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到了嗎?”電話裏的阿q急切地問。


    顧淩然走下車,戴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還沒有關,於是耳邊隻聽到阿q那吵吵嚷嚷的聲音。


    “別吵。”他厲聲。


    對麵的阿q本來還想問顧淩然一些那邊的情況,被他這麽一吼,瞬間就閉嘴了。隻好像條小狗一樣嗚嗚的,委屈巴拉地望著一旁看著報紙喝著茶的沈歡。


    “既然老大都這麽說了,你也別問了。”沈歡說著,伸出手去將茶杯放好。


    阿q剛想說些什麽,藍牙那邊就已經被顧淩然給關了。他咬著牙,恨恨地說:“你們就隻會欺負我,等慕凡回來了,我要讓他替我好好出出頭,到時候可有你們受的。”


    說到這裏,阿q突然有些失落:“可是啊,慕凡都離開那麽久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沈歡瞥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說:“你是想吃他親手做的紅燒肉了吧?”


    冷哼一聲,阿q不可否認。


    慕凡,是八年前顧淩然救下的一個殺手。當年他們三個人一起逃難,路上也有訓練營的人在追查線索,在逃難的同時,正巧撞上了被人追殺的慕凡。沈歡帶著阿q離開,顧淩然替慕凡大打出手,也不問出身。後來顧淩然將身受重傷的慕凡救下,便一起帶回了他們的秘密容身之地。


    在救治慕凡的時候,沈歡還記得自己問顧淩然的一句話:“這個人看上去戾氣很重,你真的打算把他帶在自己的身邊嗎?要知道,那天的情況我們幾個都清楚,那麽多個人就為了追殺他一個,萬一惹火上身……”


    沈歡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淩然打斷:“是好是壞又怎麽樣,他的身手不錯,留下來也好。”


    但是慕凡這個人的疑心很重,有好幾次都躲在暗處偷聽他們的談話。


    沈歡將這件事情同顧淩然提起的時候,顧淩然說了:“我們三個也是逃生出來的,同樣麵臨著被組織追殺的危險,他和我們都是同類的,沒有該不該救這回事。既然遇見了,就是一條性命。”


    那時候的沈歡和阿q完全不能接受多出來這麽個身份不明的人,他不願意和他們說話,在吃飯的時候也會主動用自己的錢去買,不會和他們同吃。晚上睡覺的時候,習慣靠在牆邊,有什麽動靜就會被驚起。


    沈歡和阿q都是曾經和顧淩然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而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個人,喜歡冷著眼不帶任何感情地打量他們,不願意告訴他們的名字,也不願意同他們說任何的話。


    於是沈歡和阿q在私下想著,那人會不會就是組織上派下來的人,是故意來監視他們的?


    可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所有事情都開始不一樣了。


    大概是在顧淩然說出的那一番話之後,慕凡開始變了。


    他主動告訴他們的名字,當然,隻是和顧淩然比較親切。


    傷養好之後,慕凡開始和他們一起用餐。在餐桌上,他冷著一雙眼經,望著顧淩然,說:“你身手不錯。”


    聽著這話,阿q被米飯嗆了一下,流著眼淚問:“這你都能一眼看出來?”


    慕凡並沒有理會阿q說的話,隻是一直望著顧淩然,說:“下午四點,我們來比試比試。”


    “慕凡這個人吧,平時也不怎麽說話,動不動就打架。不過說來也奇怪,他每次都打不贏老大,可偏偏每天都要和老大幹架,這不是找罪受嗎?”阿q說著,走到了沈歡身邊拿起一杯茶喝了起來。


    沈歡望了他一眼,說:“大概是因為打不過,所以心裏不服氣吧?老大曾經和我說過,慕凡是他們殺手營裏最出色的殺手,後來因為任務出現變故,導致上級追殺,這才遇到了我們。說來也奇怪,慕凡出去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沒有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阿q搖了搖頭,說:“怎麽說呢,雖然這幾年來吧,我和慕凡的關係看上去比較好,可我總覺得我們兩之間像是隔著什麽。他表麵對我和顏悅色,什麽事情也依著我,但是一到重要的事情,是不會和我說的。”


    聽著阿q說的話,沈歡隻是抿著唇,沒有說話。他的心裏還是存有懷疑,但是卻不顯露。


    拿起旁邊的蘋果啃了起來,阿q喃喃著:“慕凡帶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個看上去重情義的人,可是為人冷冰冰的,始終親近不起來。他之前說要出去一段時間的時候,也沒有告訴我們要去做什麽,似乎什麽事情都是私密的。所以啊,我也不好主動去問他。”


