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信誓旦旦的蘇萌萌,在一眼見到顧淩然之後,眼睛卻不經意地紅了。


    她拉了拉在麵前的沈歡,說:“沈歡,我就站在這兒,不過去了,可以嗎?”蘇萌萌擔心的是,在她靠近顧淩然的時候,會忍不住衝上去抱住他,然後大哭一場,將這段時間的委屈都宣泄出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不如就讓她站在這裏,起碼還可以不打擾到他。


    望了眼不遠處的顧淩然,沈歡轉過頭去看著蘇萌萌,說:“好,那你就站在這兒,我過去就好。”


    蘇萌萌將手裏拿著的資料遞給沈歡時,顧淩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想不明白她為什麽不過來,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怎麽會是這種表情?眼睛紅紅的,看上去有些疲倦。


    沈歡走過去,說:“她要求遠遠地看著你就好,大概是剛剛我和她說的話有些過分了,所以她會覺得這件事情很嚴重吧。她昨晚內疚得哭了一晚,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紅腫著,我看著都覺得揪心。”


    下意識地望了她一眼,顧淩然聽著沈歡這麽說,心中又如何不痛呢?


    她的眼睛確實紅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了他的緣故,眼眶已經開始濕了。她抬起頭來悄悄地望了他一眼,隨後又迅速低下了頭避免與他視線上的碰撞。


    輕歎一口氣,顧淩然說:“那就這樣吧。”


    跟著顧淩然走進辦公室裏,沈歡坐在沙發上,問:“所以,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呢?”


    “我已經調查了那個叫貝貝的人的情況,無父無母,曾經在孤兒院待過。現在,正在某個養老院裏工作。可是這個養老院……”顧淩然說著,沉默了好久,“我查不到一點資料。”


    沈歡想了想,說:“大概是擔心會打擾到老人,所以才故意保密的吧。”


    顧淩然聽完沈歡的看法,爺並沒有將自己的顧慮放在心上。


    “還有什麽消息嗎?”沈歡問。說著,還認真地抬眼打量起顧淩然來。看著他眼底那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沒有睡覺,一直忙到了現在吧。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他,大概也是因為這件事太過於傷神了。


    點了點頭,顧淩然開口:“找到了昨天那個小女孩的家庭情況。一家子姓李,女孩子的名字叫李沛兒,爸爸是李棟,很早之前就拋棄她們離開了,但戶主依舊是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怎麽樣,隻有親自去調查之後才清楚。”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嗎?”沈歡問。


    突然,顧淩然朝著門外的蘇萌萌望了一眼,說:“那個地方太危險,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你找個理由讓她離開,或者是將她帶到莫毅家去,吩咐好莫毅今天之內不準讓她離開。”


    也理解顧淩然為什麽會這麽做,那個巷子裏是什麽情況都還不清楚,隻是資料上寫的,都覺得是個可怕的地方。顧淩然不想讓蘇萌萌牽扯進來,擔心的是在蘇萌萌看到那個小女孩之後,會產生憐憫之心。


    “知道了,我這就給莫毅打個電話。”沈歡說。


    顧淩然站起身來的時候,沈歡已經走到了蘇萌萌的麵前。


    他將手中的紙巾遞給蘇萌萌,說:“經過一晚上的調查,很多事情快水落石出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和顧淩然吧,你在這裏也會影響他的情緒。他一晚上沒睡了,現在先讓他好好休息吧。”


    蘇萌萌吸了吸鼻子,偷偷探出頭去看他。


    點了點頭,她說:“那現在,我要做些什麽呢?”


    “你前段時間還不是說想要去莫毅家玩嗎?我剛剛給他打了電話,他說他的媽媽剛剛外出準備今天的食材。說是知道你來,特意準備包餃子呢。我現在將你送過去,待會兒就能吃午飯了。”沈歡說。


    “真的嗎?”蘇萌萌破涕而笑,“莫毅的媽媽是我見過的,廚藝最好的阿姨了,人也很心善。我還記得我要去美術培訓的時候,阿姨她啊,還特意替我去祈福,高考的時候還給我們呐喊助威。”


    看著蘇萌萌放鬆警惕的樣子,沈歡笑著說:“那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我也想蹭口湯喝。”


    蘇萌萌跟著沈歡離開了,顧淩然走出辦公室,靠在了門邊發呆。


    他本來已經很累了,可是在看到她的時候,感覺又充滿了動力。其實戒指還能不能找回來已經沒多大重要意義了,更重要的是,他們想要知道這其中的線索。


    蘇萌萌在車上睡著了,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哭得太累了吧,導致現在安心之後睡著了。


    沈歡將車子開得慢了一些,擔心路上的顛簸會吵醒她。突然間,耳邊聽到了顧淩然打過來的電話:“你待會兒直接過去吧,我在那邊等你。如果在那個小女孩身上查不到線索,那我們再出發去找貝貝。”


