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麽人?”沈爺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事,這麽多年來,你們已經得到了自由,不會再像以前那般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這麽說來,你們還不知足嗎?”


    “知足?”慕凡突然抬起頭來,他一隻手拿過茶壺,往自己的茶杯裏倒滿了茶水,笑出聲來,“若不是你,我倒可以多痛快個幾年。你知道嗎?當初為了得知八年前的線索,又加上顧淩然和我說的,有人在暗中行動,我日日苦思,希望能將這幕後的人找出來。你說,現在找到了你,就憑你說的幾句話就讓我們死心,目的是什麽?”


    阿q越來越搞不明白他們之間在說的什麽,仿佛不是同一件事情,但似乎又是的。


    他撓了撓頭,問:“等等,你們在說的什麽?我隻知道,老大和我們說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搗鬼,說是利用我們的弱點使得我們之間內鬥。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幕後的這個人,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才對。”


    “可是沈爺剛剛這麽說,我倒有些弄不明白了。在我的印象裏,那個人就應該是帶著某種目的的,而不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至少也是拳腳之爭後才能將當年的事情弄明白的。可是現在,一切都解釋通了,我倒是有些亂了。”阿q說著,無助地望了顧淩然一眼。


    顧淩然緊皺著眉,認真思考著剛剛阿q所說的問題。當初的他以為,這個人定然是和他們同時逃脫的,和組織上應該有所聯係,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人會將他們的行蹤報上去,使得他們又過起逃亡的日子。


    可現在看來,這一切,也隻不過是所有事情交錯起來,麵前的沈爺什麽錯都沒有。


    沈爺若有所思地掃了每個人一眼,他有目的地觀察著他們的麵部表情。隻不過沒過多久,他放下手裏的茶杯,說:“我並沒有什麽目的,也隻是想和你們共同依存著。這麽多的事情,牽扯到其中一件都讓我們每個人難逃苦海,既然如此,每個人都是相連的,何不如讓我們合作起來。至少,不用再擔心以後了。”


    “合作?”淩楓隋輕笑一聲,“本就沒有聯係,何談的合作?我自成一派,也不想牽扯進去。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會輕易透露,但也請你們,不要將我的事情公布出去。”


    安路澤從桌上拿過一把瓜子,無趣地在桌子上擺出一個圖案來,說:“反正,我隻為了自己。”


    知道他的人都清楚,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隻為了自己,從來不會為了別人而觸碰到自己的底線。


    “不過沈爺。”安路澤突然悠悠開口,“我們認識了這麽多年,沒想到,你一直對我有所隱瞞。”


    沈爺望著他,笑出聲來:“你不也是嗎?你自己的事情,又何嚐告訴過別人?”


    說到這裏,安路澤倒也是沒有可以反駁沈爺的話。這麽多年了,他一直苦苦地追尋著什麽,易虎門不過是他的一部分,他的歸屬,也隻存在著小時候的回憶,也就是那棟與世隔絕的小洋樓。


    他的秘密麽?遲早會被人知道的。


    剛剛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顧淩然,突然抬起頭來,望著沈爺,說:“沈爺,你是哪一派的呢?”


    顧淩然剛說完,所有人同時將目光落到了沈爺的身上。似乎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目的,想要知道更多。突然出現的沈爺,知道他們三派所有的事情,這麽重要的人物落到了哪裏,哪裏都會引起轟動。


    現在的他們,誰都想得到這一股權利。


    從本質上說,安路澤和沈爺之間是認識的,但私底下並未開誠布公地說明,可見安路澤對沈爺而言,還不是個十分信任的人。如果他們其中一方得到了沈爺的幫助,那麽在今後……也就沒什麽顧慮了吧?


    沈爺沉默了許久,看到他們都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笑著說:“你們也別這樣子看著我,我並不是你們當中有所關聯的人,隻是個無依無靠的老人罷了。隻不過,我習慣獲得,在我手中掌握的數據,估計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的還要多。我也明白你們的小心思,隻是啊,我已經做出決定了,要好好安享晚年,這些數據啊,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全部銷毀了。”


    “銷毀了?”慕凡突然驚叫起來。


    所有人都緊皺起眉頭,這麽重要的信息,怎麽說銷毀就銷毀了?


