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說知道了些事情,究竟是什麽?”顧淩然和安路澤麵對麵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有人給他們倒了茶,隨後又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安路澤一個人舒服地靠在沙發上,望著顧淩然,一直在笑。


    安路澤伸出手來順著沙發的紋路一路下移,悠悠地開口:“你這沙發是哪裏買的?長得雖然不是太好看,但是質量還是不錯的。噢,對了,有點像我小時候住所裏的那一個。”


    顧淩然那淩厲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問:“你說的那個住所,是之前你將萌萌帶走,特意將她和林樂森關在一起的那個地方嗎?如果是的話,那也沒必要再提起。”畢竟那件事,一直是他心口上的一道疤。


    “我還真是低估你了。”安路澤輕笑一聲,“不錯,我說的就是那裏。”


    抿了口茶,顧淩然望了安路澤一眼,說:“有話直說吧,你明知道我不喜歡繞彎子。”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那種別人想讓我開口,可我偏要不說,倒喜歡看人氣急敗壞的性子。”安路澤說著,拿起隨手攜帶的一把指甲鉗,開始剪起指甲來,“我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修理過我的指甲了,我這個人吧,喜歡將重要的事情往後麵放,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先來說說這陣子我做過的事情吧。”


    顧淩然雙手交叉著,一雙犀利的眼睛望著麵前的安路澤。


    的確,安路澤從以前就是這種容易將別人急壞的性子。既然如此,顧淩然也隻好順著他,隨他心情。


    “你知道,在我開始查清楚你的行蹤之後,我都做了哪些喪心病狂的事情嗎?”安路澤問。


    顧淩然沉默著,並沒有回話。對於安路澤這種喜歡吊別人胃口的人,就必須保持沉默。


    既然顧淩然不說話,安路澤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也隻好自顧自地說著:“其實一開始,我是不知道蘇建平就是蘇萌萌的父親的,也不知道你就是077,甚至,我連蘇建平是誰都沒有太多的印象。”


    “但是漸漸地,蘇建平這個人開始引起了我的注意。”安路澤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之前是在易虎門做事的,也是屬於莫凱分管的人。在主上將易虎門交給我之後,莫凱分派的人開始叛變。而蘇建平,似乎就是那個最先站出來的人。”


    安路澤說到這裏,輕笑一聲:“不過還真是不自量力,他本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他,所以耍了些小聰明,自以為就能瞞天過海了。知道他底下有老婆孩子,但沒料到,竟是蘇萌萌。077,我問你,命運是不是就是輪流轉?自己做的事情,終究需要自己去解決?”


    顧淩然皺著眉頭,望著他,說:“所以,你便將他殺了?”


    “要真這麽簡單就好了。”安路澤笑著,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當時我下發了一個重要文件,這個重要文件裏,有屬於易虎門的秘密。但是你知道嗎?蘇建平在拿到這份文件的時候,自動將它拷貝下來,意圖交給莫凱。”


    “可他又怎麽會知道呢?他大概會以為,莫凱答應他的會履行承諾,所以才會替莫凱賣命吧。他想要早點完成這個單子,早些回去陪陪老婆孩子。蘇萌萌那天在高考吧?可就在那天,莫凱擔心蘇建平會將這件事情透露給我,所以特意製造出一場車禍,將蘇建平殺害了。”安路澤說著,眼中卻沒有一絲悲傷。


    仿佛,一個人的生命與自己無關,也造不成什麽威脅。


    顧淩然長歎一口氣,說:“你口中所說的莫凱,是誰?”


    “莫凱嗎?”安路澤笑出聲來,“當初殺害蘇建平的莫凱,已經被安吉拉解決掉了。當初我將蘇萌萌帶走,因為莫凱精通易容術,所以特意讓他冒充蘇建平,為的就是使蘇萌萌完全信任我。後來,蘇萌萌識破了莫凱的計謀,情急之下,莫凱將蘇萌萌帶走。我和安吉拉去到那裏的時候,如果再晚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你將萌萌帶走,卻不殺她,這是為什麽?”顧淩然問。


    聽到這裏,安路澤將手上的指甲鉗一丟,望著顧淩然,說:“我為什麽要殺她?她與我無冤無仇。再說了,你和我之間的事情,我隻將她當做棋子,並沒有想過傷害她。”


    “可莫凱不一樣。他這個人,在我接管易虎門之前野心就很大,在我接任之後,更是容不下我。所以,主上才會將虎符交給他。可笑的就是,我本來無意將他置於死地,但他卻意圖謀反,我也容不下他。”安路澤說。


    顧淩然沉默許久,問:“你的意思是,當初你將萌萌帶走,為了獲取她對你的信任,所以讓她的殺父仇人偽裝成她的父親,對嗎?”


