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蘇萌萌送到了學校安排好了一切,顧淩然開著準備前往住處。


    半路上,沈歡一個電話打來。顧淩然皺眉戴上了藍牙耳機,然後接通了沈歡的電話,語氣頗有些不耐煩地說:“最近電話打得有些頻繁,說吧,這次又是什麽重要的事需要我親自去處理的?”


    對麵的沈歡倒是不急不忙,說:“也沒什麽事,就上一次你交代我的於振生那件事情,很輕易地就辦妥了。你知道嗎?其實他的後台比我們想的要強一些,但是也因為是有致命的一點,所以被他們組織上的給端了。”


    “很好。”顧淩然笑起來,眼神犀利。


    “還有一件事。”沈歡說著,沉默了好久,似乎在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然後放低聲調,“是關於蘇萌萌的父親蘇建平的。之前我們也跟蹤了他很久,在發現異常之後撒網,可是那時候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得知消息他帶著重要文件,於是我們追蹤了很多天。就在我們準備進行圍堵的時候,車禍發生了。”


    顧淩然皺著眉,沒有回應。


    沈歡接著說:“昨天阿田那邊有新的情報消息,似乎又發現了一隻大老鼠。”


    “新的信息?”


    “不錯。這個新的信息是阿q發現的,然後昨天我在過阿田那邊的時候錄入了新的信息,再通過阿田弟兄的情報網,可以知道這是個準確的人。這個人我們已經在跟蹤了,但也不知是掌握了多少的情報。”沈歡說著,將準確的gps發送到顧淩然的手表裏。


    顧淩然沒有立刻查看,隻是說:“在阿田那邊集合,我需要所有的資料。”


    掛斷了電話,顧淩然還在沉思著。八年前他從那個殘酷的訓練營裏逃脫,不知耗費了多少的精力,他以為他能夠瞞天過海不被組織上的人發現,卻沒料到,組織上可沒那麽輕易就能繞得過他。


    他離開後的第二年,因為擔心組織上的人找上門,所以一直沒有回去看望過家裏人。他很想知道妹妹如今怎麽樣了,那時已經十四歲的妹妹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有他這麽一個哥哥。所以,那天他偷偷回去,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入。


    有一個過路的鄰居看著他,問:“小夥子,你站在這兒幹嘛呀?”


    “我想找那戶人家。”他指著麵前的房子說。


    “哎呀,你來得太不巧了。這一戶人家也是命苦,去年不知道怎麽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裏,兩夫妻就被人捅死了,聽說全身捅得那叫一個慘啊。誒,你怎麽現在才知道呀。”那鄰居倒是氣得跺腳。


    聽到這個消息,顧淩然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他呆滯了好久,問:“死、死掉了?”


    “對呀!”那人一拍手,“是一起凶殺案,至今沒有找到凶手,也不知道是惹上了什麽人嘍。這家戶主之前還是軍人出身,卻沒料到竟會落到如此下場,真是可憐得緊喲。”


    顧淩然緩了好久,問:“那這家人的小女兒呢?”


    “小女兒?”那人想了好久,才記起來,“對了對了,是有個上初中了的小姑娘呢。小姑娘長得可愛極了,那天說是和同學留宿了一晚,所以才逃過一劫的。唉,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了。”


    “那你知道那個小女孩去哪兒了嗎?”


    那人有些懷疑地望了顧淩然一眼,見著顧淩然戴著副墨鏡,還有一頂黑色的帽子,再加上大熱天的還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倒是有些不太情願再透露了,隻好揮揮手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說完就灰溜溜地走了,邊走還便回頭打量顧淩然。


    兜兜轉轉了好久,顧淩然才找到了當初在這裏任職的人。那人告訴他,那家人沒有別的什麽親戚,因為那戶主為人太過於嚴格古板,得罪了家裏的不少人,因此都是獨來獨往。那家本來還有個兒子,是長子,後來不知道什麽緣故被送走了,那小女兒似乎是住進了旁邊的孤兒院去了。


    孤兒院。


    顧淩然著急地前往孤兒院,聯係院長,讓她幫忙找一個叫做顧盼盼的女孩子。


    不久,顧淩然便看到院長拉著一個很是害羞的女孩子過來了。那女孩子看起來怯生生的,但是看到他的時候,卻一直緊緊地望著他,然後就一直咳嗽,臉色也是蒼白的。


    “盼盼這孩子前不久染了病,她之前在這裏認識的一個小孩子得了肺結核,但無論我們怎麽勸她都不肯離開那個小孩子。但是後來那個小孩子去世了,盼盼便變得不太愛說話了。”院長說著,摸了摸顧盼盼的頭發。


    顧淩然蹲下身來望著她,問:“盼盼,你還記得我嗎?”