    點了點頭,沈爺說:“不錯,要想好好地生活下去,就要懂得拋棄。將過去的所有事情都放開之後,你們就會發現,原來人生啊,並不隻是圍繞著這些開展的。”


    沈爺說完,站起身來。


    他轉過頭去望了所有人,悠悠地說:“你們放心吧,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人能威脅到你們了。”


    沈爺還沒有走出多遠,除了顧淩然和淩楓隋之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沈歡望了眼顧淩然,緊張地問:“這沈爺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不就是拋開了我們的顧慮。他現在就要離開了,要不要追?”


    如果他回到了當初的地方,那也就隻能被安路澤利用了。


    安路澤手插口袋站在那裏,笑著說:“有什麽可擔心的?我和沈爺這麽多年的生死之交了,他對我的保密程度,簡直和你們也沒什麽差別。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就是那個掌握信息的人。”


    話還沒有說完,顧淩然突然緊皺起眉頭抬起眼來,望著店外從車裏下來的一個人。


    來人行色匆匆,正是蘇萌萌。


    阿q順著顧淩然的方向望過去,問:“大、大嫂怎麽來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蘇萌萌像一股風一樣從門口衝進來,跑到了沈爺的麵前時,雙眼含著淚氣喘籲籲地望著他。她伸出手來搭上沈爺的肩膀,似乎在問些什麽。


    “大概,今天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顧淩然說著,站起身來。


    他本來以為她與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聯係,現在看來,她明白的事情,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似乎,是和沈爺有關。


    蘇萌萌站到了沈爺的麵前,看到沈爺用著慈祥的笑容望著自己,她緊張地打量著沈爺,問:“沈爺,我來晚了,你沒有事吧?他們有傷害到你嗎?”


    “我不是和你說過,今天不用來了?”沈爺問。


    蘇萌萌搖了搖頭,說:“可是,我就是擔心你。我知道他們都很厲害,如果你真的是他們要找的人,我真的擔心……擔心你打不過,也擔心你會出什麽事,所以我就來了。”


    “說到底,你還是太心慈了。”沈爺欣慰地望著她,“放心吧,他們沒有傷害我,隻是將所有事情都解開了,所有人都不再有什麽顧慮罷了。”


    還沒等蘇萌萌回答,顧淩然就已經走了過來。擔心沈爺會傷害到蘇萌萌,顧淩然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小聲問:“有沒有事?”


    蘇萌萌緊張地望著顧淩然,說:“我什麽事都沒有,希望你們別傷害到沈爺,沈爺是個很好的人。”


    “沒有人會傷害他。”安路澤的聲音從沈爺的身後傳來。他一隻手搭上了沈爺的肩膀,在他耳邊說:“以後呢,我們就是一體的了,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有人把船鑿穿了,那不好意思,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我們都會將那人踹下去。”


    說完,朝著顧淩然使了個眼色,問:“怎麽樣,077,八年前的我們沒辦法同盟,那現在呢?”


    “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敵人。”顧淩然說。


    旁邊的沈歡和阿q也走過來,沈歡調侃了句:“可惜了,八年前的緣分,要到今天才能續下去。”


    “對啊對啊,反正我沒什麽意見。”阿q說著,拿出剛剛抓的瓜子出來嗑了。


    慕凡悠悠地走過來,淩楓隋一臉無奈地抱著兔子跟在他的身後。


    “喂,你們幾個要拜把子的,也別忘了我們啊,畢竟是出生入死的,要死一起死啊。”慕凡說。


    剛來的蘇萌萌完全搞不清楚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明明安路澤和顧淩然是敵人的,明明淩楓隋與這一切毫無關聯的,還有沈爺,她更不明白這一切都是怎麽了。


    突然,沈爺笑了出來,問:“萌萌,這位就是你的先生?”說完,望了顧淩然一眼。


    旁邊的沈歡和安路澤對望了一眼互相輕咳一聲,阿q則是笑嘻嘻的。


    “我……”蘇萌萌不好意思地望了顧淩然一眼,卻感覺到他伸出手來緊緊握住了她的。她轉過頭去望著沈爺,說:“我們現在還在交往,結不結婚還不知道呢……而且,我……”


    蘇萌萌越說越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沈爺帶著笑意望她,“結婚的時候,記得留杯酒給沈爺。”


    什、什麽?怎麽又扯到這件事情上了?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大家都用著曖昧不明的笑望著她和顧淩然,蘇萌萌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然,就是直接奪門而出了。


    誰知,顧淩然也不替她解釋,隻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笑著,說:“放心,絕對會留您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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