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句話,程書帆有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他邁開步子離顧淩然遠了些,說:“你想做什麽?我可不做那些違背道德的事情。”


    顧淩然見他退開半步,疑惑地望著他。於是跟著程書帆的動作,走上前去離他近了一些。顧淩然湊到他的身前,仔仔細細地打量他,輕聲:“隻不過讓你做件簡單的小事罷了,慌什麽?”


    “我才沒有慌。”程書帆無奈地聳了聳肩,望著他,咽了口口水,“不過你離我也太近了吧。再說了,萬一有人路過這裏,看到我們兩個這麽曖昧的姿勢站在這裏,會多疑的吧?”


    說著,又往後退了一點點。


    顧淩然望著他,覺得有些好笑。便站在原地說:“所以,你認慫了?”


    “認什麽慫,我可是個直男,也不喜歡你。”程書帆說著,硬氣了起來,“再說了,我可是要住在這裏四年的,就算期間一年出去實習了,可周圍的人也說不定記住我了。萬一有人拿這件事來笑話我,還不小心傳開了,這多尷尬啊。”


    搖了搖頭,堅定地說:“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吧。”


    說著,程書帆退了離顧淩然有兩米的距離,快要退到樓梯口了,才心滿意足地說了一句:“這距離就不錯啊。”


    顧淩然看著他,點點頭應和著:“是啊,畢竟距離產生美。也說不定,你離我離得這麽遠,大家也都明白的。”


    程書帆聽著這句話怪別扭的,怎麽想都覺得不是滋味。


    兩個人還沒有商量好,這間公寓的主人倒先開門了。


    隻見蘇萌萌穿著毛絨睡衣一隻手拿著門把,將門開了一半,臉上帶著些怒氣。也有可能是因為戴著睡衣帽子的緣故,便將她的怒意弱化了。


    顧淩然和程書帆還愣在原地,就聽見蘇萌萌用著很不耐煩的語氣問:“你們兩個大男人在我門前吵了那麽久了,商量出個結果了沒?”說完,還瞪了顧淩然一眼,隨後便不再將目光落到他身上。


    大概是看到蘇萌萌穿得有些單薄,顧淩然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走上前去蓋在了蘇萌萌的身上。


    “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顧淩然將大衣披在她的肩上,低下頭去看著她。


    蘇萌萌咬著唇望他,正想將他的外套還給他,程書帆就已經走上前。


    “怎麽說我也是萌萌的現任男友,這種事也應該是我來做。”程書帆說著,將顧淩然披在蘇萌萌肩上的外套拿下來丟回到顧淩然的懷裏,隨後便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蓋到了蘇萌萌的身上。


    除此之外,他還將衣服的拉鏈拉緊,將蘇萌萌裹成一團。


    看了眼一臉懵的蘇萌萌,程書帆心滿意足。他笑出來,說:“這樣就暖和了。”


    隨後,轉過身去朝著顧淩然說:“作為前任男友,你這種爭寵的方式還真是low到不行。”


    顧淩然望著他,並沒有回答。


    大概是覺得尷尬,蘇萌萌開口,問:“你們來這兒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估摸著明白顧淩然的來意,所以,她是特意問程書帆的。


    程書帆給顧淩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就這現在的機會和蘇萌萌解釋清楚了。


    於是,程書帆轉過頭去對蘇萌萌說:“本來想著過來看看你的,但沒料到在門口碰到了。其實我也沒有什麽事情,不如趁此機會,你們兩個聊一聊吧。”


    說著,便悄悄地走下了樓,一個人坐在二樓的台階上。


    程書帆走後,蘇萌萌隻覺得尷尬。悄悄地抬起頭去望了顧淩然一眼,便下意識地想要將門關上。


    可顧淩然卻突然間走了過來,將她即將要關上的門拉住。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蘇萌萌說著,依舊不死心地想要將門關上。


    顧淩然垂著眼望她,問:“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蘇萌萌低著頭,嘴中憋著一口氣,回答:“你從來都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談不上什麽原諒不原諒的。”


    沉默了好久,顧淩然都沒有回應。


    蘇萌萌有些心虛,也不敢抬頭看他。其實她心裏並沒有那麽恨他,在安路澤同她說起顧淩然的曾經的時候,她的確有些生氣。那個時候,她的心裏想著的,都是他的不好。可是這件事情過後,她也就釋懷了。


    現在的她,倒是希望彼此沒有過多的聯係。


    不如就這樣,每個人過好自己的就好。各過各的,也算落得清靜。


    顧淩然不說話,蘇萌萌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冷冰冰的:“沒什麽事我就關門了。”


