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張的,不過是他背後之人捧出來的傀儡,他身後那人,道上的都知道是與軍方有關,可誰都不知道真實麵目。這個人才是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他不出手才最好!”左南楓心不在焉的說道。


    “阿南……”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左南楓立刻收斂神情,十分恭謹的道:“師傅。”隨後吩咐小勇出去。


    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的左腳是坡的,一瘸一拐走起來十分費勁。他的臉上全是皺紋,溝壑縱橫,左臉接近下頜處有一個很大的傷口,從嘴角蔓延開,似乎要將整張嘴撕裂。


    “你長大了,有足夠的能力去報仇了,可萬事有意外,一定要低調行事,萬分小心,你這樣做的太過了……”老者勸道。


    “師傅,你不必勸我了,光報仇遠遠不夠,我要讓他受盡折磨痛不欲生,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我要找他報仇,再眼睜睜將他打入深淵,我要他親眼看著他最親的人因為他的無能而死,他不是厭惡背叛嗎?我就要所有的人都背叛他!讓他也嚐嚐痛苦的滋味。”在老者麵前,他再也繃不住臉上的偽裝,帥氣的臉龐變的扭曲,眼睛裏盡是仇恨的光芒。


    “你太執著了!”老者搖頭苦笑,“你現在除了仇恨什麽也看不見,你知道你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你知道我們損失了多少兄弟了嗎?”


    “我不管!我隱忍了這麽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天,我絕不會心軟!”


    老者無可奈何的哀歎一聲:“我知道我勸不動你了。”他看著左南楓,眼神很糾結,又是驕傲又是失望,這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那個陳觀不簡單,找機會把他除掉。”老者離開前最後說了一句話。


    左南楓眯著眼睛目送老者離開,嘴角又重新勾起他那招牌式的微笑,薄唇輕啟輕輕吐露幾個字:“時機未到。”


    ……


    陸子遇給白林送來了衣服,是件純白的連衣裙,上邊沒什麽裝飾,簡單大方,很適合白林。


    “謝謝你。”她對陸子遇道。


    “別謝我,是陳哥給你挑的,眼光不錯,出去讓他看看吧!”陸子遇皮笑肉不笑,她雖然是個女人,可就是男人的性格,很不屑這裏羅裏吧嗦的事,偏偏陳觀讓她照顧她,這不是折磨她麽?


    白林沒有在意,點頭笑了笑,去找陳觀。她本應該無欲無求輕鬆自在的,可自從來到這裏,她的心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透不過氣,她思來想後把這種情緒歸結到見不到弟弟和父親的照片上。畢竟之前她雖然也不能去醫院,可每天都有照片傳來。


    她問過陳觀,陳觀說她弟弟很好,說他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讓她不必擔心。


    她相信陳觀的,可她還是擔心。


    “你真美。”陳觀靠在沙發上,毫無保留的讚美。


    白林低頭微笑,她忽然想起在程宅的時候,小田給她送了很多漂亮合身的衣服來,每次穿新衣服的時候小田隻要見到就會讚她漂亮,而程陌,他的眼光幾乎從不在她身上駐足,或許,連她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服他都不曾留意過吧。


    “你的傷還沒好,怎麽就起來了?”白林輕聲問道。


    陳觀招手示意她過來,白林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他輕輕攬著她,似乎總要身體與她有接觸,才能真實的感覺到她的存在,心才能安定。


    “已經好多了,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安心的在床上躺著,隻要不死,就必須打起精神。”陳觀說著,看她臉色暗淡下來,又輕聲安慰:“你放心,很快就會結束了,很快我們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很快就可以有大把的金錢,你弟弟的治療費再不成問題,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再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錢……”白林喃喃著道,從前她從未覺得有錢有什麽了不起的,她沒錢照樣吃好玩好開開心心,可自從家裏出了事,她終於意識到錢的重要性了,她為了錢甚至放下了尊嚴。