    “在那之前,我是不知道蘇建平的女兒就是蘇萌萌的。莫凱知道蘇建平的習慣,所以找他來,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安路澤笑著,“算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再說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將桌上準備好的紙張遞給安路澤,顧淩然問:“萌萌身上的這枚戒指,就是你送給她的吧?你可知道,這枚戒指對易虎門的重要性,你這麽隨意送了她,若是不保護好她,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你知道嗎?”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顧淩然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


    冷笑一聲,安路澤說:“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我既然將這枚戒指送給了她,那就自然知道該怎麽去保護她。所以你的擔心和顧慮,現在都歸到了你的身上。以後,蘇萌萌就隻能由你保護了。而我們易虎門的戒指,也請你好好照看。”


    “你為什麽要將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她?”顧淩然說著,將另一張紙拿過,攤開在安路澤的身前,“這枚戒指,和虎符相輔相成,但戒指最為重要,所以戒指在誰的手上,易虎門就屬於誰的。”


    “我易虎門的東西,我自然比你清楚。”安路澤伸手拿過那張畫著戒指的紙,意味深長地笑著,“我將這枚戒指交給她,為的就是能引出躲在黑暗中的人。八年了,這件事情都未能平息,那人能清楚我們每個人的底細,也知道我們下一步的動作。既然危險,何不冒險。”


    顧淩然湊近安路澤,眼神凶狠地望著他,問:“你之前說的得知了一些消息,是什麽消息?”


    “急什麽。”安路澤笑著,伸出手來拽住顧淩然的領帶,將他順勢往自己的身下拉,“你要知道,在主菜上來之前,總是要有一些輔菜來襯托的。”


    顧淩然將他一推站起身來,語氣冰冷:“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我想要的?”安路澤笑著,悠悠地站起身來。


    他邁著步子在辦公室裏踱步,抬起頭來將這裏好好地打量了一遍,說:“之前我來的時候,那個叫阿q的就將跟蹤器放在了我的身上吧?讓我想想,能不被外界因素影響的跟蹤器,會放在哪裏?”


    安路澤說著,伸著手摸到了自己的耳朵後麵,將一個小巧到不行的東西扣了下來。


    輕笑一聲,說:“能做到這麽不動聲色的,也算是他的本事了。但是啊,我又怎麽可能毫無察覺呢?我這個人一向對冰冷的東西敏感,這東西放在我耳後不過兩天的時間,倒是讓我有些睡不著了呢。”


    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安路澤笑著,說:“我這個人的要求很簡單,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合作,那就必須是百分百的信任。前段時間我和你坦白了,說是原因完全信任你,既然信任你,我也該做出些什麽表現來才是。”


    “所以,我將易虎門暫時交到你的手裏,讓你暫時接手,但其他人並不知情。”安路澤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遞到了顧淩然的麵前。


    他很是自信的,相信顧淩然會接受。


    “你這麽做,為的什麽?”顧淩然遲疑著,並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切還不夠明顯嗎?能將我們玩得團團轉的人,自然是比我們要強的人。這個人,或許就是和我們同時期離開的人,因為了解,所以才會做出惡作劇。大概是覺得出來之後的人生太過於無聊了吧,所以才會想要和我們周旋,為的就是從中找到樂趣。”安路澤分析。


    想了想,他掰著手指頭數著:“讓我想想,這個人會是誰呢?同時期出來的人,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就隻剩下沈歡還有阿q,他們倆個都在你的手下做事,你也自然明白他們的底細,所以可以完全排除。”


    “現在,那人知道我們相互抱團,肯定會迫不及待地想要采取行動。他既然料定了我們兩個會發生內鬥,那自然不會料到我們會合作。而我交給你的虎符和交給蘇萌萌的戒指,就成了將幕後黑手引出來的誘餌。”安路澤說。


    顧淩然將剛剛安路澤遞給的盒子接過,說:“我明白了。”


    “當然,他也知道你的能力,所以不會貿然來找你。”安路澤說著,走到沙發前舒舒服服地躺下,“這段時間,蘇萌萌的行蹤就成了關鍵。也許會有個我們都認識的人,會突然出現在蘇萌萌的身邊。”


    “而這段時間,就成了我們逮住他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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