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很快地收回了手,紛紛地撇開了目光,掩飾著彼此的尷尬。


    “那個……”慕歌轉過身,說道:“你先休息著,我買了菜,先去做飯,好了我再來叫你。”


    “謝謝。”祁烈看著她,吃了藥,重新躺回了沙發上。


    大概一個小時了之後,慕歌做好了飯,上樓喊祁烈下樓用餐。


    “你慢點吃……”她看著他吃得急,不禁問道:“你是不是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什麽東西了?”


    祁烈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嗯,我到了這裏之後,就隨便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些藥抹到傷口上了。”


    雖然是在她家裏的貯藏室裏,但是,他也覺得有些奇怪,仿佛就知道醫藥箱是放在那裏似的……


    “那你慢點兒吃,多吃一點兒。”


    半個多小時了之後,慕歌收拾著桌子。祁烈坐在一旁盯著她看著。


    “我給你買了換洗的衣服,剛剛洗出來晾著了,差不多要幹了,所以,等會兒你就把衣服換了,等三四個小時之後,你再吃一次藥,傷口上的藥最好也再敷一次。”


    祁烈隻是看著他沉默著。


    慕歌見他沒回話,轉過身看著他,“怎麽了?”


    祁烈緩緩地收回了目光,“你真是一個賢惠的女人。”


    她聞言,笑了笑,“每個女人應該都挺賢惠的,不賢惠的女人,多半也是被男人寵著,慣壞了。”


    祁烈盯著她,好一會兒,他輕笑,問道:“這麽說,以前你的丈夫沒有寵著你,慣壞你?”


    她將碗筷拿進去洗好放到了消毒櫃。


    祁烈跟前跟後的。


    慕歌原本不想談。


    別說跟一個陌生人提起慕連風,就算是跟自己的女兒慕輕煙,她也極少提起。


    有些人,想念不如相忘。縱然那麽多年了,她都無法做到遺忘。


    可是,偏偏這個男人,長得那麽地像他。


    “寵。”她抬眸看著他,目光很是柔和瀲灩,“他活著的時候,我隻是一個迷迷糊糊的幸福小女人,可是,他走了,我還有女兒,還有他留給我的家。人,無論以前再怎麽嬌生慣養,再怎麽被男人寵愛慣著,到了後來,所依賴依靠的那個人不在了的時候,她總要堅強,她總會長大……”


    祁烈目光幽沉地看著她。


    提起她的丈夫,她很沉溺於過往。


    在提起他的時候,她的目光如水一般的溫柔。


    “你很愛他。”他不是問她,他是很肯定地陳述事實。


    慕歌一笑,不言語。


    愛如何,不愛又如何,終究是一個再也回不來的人了。


    這麽多年,她也不再去糾結還愛不愛他這個問題。


    “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或許,你應該重新開始。”他說道。


    “這個……”慕歌愣了愣,想起來他之前所說的話,總覺得他是話中有話,她微微地撇開了目光,“我……不想二婚。”


    祁烈一笑,“也沒說要讓你二婚。”


    “我也不想交往別的男朋友。”


    祁烈默了,盯著她。


    “那個……祁烈,你呢,你這個年紀,還沒有娶妻嗎?”


    “如果我娶妻了,我就不會說我挺喜歡你的……”


    慕歌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看著他,突然對他也有些好奇,“那你……沒有女朋友嗎?”


    祁烈搖搖頭,“沒有。”


    女朋友、妻子,這類身份的女人,好歹得是讓人心動的吧。


    可是,他沒有。


    他盯著她,深邃的黑眸,逐漸地變得灼熱,“這些年,我承認,我有過女人……隻是,都是露水情緣。我甚至不記得她們的模樣。我以為,我不會對一個女人心動,可是,我對你……有些心動。”


    其實,是很心動。


    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第一次靠近她的時候,她的氣息,莫名地勾得他心下悸動。


    綁走她相處的那些天,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逐漸地越深。可是,他心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他也沒愛過,不知道是不是愛上了她。


    隻是,以男人的直覺,他很想要她。


    慕歌對於祁烈直接熱情的“表白”鬧得臉頰有些燥熱。


    “咳……你去浴室把衣服換了,我好拿去洗。”


    “不用,我該走了。”祁烈走到一旁將她賣給他的藥一起帶上,“我留下,可能會帶給你危險,而且,這段時間,你最好去找你的女兒吧,你自己住……可能不太安全。”


    “等一下!”她連忙喊住了他。


    看著他轉過身看過來,她自己心下急促,想了想,說道:“你的傷,到底是因為我……所以,其實……你可以養好傷了再走。”


    祁烈看著她,嘴角勾了勾,笑得迷人。


    “我害怕……”


    “啊?”她有些無言,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你……你害怕什麽?我又不會害你。”


    “我害怕我自己。”祁烈俊顏上張揚著一絲失落,看著她,說道:“我怕我自己留下來,會越陷越深。”


    慕歌頓時就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了。


    留下他,就仿佛要承諾了什麽。


    可是,看著他一身血衣,總不能讓他真的就那麽走了。


    “你襯衫上染著血,就算你要走,那麽,也要把衣服換了吧?”


    祁烈點點頭,“好。”


    祁烈問了她,進了樓下的浴室洗了澡。


    衣服隻能丟掉,褲子吧,他也不能帶走,也一並丟掉了。


    “你的背上……也有傷?”她拿著他的衣服要丟盡垃圾桶的時候,發現白色的襯衫背麵上也帶著血跡。


    他點點頭,


    “嗯,拉著你一起跳下牆的時候擦傷了應該。”


    “那你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點藥。”她將衣服丟到了垃圾桶裏,後而覺得這話聽著有一點點的曖昧,“我的意思是,傷在後背,就算不嚴重也該上點藥,畢竟,你自己的話,伸手也夠不著。”


    “說得也是,那就麻煩了。”祁烈把剛穿上的衣服脫了,坐到了沙發上。


    她拿了藥,坐到他的身邊,“你轉過身。”


    祁烈轉過身,背對著她。


    她拿著沾了藥液的棉簽,正要給他上藥,可是,目光觸及他後背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手裏的棉簽從手中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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