    “知道了。”沈歡皺著眉應聲。


    莫毅的家其實離得並不遠,很快就到了。沈歡將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蘇萌萌還沒有睡醒。莫毅抱著貓站在門口傻笑著,估計是想要迎接蘇萌萌。


    將車窗子搖下,沈歡小心地朝著靠近的莫毅說:“萌萌睡著了。”


    “睡著了?”莫毅望了車裏的蘇萌萌一眼,疑惑地看著沈歡,“那現在……要不要讓她先睡一覺。”


    點了點頭,沈歡下了車子,和莫毅一起將蘇萌萌從副駕駛座裏小心翼翼地抱出來。


    沈歡抱著蘇萌萌跟在莫毅的身後走進了屋子裏,莫毅的媽媽看到後便指著樓上的房間,小聲地說:“將萌萌安排到小毅旁邊的客房吧,你們跟我來。”


    好不容易將蘇萌萌安置好,三個人走下樓,倒是莫毅的媽媽先開口了:“萌萌這是怎麽了?”


    搖了搖頭,沈歡笑著說:“她最近的睡眠質量不好,昨晚上似乎一晚上沒睡,所以剛剛在車裏睡著了。”


    莫毅的媽媽點了點頭,望著沈歡,問他:“你就是那個……萌萌的男朋友?”


    之前曾經從莫毅口中聽說,蘇萌萌在父母相繼離世之後,就被人接走了,而且這個人,還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目前是她的男朋友。在聽說之後,莫毅的媽媽還很擔心的,可是莫毅卻說:“是個很好的人,你就放心吧,要是他敢欺負萌萌啊,我和墨苼都饒不了他的。”


    所以最後,她也就放心了。


    搖了搖頭,沈歡說:“我是她曾經的美術老師。”


    “原來是老師啊。”莫毅媽媽笑著,“看上去真年輕。”


    “阿姨言重了。”沈歡禮貌地笑著。


    莫毅在旁邊插不了嘴,卻聽到自己的媽媽突然說了句:“本以為今天能看到萌萌的男朋友的,萌萌這孩子啊,也真是可憐。那時候我就和當家的商量了,說要是萌萌沒有人收留的話,我們就將萌萌接過來。我打心裏還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沒想到卻被人帶走了。”


    沈歡尷尬地笑笑,說:“萌萌的男朋友是個很好的人,您在見到之後會很喜歡的。還有,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萌萌的話,就托你們照顧了。”


    莫毅急急地拉住他,問:“你不打算留下來和我們吃飯嗎?”


    “不吃了,那邊還有急事要處理。”沈歡說著,轉過頭去對莫毅的媽媽說:“阿姨,我今天有要緊事就不能留下來吃飯了,下次再過來嚐嚐您包的餃子。”


    莫毅媽媽忙忙點頭,說:“好嘞,來之前打個電話就行。”


    沈歡走後,莫毅被自家媽媽拉住,問:“對了,你有萌萌男朋友的照片嗎?”


    “你想幹嘛?你是不是除了要照片之外,還讓我去調查別人的生辰八字來算算和萌萌合不合?拜托你啦我的老媽子,您哪,就隻需要每天燒香拜佛的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莫毅突然有些頭疼。


    搖了搖頭,莫毅媽媽說:“話也不能這麽說,我是真的擔心萌萌這個孩子。你說她一個女孩子的,爸爸媽媽都離開了,隻剩下了自己,還跟著男朋友離開了,我能不擔心嗎?”


    “行了行了,您就別瞎操心了。萌萌的男朋友是公認的好,就連墨苼也想要排著隊嫁呢。”莫毅崩潰。


    還想說些什麽,突然聽到莫毅爸爸來了一句:“這麽長時間了,餃子快煮爛了吧?”


    莫毅媽媽“啊”地一聲跑到廚房去,開始忙起來了。


    歎了口氣,莫毅有時候覺得,自己的爸爸真的就是助攻的命。


    他站在樓梯口,朝著樓上蘇萌萌所在的房間裏望了一眼。想要上去看她,但是蘇萌萌有男朋友了,自己和她在同一間房子裏也不是那麽好,說不定還會惹人閑話。何況,蘇萌萌還是睡著的。


    走到了廚房裏,莫毅望了眼忙碌的媽媽,說:“媽,如果有一天我結婚了,你會怎麽辦?”


    “怎麽突然這麽問?”莫毅媽媽將餃子拿出來放到一邊。


    其實很多時候,莫毅都是將什麽時候憋在心裏,不然就是隻同杜墨苼還有蘇萌萌說,可是卻很少會同自己的媽媽說這些話。這些年來他沒有交女朋友,大概是沒遇到對的人。


    “沒事啊,我有時候就沒辦法想象,家裏突然多出一個人來的情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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