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萌想了想,也沒有多問。


    吃完飯後,程書帆提議在附近的街道走走。蘇萌萌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拽著背包的帶子,說:“我今天才剛剛搬到這裏,很多東西都沒有收拾好,所以就打算先回去收拾東西吧。”


    “兩個人一起的話,估計會很快吧。”程書帆說著,笑著望她。


    沒弄明白意思,蘇萌萌就看到程書帆的表情有些害羞。聽到他輕咳一聲,掩飾著:“那就先回去吧,忙得太晚估計會影響休息,看你今天也夠累了,黑眼圈都出現了,還是早些休息睡了吧。”


    蘇萌萌點點頭,既然程書帆都這麽說了,她也沒什麽可說的。


    “那,再見啦。”蘇萌萌說著,轉過身去就要走。


    可突然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顧淩然。


    他穿著很是清冷,將手伸進駝色大衣的外套裏,一雙眼睛直直地望著她,有些盛氣淩人。蘇萌萌一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睛,卻被他那尖銳的眼神望得心跳起來。


    該死,明明不想麵對的。


    她閉著眼睛轉過身去朝著反方向走,程書帆察覺到她的異樣時,顧淩然已經跑過來拉住了她。


    “學校在另一個方向。”顧淩然說,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蘇萌萌抿著唇,沒有回答。


    氣氛有些尷尬,蘇萌萌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時,卻透過眼睛的餘光,望到了程書帆拉住了顧淩然拉著她的手。隨後,蘇萌萌聽到他說:“你想對我的女朋友動手動腳之前,應該先要得到我的同意吧?”


    “女朋友?”顧淩然將目光落到了程書帆的身上。


    聽到這裏,蘇萌萌驚愕地抬起頭,看到了程書帆堅定的眼神。


    他望著顧淩然,卻毫不退讓,回答:“我想你看得夠明白的了。”程書帆說著,將抓著顧淩然的手鬆開,然後走到了她的身邊,牽起了她那有些冰涼的手。


    蘇萌萌看到了,顧淩然的表情有些嚴肅,怕是要生氣了。


    本想掙脫的,可是突然想到之前顧淩然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想起了安路澤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話可別說得太早了,你們這些女孩子啊,最聽不得男人的甜言蜜語了。前一秒還吵得不可開交,後一秒就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大多是不可信的。”


    如果真的像是安路澤說的那般,那此刻顧淩然回來找自己,肯定不是真心的。


    於是,蘇萌萌咬了咬牙,掙開了顧淩然抓著自己的手。她匆匆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將另一隻手撫到程書帆的手臂上,開口:“他說得不錯,我們兩個,確實是在交往了。”


    她說完,拉著程書帆想要離開。


    可突然,顧淩然拉過她的手將她拉到麵前,看著低著頭的她,輕聲:“寶寶,你抬頭看看我。”


    蘇萌萌本來沒多大情緒的,可突然間聽到了他的那句“寶寶”,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就被波動了。


    忍著淚,可就是不敢抬頭去望他。


    顧淩然剛想伸手捧起她的腦袋,卻被程書帆伸出手來打斷了。顧淩然抬眼望他,卻聽到他厲聲:“本來按著年齡我是應該尊重你的,可是顧先生你難道不知道嗎?兩個人分手之後就互不相幹了,但你現在所做的,都是在侮辱我以及我的女朋友,你難道不會虧心嗎?”


    虧心?顧淩然冷笑一聲:“我們並沒有分手。”


    “顧淩然。”蘇萌萌抬起頭來望著他,“我們已經分手了,還是你先提出來的。所以,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可以嗎?現在的我過得很好,也不需要過多的關心。”


    程書帆趁機將蘇萌萌護在身後,抬眼惡狠狠地望著顧淩然,說:“你聽到了嗎?她現在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了。”


    顧淩然並沒有看他,而是望著低著腦袋的蘇萌萌,沉默了很久。


    “走吧。”程書帆拉著蘇萌萌離開。


    他並沒有追,而是站在原地望著他們兩個離開的身影,耳邊仍然回響起剛剛蘇萌萌所說的話:“顧淩然。我們已經分手了,還是你先提出來的。所以,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可以嗎?現在的我過得很好,也不需要過多的關心。”


    沈歡突然從遠處小跑過來,問:“你怎麽就這麽讓她走了呢?就不解釋解釋嗎?”


    “沒什麽好解釋的。”顧淩然落寞地低下頭,“她已經不相信我了。”


    沈歡聽了,氣得要跳腳:“所以你就一直不解釋,讓她就隨隨便便跟著個小白臉跑了嗎?也不是我說你,你在感情方麵也是開竅得完,就是個榆木腦袋,說你是榆木腦袋還真是抬舉你了。”


    說著,還嫌棄地望了眼顧淩然。


    突然間,顧淩然一個眼刀掃過去,冷聲:“可你仍然是單身,這能證明什麽?”


