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最無法戰勝的敵人是自己。眾人心中早已將程陌定位成高大不可侵犯的角色,麵對他時自然而然的輸了氣勢。


    再說,當做同一件事的人越多,人就越喜歡退縮,總想依賴別人,以免自己受到損失。


    所以,即便他們的人數是程陌等人的n倍,他們也隻有輸的份,當程陌說出那句話來,立刻就有求饒的人,這樣的團隊如何戰勝程陌?


    暗組的人行動之前似鐵壁銅牆擋在程陌身前,這一行動,身形敏捷如靈貓,消無聲息的混進人群中,可能你還沒找到敵人在哪兒,胸膛上就已經被刺了個窟窿。


    鮮血更是喚醒人們的怯懦,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跌跌撞撞的到處逃。


    程陌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幕,他被喚醒的是對血的渴望,可是他傷的不輕,不能再去衝殺了。


    若不是兄弟們累成人牆替他阻擋衝擊,他絕無活下來的可能。他活著就要對得起兄弟們的犧牲,完成他們未完成的事。


    宋君也本就無心插手這些事,一見程陌露麵立即帶人撤退,未參與圍攻自然也未有損失。他遠遠的看著程陌的人在人群中衝殺,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難怪,他跟陸子軒的關係幾乎是無話不談,對他這個好大哥還是不感冒,在他看來,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他想了想,直接帶著人手撤離,他與這些人立場不同,不宜參與到這種事情中去。至於李家人,實在太過狡猾,真正能代表身份的一個未出現,他想做什麽都找不到借口。


    他並沒有把白林帶走,第一,他沒有把握能救她,若就這樣將她搬走,說不定會直接要了她的命。第二,他雖是醫生,可並不是所有病人都要負責,他跟白林並不熟。


    在這三十個人的鬼魅身影之下,槍都顯得無用,況且,敵人就這麽幾個,混在人群中根本無法瞄準,胡亂的開槍根本傷不到他們。這樣近距離的拚殺,冷兵器更讓人恐懼,就這麽無聲無息的一刀下去,鮮血飛濺十分慘烈。


    要麽是拚命逃跑的人,要麽是瘋了般亂砍亂揮的人,要麽是捂住傷口就地打滾的人。才三十幾個人,就將這上百人殺的丟盔棄甲,說起來都有些不可思議。


    “喲喲!這麽熱鬧啊?我是錯過了什麽?”一個粗厚的聲音響起,一個男人在十來個弟兄的保護之下信步走來,這種慘烈的情況在他眼裏如同看戲一般。


    “張建剛,你也想插一腳嗎?”程陌看清來人淡淡的問道。


    “不敢不敢,我怎麽敢插手程老大的事情,我來不過是想提醒你,別鬧的不可收拾,畢竟有不少眼睛盯著。”張建剛笑的奸猾。


    程陌冷笑一聲不說話。張建剛繼續道:“這些都隻是些小嘍囉,真正的人物一個都沒敢露麵,就算殺光了也沒什麽意思。政府的人馬上就到了,沒必要惹這麽多麻煩!”


    “不過是幾個小嘍囉,殺了就殺了,我程陌是怕麻煩的人嗎?”程陌冷笑。張建剛說的這些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敢這樣做必然是早有準備,他在a市經營多年,會隻有這點人手嗎?單暗組的人手就遍布整個a市各個行業!他怕什麽?


    明麵上,程陌手上的勢力和人手並不多,常在身邊的除了守在程宅的,隻有方卓遠和朱越龍和徐東明的人,每個人手下就百十來個弟兄,跟一個小組織差不多,實際上,他手上的人都是放出去的,各成組織,各組勢力,互不幹涉,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誰是自己人,所有行動都是程陌直接下達。但程陌很少會動用這些人,就連四年前的大清洗都隻將他們用作情報部門。這些人對於程陌來說隻是掌控a市的一種手段和一條完全用不上的退路。


    他是個嗜血的人,享受著殺人的快感,從前所有行動都是他領著方卓遠等人親自動手,。隻是四年前,他突然就厭倦了這些。


    可今天的程陌與四年前不同了。從前,他隻為殺人而活,最終失去了一切,現在他要將那一切找回來,凡是他在乎的,一個也不能放手!親人的羈絆或許是他的弱點,可又何嚐不是他勇往直前的動力?


    政府的人是趕來了,可現在不也還沒到?這其中的道道,也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這個張建剛,表麵上的靠山是市公安廳的一個處級幹部,他和那人沾著親,實際上兩人根本沒什麽關聯,這些事隻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可他背後到底是什麽人誰也不能確定,因為那個人幾乎從沒露過麵。張建剛行事奸詐,但也穩妥,徐徐圖之,從不冒進,但背後若沒有人支持想混到今天這地位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將自己的親戚放在明麵上作為自己的掩護,他的為人可想而知。


    今天他特地跑來提醒自己,究竟是什麽意思?或者說,是誰的意思?


