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前一天的時候關係好得如膠似漆,可會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事情就能大發脾氣,誓死不相往來。但是在某一天,兩個人的關係能因為一個眼神,就冰釋前嫌。


    蘇萌萌和貝貝的關係就是這樣,在矛盾解開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反而更好了。


    不過在這之後,蘇萌萌也隱約感覺到了,現在的貝貝,似乎是脫胎換骨了。她不再像是以前那個害羞含蓄的貝貝,而是會和自己暢聊到半夜,會做各種鬼臉的貝貝。


    以前的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之前的貝貝,也可以做各種大膽的事情。貝貝會在大半夜裏披著床單跳舞,因為擔心會吵到旁邊休息的爺爺奶奶,所以會壓著嗓子唱跑調的歌。大半夜的,倒是把蘇萌萌逗得快笑瘋過去。


    在安路澤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貝貝再也沒下過廚房。


    “你說安路澤每三個月才會來一次,是真的嗎?”蘇萌萌問。


    貝貝紅著臉,說:“對啊,就是掐著點兒來的,三個月來一次,一次也不會待多久,大部分都是當天晚上就回去的。不過啊,這也讓我在臨近他到來的日子裏,有所期盼,也是件不錯的事情。還有就是,這次他帶你過來,足足待上了一周,也讓我和他說上了話。”


    說到這裏,貝貝突然伸出手去勾住蘇萌萌的肩膀,笑著說:“所以啊,這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啊。”


    蘇萌萌在黑夜裏,望著貝貝那笑中帶著悲傷的眼睛,突然間感慨萬千。暗戀似乎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貝貝會因為安路澤的出現而神采奕奕,也會因為安路澤的離開鬱鬱寡歡。但是啊,每一次都有所期待,也算的是在固定的日子裏,安路澤給貝貝帶來的一些驚喜了。


    “萌萌。”貝貝突然轉過頭來望著她,“你可以和我說說你和林樂森之間的事情嗎?”


    “什、什麽?”突如其來的問題,倒是讓蘇萌萌嚇了一跳。


    她和林樂森,什麽時候扯上了關係了?


    貝貝扯過被子靠上她,滿臉八卦地說:“就是你和林樂森啊,你們兩個不是彼此喜歡嗎?既然彼此喜歡,那肯定是會發生些什麽的吧?就比如少女悸動的那些小心思啊。”


    “我……”蘇萌萌拽緊被子,將腦袋埋在膝蓋上,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


    “你看啊,林樂森一看就是那種小女生們都會喜歡的類型啊。何況人也很高冷,聽說你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那這樣的話,林樂森在那個時候,就有很多女孩子追了吧?”貝貝說著,有些興奮。


    高中時候的林樂森嗎?


    蘇萌萌認真地想了想,似乎真的就是這樣,在剛開始的時候,每周都會有女孩子過去遞情書。至於自己為什麽會注意到他,完全就是因為每次上台做新生演講的,都是他。


    以前杜墨苼還說過,覺得林樂森這個人長得不錯,想要試著追追看。但是後來啊,也不知道怎麽了,杜墨苼卻說這種男生並沒有那些女生眼中的那麽好。


    沒有那些女生眼中的那麽好嗎?蘇萌萌至今不明白。至少在現在看來,林樂森這個人還是可以信賴的。


    “林樂森啊。”蘇萌萌想了想,“從高一入學的時候就是我的隔壁班,在新生代表發言之後,每周都會有女孩子拿著手寫的情書去告白。怎麽說呢,那時候的林樂森,也算是在陰鬱的學校裏,那個耀眼的存在吧。”


    “所以你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嗎?”貝貝問。


    搖了搖頭,蘇萌萌說:“其實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林樂森是誰。”


    貝貝點了點頭,望著她,問:“那後來呢?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怎麽認識的?蘇萌萌想不起來了。高中時期對林樂森的印象並不多,大概是後來某人的出現,將她的全部注意力奪走了吧。所以後來出現的男生裏,都隻是過客。


    搖了搖頭,蘇萌萌說:“好了,不說了,你隻要知道現在的情況就好了。”


    貝貝拉著她,說:“最後一個問題好不好?”