    輕歎了口氣,蘇萌萌在將門關上的時候,顧淩然突然間衝了進來,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


    “你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顧淩然說著,聲音已經沙啞了。


    “我……”蘇萌萌被他抱得難受,伸出手去推開他,可還是沒有辦法。歎了口氣,蘇萌萌無奈,“顧淩然,我們就這樣吧,挺好的。你那麽好的條件,有那麽多好的女孩子任由你挑選,不必在我這裏再花費心思。”


    “我不是個大方的人。事實上,我斤斤計較,在感情上,我很討厭別人將我隨意丟棄,因此我身邊的朋友並不多交心的也隻有墨苼一個。我這個人害怕受到傷害,就像隻蝸牛。也許在受到傷害之後,就再也不想出來了。”蘇萌萌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已經釋然了,也不想去理會太多紛擾。


    可顧淩然依舊緊緊地抱著她,眼中已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不會再讓你感到失望了。”顧淩然說。


    可那又怎麽樣呢?曾經的傷害她到現在還記得,不過是時間長了,也就將當初暴露在空氣的傷口變成了一道傷疤。可這條傷疤已經伴隨著她,想要忘記也做不到了。


    安路澤說得不錯,男人慣用甜言蜜語,可她不會再上當了。


    曾經的她愛他愛得義無反顧,甚至覺得當初林樂森對自己說的話都像是空氣。現在回想著,當初也隻有林樂森看得開,他說的,顧淩然大概隻是對不同年齡段的異性有好奇心,是不會定心的。


    所以當初她問的,他為什麽這麽熟練。


    其實,他早就經曆過了吧。


    可惜啊,當初她還信了他。


    現在想想,自己被騙也真是同情不起來。


    “顧淩然,別逼著我討厭你。”蘇萌萌說著,語氣有些發狠了。


    顧淩然鬆開她,看著她眼中噙著的淚,不知怎的,他衝動之間,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隨後緊緊將她的唇吻住。


    蘇萌萌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她瞪著眼睛,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固執地想要撬開她的貝齒,可蘇萌萌卻伸出手去用盡全力推開他。


    無奈之下,她隻好將他的嘴唇咬破。


    吃痛的顧淩然鬆開她,可眼中卻滿是悲痛地望著她。蘇萌萌眼中落下淚來,可卻狠狠地望著他。見到顧淩然沒有動作,蘇萌萌用盡全力將他推出門去,隨後直直地將門關上。


    “以後,別再來找我了。”蘇萌萌背靠著門,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顧淩然手中抓著外套,低著腦袋,額前的碎發將他那雙失落的眼睛遮住。他喃喃:“我不會離開的。”


    “我讓你離開你聽不清楚嗎!”蘇萌萌哭喊著,絕望地坐到地上,抱著雙膝痛哭。


    當初的他多無情啊,將她鎖在門外不見,還故意說出侮辱她的話來。可現在呢?她將他鎖在門外,也應該避而不見才是。可為什麽,隻有她一個人這麽痛心?當初的他有多冷漠,而當初的她,又該有多絕望。


    可現在,他對她越深情,她就越是心痛。


    他在門外不敢敲門,隻是站在那裏,輕聲:“寶寶,你相信我,我絕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蘇萌萌抱成一團嗚咽,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麽脆弱的一麵。


    無奈之下,她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程書帆的號碼。


    手機已經被她的淚水打濕,蘇萌萌模糊著雙眼,終於撥通了程書帆的電話。


    程書帆本來是想著,如果他們兩個人鬧得不愉快,那他還可以去勸架。可他剛剛為了不讓自己好奇,特意戴上了耳機,將音樂開到最大聲。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是不知情的。


    但是,蘇萌萌突然間打電話過來,倒是讓程書帆慌了手腳。


    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程書帆,你幫幫我……你幫我帶他離開,可以嗎?”


    “他是不是欺負你了?”程書帆說著,皺起眉頭站起身來,直直地就衝上了樓。


    很多事情在電話裏都說不清。蘇萌萌壓低聲音哭著,聽到程書帆說:“你等著,我這就過去。”


    還沒有掛掉電話,程書帆就已經走了上來,直直地朝著顧淩然臉上就是一拳。


    顧淩然並沒有防備,程書帆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這一拳,竟讓顧淩然有些失神了。


    他沒有還手,隻是緩緩地抬起頭來,扯出一個笑,說:“是我錯了。”


    程書帆望著他,心中的火氣還沒有完全消下去。


    看著顧淩然此刻的模樣,程書帆開口:“你對她造成的傷害難道還不夠大嗎?非讓她離開這裏你才甘心嗎?你們的事情已經成過去式了,很多事情都會翻篇。”


    “以後,別再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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