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蘇萌萌邀請他們去的餐廳時,沈歡和阿q發現,這家餐廳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沈歡走到前台,問:“我想請問一下,七號桌是在哪裏?”


    阿q站在他的旁邊,來了一句:“這裏也太冷清了吧?還是說,今天店裏是出現了什麽狀況了?”


    前台的小姐望著他們,笑意吟吟,說:“不好意思了兩位,今天店裏恰逢出了點小狀況,所以今天晚上沒有準備任何料理,也不提供任何點餐,如果給您造成了不便,還希望諒解。”


    “不是……”阿q望了眼手機上的地址,“大嫂說的不就是這裏嗎?如果今晚不營業的話,那你們還開著門做什麽?早應該在門外擺塊牌子的。對了,難道今天就沒有人來這邊預定嗎?”


    前台的小姐搖了搖頭,笑著說:“抱歉了兩位,實在是因為特殊的原因,所以才臨時計劃的。”


    歎了口氣,阿q抱怨著:“還說請我們吃飯呢,我想啊,這大概就是老大耍我們呢。”說完,拉過沈歡的一隻胳膊,說:“走吧走吧,反正也餓了,要不就在這附近吃一頓就好了。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嘛,大不了我請客了。”


    沈歡想著,倒是有些失望了。本來還以為,可以好好宰顧淩然一頓的。


    兩個人前腳剛準備邁出門去,突然間就聽到了蘇萌萌的聲音:“沈歡!阿q!別走別走。”


    阿q和沈歡兩個人同時轉過頭去,看到樓上的蘇萌萌一隻手扶著欄杆,一隻手朝著他們打招呼,臉上笑著。而站在她身旁的顧淩然,則是用著得意的眼神望著他們。


    “那現在是幾個意思?”阿q疑惑地望了沈歡一眼,“難不成,我們被耍了?”


    蘇萌萌一蹦一蹦的從樓上下來,顧淩然在一旁看著她,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來到了沈歡的麵前,蘇萌萌笑著,說:“本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但是顧淩然這個幼稚鬼說不想讓你們太過於洋洋得意,所以啊就安排了這一出。你們別擔心,這裏已經被包場了,今晚盡管吃。”


    “哇,老大,你這也太壕氣了吧?”阿q說著,雙眼泛起星星,“我想想,老大是不可能這麽貼心的,這一切肯定都是大嫂的主意吧?哎喲喂,這麽一想,我突然就好期待自己下一次的生日了。”


    說完,還用著極其狗腿的眼光望著蘇萌萌。


    蘇萌萌搖了搖頭,說:“這錢不是我出的,我隻是想著,既然是沈歡的生日,他也曾經是我的老師,教會了我挺多東西,所以就當做感謝他了。其他的事情,都是我旁邊這位做的。”


    兩個人一直在說著話,沈歡倒是沒辦法插嘴了。


    輕咳一聲,沈歡說:“還真別說,倒也是把我感動到了。”


    阿q轉過身去望著沈歡,問:“沈歡,你還記得你上一次過生日是什麽時候嗎?”


    上次啊……沈歡認真地想了想,發現自己的確是很多年沒好好過過生日了。


    “大概就是剛進入訓練營,認識老大的那一次吧。”沈歡說著,突然間回想起了那段時間,“我剛進去的時候,077就已經很有威望了,因為同是中國人,所以也一直被他帶在身邊,久而久之的,也沒有人敢欺負我。按理來說,剛進去的新兵蛋子,都會是受到欺負的。”


    阿q斜著眼睛望了沈歡一眼,提醒他:“等等,現在這個時候,別光顧著拍馬屁啊。”


    沈歡伸出手去推了下阿q,抱怨地望了他一眼,說:“誰拍馬屁了?我從來都是實話實說的好吧?”


    說完,又開始將剛剛回憶起來的這件事情說下去。


    “我還記得當初老大問我的第一句話。”沈歡笑著。


    他說著,望了顧淩然一眼,說:“我想,你肯定早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啊,我始終牢牢記在心裏。”


    顧淩然想了想,笑了起來,說:“我第一句話問你的,該不會是你的名字吧?”


    搖了搖頭,沈歡說:“那時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代號,根本就不會主動去問別人的名字。但是你在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問我‘你多大了’。那時候的我還以為,這個訓練營是查戶口的呢。”


    蘇萌萌聽到這裏,被沈歡說的話逗笑。她笑望著顧淩然,說:“這句話倒一點兒也不像你的風格。”


    “可不是嘛,所以我當時還納了悶的。後來啊,他又問了我一些基本的信息。我那時候說話挺快的,沒想到他都能記得住。就是在訓練營裏的時候,他給我過的最難忘的一次生日。”沈歡說。


    阿q好奇地看著沈歡,問:“那生日是怎麽過的?”