    “我、我這、這也不能怪我啊。”沈歡理虧,於是隻好轉移話題,輕咳一聲,說:“好了好了,你之前這麽對她,她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反正時間還很長。”


    顧淩然搖了搖頭,朝著車子停靠的方向走去,開口:“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抓緊時間。”


    “可蘇萌萌在那邊啊,你抓緊時間不是要追上去解釋的嗎?”沈歡跑著跟上他。


    “有些事情,要從根本治起,做事也不能魯莽。現在她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就成了她的擋箭牌。如果我們兩個同時出現,那麽她肯定是為了氣我才選擇的他,所以要講究分寸。”顧淩然說著,打開車門。


    望了沈歡一眼,抿唇,想了好久後打開車門,說:“你自己打車回去。”


    還沒說完,就已經坐到車上絕塵而去,完全不給沈歡任何開口的機會。


    沈歡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淩然已經開著車子走遠了。於是他隻能站在路邊哭喪著一張臉:“剛剛還說讓我當司機的,轉眼就叛變了。男人啊!要是靠得住,母豬也得上樹!”


    他說著,認命地坐到路邊攔了輛車。


    程書帆剛拉著蘇萌萌走了不遠,轉角進入巷子的時候,蘇萌萌鬆開他的手,說:“剛才,謝謝你了。”


    他低下頭來望著她,看到她雖然低著頭,可是一滴淚卻滴落到了地上。


    歎了口氣,伸出手去將她拉入懷中,也顧不上她的掙紮,輕聲:“蘇萌萌,有件事情,我想說很久了。”


    蘇萌萌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可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於是隻好開口:“程書帆,你弄疼我了。”


    似乎是聽進了她的這句話,程書帆輕輕地抱著她,咬著牙說:“你想哭就哭吧,沒什麽好丟人的。如果你想掙脫開我的懷抱,除非你把剛剛吃進去的香水魚全部消化掉。不然啊,你就認命吧,反正我是不會輕易鬆手的。”


    蘇萌萌掙紮了一會兒,最後放棄了。


    懷中小小的人突然沒有了動靜,程書帆低頭悄悄地望了她一眼,就聽見她帶著哭腔說:“我曾經在安路澤麵前信誓旦旦地說會和他斷幹淨,見到他也會繞路走。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當他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隻覺得雙腳被人灌上了鉛,死活邁不開步子。”


    她說著,嗚咽地開口:“他讓我抬頭看他的時候,我害怕極了,好擔心我的想念全都呈現在他的眼前。”


    然後,她淚眼模糊地抬眼問他:“我是不是很沒用?”


    看著她兩隻眼睛紅著噙著淚,卻還是堅強地咬著牙。程書帆伸出一隻手,擦了擦她眼角上的眼淚,笑著說:“沒有人分手後立刻能鬆手的,也沒有人絕情到說斷就能斷的。蘇萌萌,你做得已經夠好的了。”


    蘇萌萌望著他,吸了吸鼻子,說:“我還以為你會笑話我的。”


    “笑話你什麽?”程書帆問著,動作自然地伸出手去將她的亂發撥到耳後。


    “笑話我沒出息啊,遇到渣男隻會哭哭啼啼的。”她望著他,突然想到了杜墨苼,“而我有個朋友啊,在對背叛她的人能夠說斷就斷,完全就沒有猶豫的。”


    頓了頓,說:“我有時候,真的好羨慕她,敢愛敢恨,一點兒也不拖拉。”


    程書帆笑著搖頭,說:“不是每個人都一樣,相反的,我就很喜歡你的性格。”


    蘇萌萌恍惚著,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被程書帆抱在懷中。於是伸出手去推開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略尷尬地望著他,說:“剛剛的事情謝謝你,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程書帆看著她要跑,急忙追上去拉住她。


    蘇萌萌疑惑地望著他,看到他同時很認真地望著自己,開口:“蘇萌萌,我剛剛和你說的,我有件事想和你說很久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我知道現在說出來有些唐突,但我思前想後,還是想要當著你的麵說清楚。”


    “你消失的這段時間裏,我總會不經意地想到你。吃飯時,回想著你今天吃了什麽;睡覺時,在想著這麽晚你是不是休息了;早起時,想著你是不是還沒有起床。”他說到這裏,突然笑了出來。


    “我知道我是魔怔了,可是蘇萌萌,我想說的是——”


    他說著,突然停下來,緩緩地湊近她。


    他小心翼翼地,親吻上她眼角滑落下來的那滴淚,喃喃:“風大雨大,我想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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