所泛出的神力,讓黑亦辰一下子感覺到身負千鈞之力,被一座山壓著一樣,呼吸都不順暢,為了達到極限,黑亦辰還不斷給自己百上加斤,讓自己不停地挑戰自己的極限,熬煉肉身。


    幾乎是同時,嚐到甜頭的黑亦辰意猶未盡,不斷地用意念控製自己身邊的環境,用靈氣洗刷肉身,用雷電劈擊自己,反正能想到的煉體辦法,他都設法嚐試,黑亦辰的肉身從凡人的肉胎不斷蛻變,不斷地變強,最後連他都驚訝於肉身的強度,這是他在凡者階段從來沒有達到的高度。


    原來每一個階段修煉到極點,自己的肉身的確變化非常恐怖,完成超越了一般的修者的認知。


    “別滿足,離真正的極限差得遠呢。金、木、水、火、土五屬性,和風、雨、雷、電、時間、空間和速度這七種本質元素,交替煆製肉身,盡快趁現在把這些符文全部鐫刻入體內。”


    檮帝時刻在注意黑亦辰的變化,不時提醒黑亦辰不要得意忘形,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因為,這,隻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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