    “現在說起來可能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但當時在那樣的一個條件下的時候,有個人用心記住了你的生日,並且在那一天給了你生日祝福,所以我也是在那一天下定決定,要一直追隨老大的。”沈歡說。


    他還記得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其實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是綿綿細雨了,隻是這一天有點特殊。


    周圍都是濕漉漉的,就連營子裏也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沈歡那天在值夜,到了十一點的時候才會輪班。大概是這幾天所接受的訓練,導致他有些身體不支。他搖搖晃晃地站著,兩隻眼皮在打架,想要努力撐到最後一刻。


    好不容易撐到了十一點,其他人來接班的時候,和他說:“077叫你待會兒去他營裏一趟。”


    “現在嗎?”沈歡以為自己聽錯了,都這麽晚了,按理來說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


    那人有些不耐煩地望著他,說:“當然了,要不然我通知你幹嘛?”


    急急忙忙跑到了顧淩然的營外,沈歡身上早已經被雨水打濕,他身上帶著寒氣,剛想要在營外喊,卻看到顧淩然已經打開帳子望著他。


    沈歡有些心慌地望著眼前的顧淩然,聽到他說:“進來吧。”


    本以為會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想到,裏麵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吃食,也是平常見不到的。


    “這段時間空閑了些,所以特意出去捕了點東西。”顧淩然說著,望了眼時間,“好了,現在已經過了夜裏十二點。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向上級請了假,說是你明天有事讓你好好休息。所以今晚,不醉不歸吧。”


    沒料到會是這麽一種情況,在這異鄉裏,居然還會有人記得他的生日。


    何況,還是這殺人不眨眼的訓練營裏。


    沈歡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問:“這一切……真的都是給我準備的嗎?”


    點了點頭,從臉上並未看出顧淩然有其他的表情,依舊是平常那般嚴厲和冷漠。


    沈歡跟著他坐了下來,看到顧淩然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隨後,沈歡看到顧淩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什麽東西,說:“上一次看到你帶在身上的那張照片已經失真了,所以我特意找了技術部幫你複原,做成了鍾表的樣子,你打開來就能看到,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就當給你的生日禮物吧。”


    說到這裏,沈歡突然間感慨萬千,說:“那個,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一張全家福。怎麽說呢,我也是走投無路,在不知不覺中去到了那裏,身上也隻有這麽個值得珍惜的東西。因為天氣的原因和保護不當,所以失真了,沒想到竟然還能被複原回來,真的……那時候差點就哭了。”


    “你不是差點哭了,你是已經哭了。那天晚上,還撒了酒瘋來著。”顧淩然無情戳破。


    阿q聽到這裏,指著沈歡激動地說:“怪不得這麽多年過來了我都沒看到你喝多少酒,原來是喝多了會撒酒瘋啊。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沈歡惱羞成怒地伸出手來打了下阿q的頭,說:“誰撒酒瘋了,我隻是很少喝罷了。”


    “好了好了。”蘇萌萌輕咳一聲,“既然今晚是沈歡的生日,那麽我們啊,就好好慶祝吧。”


    剛剛在說話的期間,餐廳裏忙忙碌碌的人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現在是夜裏十一點五十九分,有服務員推著四層高的蛋糕出來,上麵已經插滿了蠟燭。


    “這蛋糕是我選的,想著你們三個人的友誼長長久久,所以就選了三層的蛋糕。可是啊,旁邊的人說未來不止是你們三個,還必須要加上一個我。所以呢,就選了個四層的蛋糕。”蘇萌萌說。


    沈歡哀怨地望了顧淩然一眼,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沒想到還是被塞了狗糧。


    四個人將杯子舉起來,上麵的蠟燭早已經被點燃。在十二點的鍾聲被敲響之際,蘇萌萌舉著杯子,說:“祝沈歡小朋友永遠幸福快樂,也祝我們的友誼長長久久!”


    四個人將杯子撞在一起,裝著紅酒的玻璃杯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沈歡在蘇萌萌的慫恿之下,迫不得已閉上眼睛許了個願,然後滿懷希望地將蠟燭吹滅。


    “那我就希望……”沈歡望了他們一眼,笑了起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有個完美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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