    沈歡歎了口氣,也沒再說些什麽。


    難得今天天氣不錯,出了太陽,照在身上滿是溫暖的感覺。


    淩楓隋剛給竹子洗好澡,拿著毛巾將它濕水的毛擦得幹了一些,然後就將它放在竹林裏,看它自己舔幹淨毛。


    “你這隻蠢兔子,還記得第一次給你洗澡的時候,你濺了我一身水,一氣之下差點沒忍住將你殺了。”淩楓隋將毛巾放好,然後走到竹子的身邊蹲下身來,好笑地望著它。


    平日裏肥嘟嘟的一坨,洗完澡之後,也沒瘦到哪裏去。


    說不定,這就是竹子吃得太好,長得太胖了吧。


    望著竹子,淩楓隋笑著說:“後來啊,給你洗的次數多了,你也就習慣了,總算肯乖乖地洗澡了。但讓我生氣的是,你的毛發這麽白,還偏愛往髒的地方鑽。尤其是雨天過後的水塘,你不知道兔子是不能過多碰水的嗎?”


    搖了搖頭,淩楓隋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也是,你也並非是尋常家的兔子。”


    話還沒有說完,屋子裏突然跑出一個人,急急地說:“先生,有您的電話。”


    “電話?該不會又是前些天來的那個人?”淩楓隋說著,也不理會,依舊是看著地上的竹子。


    那人看上去年紀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著急地走過來,彎下腰來在淩楓隋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麽話,淩楓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急急地站起身來,說:“我知道了。”


    往屋裏走去的時候,那個電話已經掛斷了。


    淩楓隋歎了口氣,將電話回撥過去,聽到對麵的人用著意味深長的語氣說:“想來應該是淩先生日理萬機,也抽不出時間來接我這個電話了。”


    他心中一頓,忙說:“剛給舍兔洗澡,怕是剛剛耽誤了,這才急著回電話。”


    聽著淩楓隋說的話,對麵那人也不再刁難,隻是問:“最近,可有人找過你?”


    “077之前來過。”淩楓隋如實回答,“他懷疑我的身份,於是多問了一些。但是,他似乎沒有確定,我也說了我不是他要找的人,提醒他不要再執著下去。”


    “哦?”對麵的人突然笑出聲來,“沒想到,你們還挺有話聊的。”


    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對麵的人每隔一個月會來一次電話,但是最近這幾個月,倒是有些特殊了。八年前的事情他大致了解一些,但是也不透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被卷進這件事情來。


    “我這次找你,是想要告訴你,077與147的關係已經大不如前。之前我還擔心他們兩個人會聯合起來將八年前的事情調查清楚。嗬,當初我也隻是覺得好玩惡作劇罷了,沒料到竟會惹得他們相鬥,到底是太年輕啊。”對麵的人笑著,也掩藏不住笑聲給人帶來的寒意。


    “你的意思是……”淩楓隋不明白,他為何要同自己說這些話。


    對麵的人沉默了好久,隻是悠悠地說了一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啊,終究是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那你覺得,這兩個人之中,誰的勝算會比較大?”淩楓隋問。


    “有些事情,你也不需要故意套我的話。之前我就說過,我是個慢性子的人,不會與人太過親近,偶爾營造成好相處的性子,那也不過是刻意做的,為的就是博取信任。”那人說著,也不再透露太多。


    頓了頓,說:“你是我留的一顆棋子,當年在你體內留下的蠱毒快要到時間複發了吧?別擔心,過段日子我會派人將解藥給你送去。”


    淩楓隋抿著唇,隻覺得自己的人生終究是被人操控。


    這些年來,他雖然熟讀醫術,也自己研究一些中藥,但是始終解不開那人在自己體內留下的蠱毒。這蠱毒在平時倒也沒什麽特別,但是一到複發的時候,體內便像是被百蟻啃食,疼痛難耐。


    “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淩楓隋走出門去,看到竹子身上的水已經被它甩幹,隻是看上去還是沒有之前的鬆軟。


    在看到淩楓隋的時候,竹子迅速地朝著他奔過去,蹭了蹭他的腳踝。


    淩楓隋蹲下身來,伸出手去撫摸著竹子那沒完全幹掉的毛發,歎了口氣,說:“其實我的命運和你的命運都一樣,終究逃不了生老病死。隻是啊,我不知道我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苟活。”


    看著竹子聞了聞自己的手,一隻耳朵高高聳起,淩楓隋笑起來,說:“罷了,你不過是一隻兔子,又怎麽會知道我說的這些都是什麽意思呢?有些事情,和你說也總比和人說的要好。”


    兔子不會說話,而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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