    望了眼床頭上的鬧鍾,此刻已經淩晨了。歎了口氣,蘇萌萌說:“好,成全你,就最後一個問題。”


    大概是最後一個問題的機會需要抓緊,貝貝想了好久,才問:“那安路澤呢?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安路澤嗎?蘇萌萌突然陷入了沉默。


    似乎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抓走,在醒來之後,就看到了那個冒充自己爸爸的人。安路澤就是從那個時候出現的吧,他問她:“你還記得我嗎?”後來啊,糊裏糊塗地就成了這樣。


    “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是個意外。”蘇萌萌說著,轉過頭去望了貝貝一眼。


    聽到蘇萌萌說的這句話後,貝貝臉色複雜地望著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因為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嗎?蘇萌萌想了想,伸出手去拉過貝貝的手,說:“貝貝,我和安路澤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對他隻有感恩。”


    貝貝抿著唇,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你也不用每次都和我解釋。”


    點了點頭,蘇萌萌還想說些什麽,貝貝就已經躺下背著她,說:“那今晚就這樣吧,萌萌,晚安。”


    心裏突然有什麽東西堵在那裏,蘇萌萌也躺下身來蓋好被子,說:“晚安。”


    其實貝貝說的釋懷了,但心裏還是會介意的吧?蘇萌萌歎了口氣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夜裏,林樂森睡不著,披了件大衣走到院子裏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不知有多久沒能這麽清楚地看到月亮了,大概是城市中的樓房太高,遮擋住了天上明月。又或者是,每天行色匆匆的人們,已經顧不上停下身來抬頭望月亮。


    歎了口氣,瞬間化成了霧氣。


    “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嗎?”突然出現的聲音。


    林樂森轉過頭去,看到沈爺戴著棉帽,身體依舊硬朗地站在自己的身後笑著。林樂森又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沈爺的時候,他雖然是笑著望自己,可是林樂森能清楚地看到,沈爺眼中,是有著殺氣的。


    後來漸漸接觸,也依舊不能將心中的鬱結去掉。


    “睡不著,想要出來透透氣。”林樂森說完這句話時,沈爺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


    沈爺笑聲爽朗,說:“你好像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林樂森點了點頭,聽到沈爺說:“可是現在,我們是第二次見麵了。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安路澤將你領出來給我看。現在你還記得,當初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林樂森抬眼望著月亮,“你說我這個人啊,生性薄涼,是做不了什麽大事的。”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沈爺笑著,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


    林樂森輕笑一聲,說:“沈爺,你可別這麽說,我擔待不起。”


    沈爺沉默著,也不再說些什麽。


    不知道站了多久,林樂森突然開口,問沈爺:“我想要問你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也許你會認為我是意氣用事,但是不好意思,我是再三思量之後才考慮要親口問你的。”


    “什麽事?”沈爺來了興致。


    林樂森轉過頭去望著沈爺,眼神冰冷,問:“我就想問你,貝貝這個人,如何?”


    “你說的那個貝貝,可是和萌萌最近玩在一起的貝貝?”沈爺問。


    林樂森點點頭,不置可否。


    沈爺笑著望他,說:“我在這裏,就是個性格孤僻的老頭子,平日裏也不喜歡與人交流。頂多是安路澤每三個月裏來一次會讓我有些話聊之外,其他的日子,釣魚,種樹,並未和其他人接觸。至於你口中說的那個貝貝,我也是認識了蘇萌萌之後才知道她的。”


    “可她很早以前就來到這裏了,不是嗎?”林樂森問。


    沈爺朝前走了一步,說:“養老院的人很多也很雜,我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認清。怎麽說呢,貝貝這個女孩子,看上去是不錯的,可惜就是鬼點子太多,不招人喜歡。”


    “怎麽說?”


    “據我所知,她還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喜歡偷他們院長的錢。院長知情,但是看在她可憐的份上也沒有當場戳穿她。她以前的院長算是我的老朋友了,說是每次貝貝被人發現的時候都喜歡裝可憐,所以院裏麵的那些護工們多不太喜歡她。”沈爺說。


    林樂森皺著眉,問:“可是之前我聽說的是,貝貝在那家孤兒院和別的孩子相處很好。”


    “大概是因為總有新的小孩子進來,她漸漸長大之後,也學會些小聰明了吧。院裏的其他孩子她需要處理好關係,在新入院的孩子進來的時候,她會主動去照顧。這樣子就會給原先的孩子們一個假象,造成了他們失寵的假象,導致內鬥。”沈爺說。


    說到這裏,沈爺突然笑出聲來:“是不是覺得貝貝這個人很聰明?她利用孩子的占有欲,讓他們自行內鬥。這樣子,她就能獲得被人擁護並爭搶的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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