    可是……若有兩個選擇,給她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和回到從前的樣子,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回去。錢……無所不能,她卻不喜歡。


    “白林,我知道我很自私,我知道你跟在我身邊會很危險,可我還是不敢讓你離開,怎麽辦?我怕你一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之前我就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陳觀拉起白林的手,放在胸前受傷的位置:“比這傷更痛一千一萬倍,簡直比煉獄還殘酷。”


    “既然危險,就回頭吧,毒品不是好東西。”白林靠在他的臂彎淡淡的道。


    陳觀身體一震,詫異的看著她:“你都知道了?”


    白林看著他的眼睛,良久,才道:“我猜的。你當真在走私毒品?”


    陳觀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很巧這段時間我經常聽到毒品這個詞。然而你從身無分文,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賺到二十萬,而且你說以後還有更多,我不知不覺就聯想到了一塊,”白林很失望,不知道是對陳觀的失望,還是對自己的試探失望,:“我不斷的告訴自己,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試探。對不起……”


    陳觀麵如土色,“不,你沒有對不起我,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單純的人,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做這些。可是,我沒有辦法白林,除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怎樣才能賺到錢。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充滿絕望的眼睛,我好害怕你會死掉,我害怕會失去你……”


    “我都知道,”白林靠在他身上,腦袋枕在他的臂彎,“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我希望你能放手,你知道你將要麵對的是什麽嗎?是人們無情的唾罵,是政府追捕的惡棍,是……程陌的對手!”


    “程陌?是程陌?我早就該想到了!那個男的是程陌程老大,四年前a市的霸主!”陳觀麵色沉重,目光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難怪,以我現在的能力都查不到他的身份,難怪那個人阻止我查他的身份!嗬嗬,他是怕我知道是程老大所以害怕所以退縮?程陌已經不是四年前的程陌了!a市也不是四年前的a市……”


    “那個人?是餘來吧?你在跟他合作?毒品應該就是他弄進來的?”白林看著他的眼睛,雖然她並不了解真相,可很多事情她都能猜測得到。


    “是他,白林,我不想你牽扯進來的,沒想到你已經知道這麽多了……”


    “是他把我騙來你這裏的對不對?”


    “……是!”事到如今陳觀也沒什麽好瞞著她的了。


    “我必須回去程宅,送我回去!”白林慘然一笑道。


    “為什麽?我絕不會讓你回去!我已經安排好了,馬上就會送你離開去安全的地方,等這件事一了我再去找你,然後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了!你相信我,會有這麽一天的!”


    “那我弟弟呢?我爸爸呢?你到現在還沒有把他們接來,你不是個會食言的人,尤其是對我,所以,事實就是你根本接不了他們!他們被人控製了!不是程陌便是餘來!我說的對不對?”白林大聲吼道,淚水突然湧出,聲淚俱下,“我已經害得他們夠慘的了,不能再讓他們有半點意外,我賭不起的……”


    “白林,你相信我,我會找到他們的,會把他們完整的帶回來的。你相信我……”陳觀心痛的抱著她。


    “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你不該做這些事!四年前的程陌是怎麽樣我不知道,可我親眼看見過他開槍殺人,那個背叛他的手下被他抓住以後就再沒有露過麵,一定是被他折磨死了。而那個餘來更不是什麽好人,詭計多端,城府極深,讓人根本看不透!上一秒他還微笑著和你說話,下一秒就可以拿刀抵著你的脖子。你和他們不一樣,跟他們攪在一起你會死的!”白林痛哭。


    陳觀緩緩放開她,幽幽的說道:“我也殺過人,不止一個……白林,我跟他們是一樣的人,我隻是不想讓你知道,一直瞞著你。我隻想給你安定的生活,不想讓你知道這麽多的。”


    “你……”白林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聽我的,去我安排好的地方等我。我會回來的,帶著你爸爸和弟弟。”陳觀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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