    顧盼盼搖搖頭,可是卻一直看著他。


    也是,那時候的她才七個月大,怎麽可能會記得自己呢?顧淩然笑了出來,然後將來之前買的布娃娃遞給她,說:“我是你的哥哥,但是你出生不久後哥哥就去當兵了,所以一直沒能來看你,你會怪哥哥嗎?”


    顧盼盼接過娃娃,朝著他向前走了一步,問:“盼盼不是個孤兒,對不對?”


    顧淩然笑著,用著溫柔的語氣說:“盼盼怎麽會是個孤兒呢?盼盼還有個哥哥,哥哥今天來,就是要帶你離開的,你喜歡哥哥嗎?希望和哥哥離開這裏嗎?”


    她緊緊地抓著娃娃,偷偷望了院長一眼,垂下眼來,很是難過地說:“我有點舍不得這裏,這裏的院長媽媽對我很好。之前的彤彤對我也很好,可是她被天使帶走了,院長媽媽說是因為彤彤太好了,太善良了,天使很喜歡她,所以才讓她早點離開的。”


    顧淩然心疼地看著她,聽到院長說:“彤彤似乎是受了打擊,所以一直不肯接受這個現實。她剛來的時候不太愛說話,也隻有彤彤這一個朋友。那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所以智力上也回到了小孩子的智力。但對她來說,大概是個好的結果吧,起碼不會這麽痛苦。”


    那天,顧淩然帶著顧盼盼離開了孤兒院。


    他開著車來接她,車上堆滿了各種娃娃和小玩具,盼盼很是開心。她不太愛說話,可是那天卻和他說了很多話,他想著,她大概是開心的。後來他開著車,看到盼盼在車後抱著那隻大娃娃,睡著了。


    出來之前他做了周密的打算,也換了個身份。大概是父親早已做了安排,所以很是順利。


    盼盼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他帶著她去檢查,醫生開了很多的藥,但是卻一直不見好轉。


    他陪了她將近四年,晚上給她講安徒生童話,她睡著之後他給她蓋好被子後才離開。因為盼盼,本來是很將就的他竟漸漸學習了很多東西。他給她做好吃的,帶她去玩,當然也是帶著她去各地檢查,但仍不見好轉。


    最後一年的時候,盼盼病危。


    她躺在醫院的病房裏,靠著氧氣管而活。她麵色蒼白,看著一絲力氣都沒有,脆弱極了。顧淩然守在她的床邊,依舊給她講故事。那時候的盼盼倒是很堅強,她吸了好多口氣,然後說:“哥哥,我好喜歡你。”


    他抓著她的手,心疼地望著她,聽見她說:“盼盼這次可能要走了,真難過啊,終究沒有過上十八歲生日。也不知道十八歲的生日時,哥哥會不會給我找到一個可愛的嫂嫂。可是哥哥,你為盼盼做得已經夠多了,盼盼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她說著,很是難受地咳嗽起來。顧淩然摸著她的頭發,眼中含著淚,說:“盼盼,別說了。”


    “哥哥。”盼盼回握住他的手,泛起一個微笑,“我突然間很想吃呼童街的銀耳粥。”


    顧淩然望著她,語氣很輕柔地說:“我去給你買。”


    “哥哥。”她望著他,一刻也不肯放過。“你知道的,我很喜歡甜食。可是自從我生病之後,吃什麽都嚐不出味道了。所以啊哥哥,你能讓老爺爺給我多放些甜糖嗎?”


    “好。”顧淩然站起身來,替她蓋好被子,“你等著哥哥,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還記得那天,突然間下起了雨,他開著車子在路上橫衝直撞,為的就是早點回到盼盼的身邊,讓她嚐嚐她最喜歡吃的銀耳粥。所幸的是,呼童街沒有下雨,那老爺爺還在叫賣,見他急忙忙的樣子,倒是慈祥地笑了起來。


    老爺爺給他加了很多糖,說:“我記得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他將車裏的玩偶綁在一起給銀耳粥保溫,後來到了醫院的時候急急忙忙的,電梯壞掉了一鼓作氣衝上了十五樓。來不及喘氣,便衝向了盼盼的病床。結果卻聽到了盼盼離世的消息。


    他仍記得,那天護士傳到他耳邊那冰冷的話語:“顧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


    那時候的沈歡放下手中的工作回來,卻看到失魂落魄的顧淩然,他獨自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默不作聲,望著盼盼的畫像沉默了五日,吃著盼盼喜歡吃的零食,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那是沈歡見過顧淩然最落魄的模樣。


    他說,沈歡,我徹底失去我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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