    硝煙與血拚,果然是血拚更讓人畏懼,那種鮮血狂飆的場景令人終身難忘。方卓遠和朱越龍趕到時戰鬥已經基本結束。


    雖然程陌說了一個不留,但實際上,場地這麽大,人這麽多,暗組那三十幾個人再厲害也殺不光。早就逃的逃散的散,現場一片狼藉,與方卓遠等人碰頭後,程陌立刻決定啟程回去。他是精致的瓷器,沒必要與粗俗的瓦罐硬碰硬。


    張建剛的人自成一角按兵不動,程陌的人也沒有主動去招惹他,倒不是怕他,於程陌而言,在a市隻有他想不想做,沒有想做而做不成的事。張建剛既然站在了這裏,相信他身後的人也很快會現身。


    有了方卓遠等人的支持,程陌的安全已無問題,況且這些炮灰們死傷慘重,給那些人很大的震懾,輕易是不敢動他們。


    說到底,是他們對程陌的畏懼導致的失敗。一心想殺掉程陌卻又怕萬一殺不掉給自己惹來麻煩,所以才不敢露麵,連個負責人都沒有。


    程陌一直守著a市,盡管在a市已經無敵手,也從不見他的勢力延伸出去,可單單是a市的資源,撐得起他的地位嗎?一直以來,他都是很神秘的人,沒有人能真正清楚他真正的實力。


    程陌漆黑的眸子閃著寒光,這恥辱之仇,他若不報怎對得起他殘暴嗜血的名頭?等著吧!複仇即將開始!他不必去查那些人背後到底都是些什麽人,他隻需如四年前一樣,任何有異動的都不放過!籠子裏的鳥被關的太久忘記了外邊那隻貓,是時候打開鳥籠讓他們迎接一下惡貓的獵殺!


    今日程陌沒死,a市注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顧輕哲被找到了,他被卡在一塊混泥土下,右腿被壓住動彈不得,救上來時骨頭都漏出來了,鮮血淋漓十分恐怖,他昏迷不醒死活不知。在他旁邊,發現了左南楓,他們算是運氣好的,爆炸的直接衝擊被倒塌的混泥土塊擋住,沒有落在身上。隻是左南楓的樣子太過慘不忍睹,一眼看去,誰也不會覺得他還活著。陸子遇自然不會管他死活,帶著眾兄弟將顧輕哲挖出來。


    陸子遇紅著眼睛把重傷的兩個人帶走,她再堅強也不過是個女人,她從小玩到大的兩個兄弟就這樣躺在她麵前,她還能鎮定的掃除障礙將他們平安帶走,這已經不是一般女人做得到的了。


    見程陌要走,張建剛突然叫住了他:“程老大,誠意集團的軒少是你兄弟吧?之前我見他一個人在這裏四處亂竄,生怕他有危險,派了幾個人替你保護他……”


    “你說什麽?”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陌陰冷的聲音打斷。


    “程老大別動怒,我都說了是保護他,若當真想對他不利,還會特地跑來告訴你嗎?嗬嗬……”張建剛有恃無恐,嬉皮笑臉的道。


    程老大剛想有所動作,被方卓遠攔住,他傷的太重,幾個活著的兄弟也傷的不輕,小田更是處於半昏迷狀態,每個人都需要趕緊治療。


    程陌收回腳步,冷冷的看著他道:“既然如此,就麻煩你替我保護好他,你告訴他,若有人敢傷他一根毫毛,我必十倍奉還!”


    張建剛知道他話中警告的意思,也不在意,仍舊笑眯眯的,“那是自然,程老大請放心,你的兄弟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日後免不了有求到程老大的地方,還請程老大多幫忙。”


    程陌不再多言立即離開,他手下的人也陸續撤離。張建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麽,隨後也迅速離開現場。程陌一走,所有還沒死,剩下的人麵麵相覷,他們這麽多人對付程陌,竟然還死傷這麽慘重,實在令人駭然。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反應快些的,還能走動的都迅速離開。


    十分鍾後,警方封鎖了整個爆炸現場,至於他們要怎樣掩蓋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三天後,程陌的報複行動正式展開,令人驚奇的是,官方竟然一直裝聾作啞,如同四年前一樣!血染山河,浮屍百裏,在二十一世紀法治社會裏,他的行動用這兩個詞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程陌的無差別攻擊下,受損最嚴重的就是雲城,各行各業幾乎陷入癱瘓,所有人膽戰心驚,連門都不敢邁出去,生怕一出去就看見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倒在路邊。


    可是,這樣大的事情,官方沒有做出一點表示,連新聞也不曾報道過。這時,人們才意識到,程陌的強悍不止在殺人這一方麵,他有太多神秘的勢力。


    與四年前不同的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這是更令人恐懼的事實,一個人若瘋了,做出什麽樣的事都可以想象,可他若不瘋,那麽他的內心到底要多強大才能做到這些?


    他從出生就在道上混,十多歲就完全接手他父親手上的勢力,發展至今又是二十多年,一直以最強大的姿態站在a市的頂端,這樣的人,誰敢招惹?


    至於陸子軒的事,在他動手之後宋冰也親自找來,十分誠懇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程陌表露出來的實力令她恐懼,她不得不放低姿態。


    程陌不置可否,他雖然猜測過張建剛背後的人會是宋家,卻從未想過這會是她獨自一個人組建起來的勢力,況且她人一直不在a市。這個發現令他有些震驚,這個女人,年紀輕輕能做到這一步實在不可小覷。宋冰也回去後立刻就將陸子軒送回來,表明了她的誠意和態度,與程陌來硬的顯然是行不通的!即便她不露麵,她相信程陌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發現她,她自己走出來,更叫人不敢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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