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應謙和杜構提供的消息中,邊疆之地有著重大外患。  李鴻儒年歲頗小,對大唐此前了解不深。  但對王福疇等人而言,汗國的強大深入人心。  汗國最為強勢之時,從大唐邊界長驅直入,打到了長安外城之下。  這是大唐的鄰國,也是一樁大禍患。  從前朝開始,兩國就糾纏不清,分分合合打打鬧鬧沒停過。  待得前朝覆滅,殘留餘黨入了汗國,對立之勢也越來越強。  “汗國人擅長融合妖物的力量。”  王福疇看了李鴻儒一樣,還特意指了指李鴻儒的嘴巴,這讓李鴻儒頗為羞赧。  “他們作戰能力強大又詭異,數年來難於針對。”  “他們不在乎自己變成妖人嗎?”  隻是想想軍團大規模具備妖物的力量,李鴻儒就能猜測到有數量不菲的人會失控。  讓身體具備妖物力量的原理極為類似樹木嫁接。  植入原身體沒有的能力,也逐步適應妖力,培養壯大到自身熟練運用。  但人與人不同,又有不同妖物力量的選擇,出現排斥,出現不穩定失控的現象會頻出。  “失控的妖人也是他們的作戰力量”王福疇低聲道:“他們會將妖人如同野獸一樣馴服,用來充當交戰時的敢死隊。”  不同國度顯然有不同的文化,也有各種不同強大的方式。  思及梨花提及的妖國,李鴻儒心下有了幾分了然。  若舉國上下都是如此,確實可以稱之為妖國了。  從王福疇這兒,李鴻儒還得知了汗國屬於遊牧一族,喜歡蓄養牲畜。  平常尚還好,可以四處趕著牛羊吃草。  一旦爆發旱災,牛羊難以維持生活,這些人便會宰掉大量牛羊,而後南下四處進行掠奪。  “擅長妖力,常年具備肉食,災荒難有其他解決方式”李鴻儒最終總結道。  “沒錯”王福疇點頭道:“有強大的實力,又缺乏足夠的生存資本,第一個念頭就是在弱小者那兒進行搶奪,這是人之常情,也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大唐擅長種植,又有儲糧的習慣,即便災荒來臨也能勉強渡過,直到等待第二年的收成。  但汗國人沒可能等到第二年。  若是災荒重一些,他們甚至會殺死年老者節省口糧。  這種國度的凶殘和掠奪天性便不難理解了。  在汗國的眼中,大唐便是草場上畜牧的羔羊,在有所需求的時候便來打打秋風。  若非汗國人無力治理,也無力按大唐的模式進行發展,王福疇覺得大唐在脆弱之時很可能早就覆滅了。  但隨著大唐的不斷發展,也有不斷的秣兵曆馬,國度已經漸漸豐盈了起來。  王福疇覺得早晚會有一戰。  如今邊疆不斷生事,會給予到唐皇足夠的借口,將此前的協定一一打破。  這個時間不會很長。  唐皇甚至要需要抽取國運鎮壓身體,適當的開疆擴土也能增添國運。  不論是從哪個角度出發,戰爭不可避免。  他心中有了猜測,也不斷催促李鴻儒增添實力,以便在將來能有幾分用武之地。  “老師放心,學生一定奮發向上,早日學得那降妖除魔的本事!”  李鴻儒信誓旦旦的保證讓他放心了許多。  隨著人流同行,又回歸到馬車上,王福疇還敘說了不少關於占火要訣的講解。  待得回太學門口,師生這才做了分離。  此時時間有些晚,但見得後方有數駕馬車匆匆趕來,李鴻儒頓時放心了下來。  這大抵是有背景的人都跑去看了熱鬧。  而太學中有背景的人太多了。  李鴻儒覺得後方應該還有許多人。  王福疇去湊熱鬧的時候比較晚,回來的時候便要快一些。  李鴻儒一步踏入太學大門,隨即便覺得一股惡風襲來。  他眼皮一跳,頓時俯身一個打滾躲了過去,但屁股不免也挨了一腳。  “又一個!”  裴聶得意的聲音傳來。  李鴻儒這才看到裏麵灰頭灰臉的杜構。  在那更遠一些的地方,袁學真坐在台階上看戲。  大概是人數過少,今天沒法開課,他亦隻能在等待學生們的歸來。  這讓杜構發作不得,隻得悶悶坐著。  “原來是鴻儒小弟,要不要隨我埋伏在大門後,今天小爺撞到好運了,有了個個擊破的機會。”  一腳將李鴻儒踢翻,裴聶這才發現打錯了人。  他頓時就慫恿起李鴻儒來。  這讓李鴻儒連連搖頭。  “我不擅長打鬥,埋伏也沒什麽用處,還可能會影響到你的發揮。”  “說的也是,畢竟你現在太沒用了。”  裴聶想了一下,覺得李鴻儒說的有理。  聽得太學大門外有馬車響動的聲音,他頓時又閉上了嘴,預備下一波的偷襲。  “杜構兄!”  “鴻儒兄!”  此時太學人少,李鴻儒也與杜構打了聲招呼。  杜構雖然有些不恥李鴻儒成為裴聶小弟,但舉止還是得體有理。  待得彼此說上數句,他心中成見也放了下來。  至少李鴻儒遠不像他想象中那麽喜歡阿諛奉承。  “應謙兄想著將這禍害調離,但我覺得他每日這麽鬧騰一番也好。”  裴聶除了第一天拿真劍刴,對方剩下數天都是拿根樹枝戳。  雖然挨了一頓揍,但杜構並無太多反感。  武者要防備文人打擊的方式,但文人也需要有足夠應付武者的能力。  此時挨打,好過於將來喪命。  如裴聶這樣有時間學習文化的天才武者很少,大多人也沒這麽空閑。  而一些陪練的對手又太過於拘謹,不敢真正下手,難以訓練出真正的能力。  連續折騰數日,眾人清楚了裴聶的底線,也隱約感知到了裨益。  雖然狼狽了一些,但並非沒有收獲。  袁學真等博士放任裴聶不外乎如此。  這是一個雙向成長的方式。  在以往的太學歲月中,也不乏這樣的案例。  大抵隻是裴聶的咖位低了一些。  若是某位皇子鬧騰的雞飛狗跳,眾人再惱怒也要笑臉相迎。  但皇子的突擊遠沒有裴聶這種效果。  “他娘的!”  太學當前的扛把子侯應謙也翻車了。  雖然有著足夠的預備,但裴聶這一次沒有給予他翻盤的機會。  “一劍刴下你的狗頭!”  裴聶的樹枝落在侯應謙脖頸處。  輕輕一擊抽下,侯應謙頓時滿臉陰霾。  “你這無理的潑貨,我且再忍你兩三月。”  他被打得有些頭昏眼花,怒罵了裴聶一番,隨即又被狠抽了兩下,但提及的時間卻讓李鴻儒心中一動。  王福疇隻是猜測,但侯應謙父輩位列朝廷高層官員,或許知曉了一些可能的內容。  莫非針對汗國的反擊,兩到三月之後有可能來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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