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鴛鴦看到了畫,一下子就被嚇到了,她把畫推倒在地上,完全不在意那是自己想要的畫作。


    鴛鴦推完畫作,就那麽一屁股嚇得坐在地上,然後也顧不得爬起來,就那麽用手撐著往後挪,生怕畫裏麵鑽出來什麽。


    藍瀾有些許的不滿,怎麽說這也是她難受了這麽久,被這一身嫁衣折磨的頭疼,腰難受才畫出來的。


    怎麽能夠就這麽毫不在乎的推倒在地上呢?知不知道珍惜兩個字怎麽寫?


    魂念走上前扶起倒地的畫架,“鴛鴦啊鴛鴦,你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才能夠看到這個女孩子就嚇成了這樣?”


    “剛才藍瀾走出來的時候,你實際上就想要逃跑對不對?可是這是你的鴛鴦坊,你就是跑,又能夠跑到哪裏去?”魂念惡趣味滿滿的蹲在鴛鴦的身邊,嚇得鴛鴦往一旁跑的更快了。


    藍瀾沒有問繡鸞他們之間有什麽,因為問鴛鴦也是一樣的啊。而且看起來問鴛鴦,應該更加的有趣一些。


    繡鸞站在隻有藍瀾可以看到的地方,輕輕的朝著她搖了搖頭,藍瀾卻裝作看不到的樣子。


    “藍瀾,給你化妝的到底是誰啊?”魂念真的好奇這個話中的女孩子是誰了,看起來很有之前幾屆鴛鴦的風采。


    魂念想了一下,如果是這個女人成為新一屆的鴛鴦的話,肯定沒有妖怪再出來新風做浪了,因為真的是看起來太舒服了 。


    藍瀾漫不經心的說,“這不是應該問鴛鴦姐姐嗎?可是她叫的人幫我化妝啊。”


    鴛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著藍瀾給自己潑髒水也是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反倒是之前第一次幫藍瀾化妝的那個女孩子,若有所思,藍瀾看到這個場景,就站起來拉住她,笑眯眯地問。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呢?說得好有獎勵哦。”藍瀾就這麽當著鴛鴦的麵挖人牆角。


    那個婢女也有些不確定,因為那隻是個傳說,雖然繡鸞後來真的沒有再出現。


    “應該是繡鸞,如果畫師的畫足夠的精確,俺麽就是繡鸞,隻是繡鸞大人已經離開這裏快五年了,女人易老,怎麽也不該是這麽年輕的樣子啊。”婢女說著就搖了搖頭。


    “隻是不是繡鸞大人,這又是誰呢?也許是繡鸞大人的女兒吧,真的是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藍瀾滿意的點點頭,能夠有人說出來名字就行了,其他的那麽就好問了,不然藍瀾突然說繡鸞如何如何,那還真的是有貓膩。


    “婢女不知道如何,還請鴛鴦姐姐給個解釋唄?現在這樣可是弄得藍瀾百爪撓心啊。”雖然說著陰陽怪調的話,可是藍瀾的語氣還是那麽的平靜。


    讓人越發的感覺詭異,不過這些都無傷大雅了,最重要的是繡鸞到底如何了。


    “這個女人的話,應該不是死人,所以不是靈魂,看麵相來說雖然不是個大富大貴的命,但也是衣食無憂的。”


    鳳瑤又仔細看了看,“至少不是個短命相,所以應該是活人,不是死的。”鳳瑤下了最後的結論,還給自己點點頭。


    隻是這話剛說完,鴛鴦就更加的害怕了,她的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藍瀾想起了之前被打翻的那個胭脂盒,“你是不是把繡鸞的屍身給做成了胭脂?”


    藍瀾也不知道怎麽想出來了這麽一個想法,但是莫名的就是感覺到靠譜,而且繡鸞之前一直藏在那個房間裏麵,那怎麽說都是因為哪裏有什麽的緣故。


    “是。”鴛鴦在藍瀾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承認了,之前的端莊柔弱,恐懼害怕都沒有了。


    眼中是怨毒的光芒,她狠狠地看著藍瀾,“是,我是把她給做成了胭脂,血你知道去哪了嗎?”


    “我告訴你,那些血都被我做成了染料,就是用來染那些紅色嫁衣的染料。”


    “是不是感覺嫁衣很好看?是不是感覺那些嫁衣比起藍瀾身上現在穿的還要紅豔?我告訴你那是因為用了人血的緣故。”


    鴛鴦笑的很癲狂,“憑什麽我那麽努力,那個老女人還要把鴛鴦坊交給那個人。”


    “明明她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你們都還記得她,我不服氣,我不服氣,明明我是最優秀的,憑什麽你們都愛她。”


    “連陌生人都為她出頭,這不公平,你們太過分了,憑什麽你們都這麽對我!”


    鴛鴦說道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明明都說成王敗寇,為什麽明明是我贏了,我卻還是輸了,為什麽!”


    藍瀾看都不看地上的鴛鴦一眼,魂念也知道了為什麽這麽討厭魚那樣的原因。


    “你還真的是讓人惡心啊,一點的情誼都沒有,果然最毒婦人心啊。”魂念離鴛鴦遠了好幾步,那模樣好像鴛鴦是什麽有毒的致病菌一樣,能有多遠走多遠。


    “可是不是啊,這個靈魂,明顯是個生靈,並沒有死去啊,難道說她是修道者?”鳳瑤拿出了自己的符篆,可是怎麽都點不燃,無奈隻能夠收起來。


    藍瀾倒是不意外鳳瑤的身上會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左右都是要死的,垂死掙紮一下,又有什麽問題呢?


    “確實是個生靈,魚那樣的身上沒有什麽怨氣,如果她的軀體真的被那麽對待了,沒有一點的怨氣那是肯定可能的。”魂念也是這麽說的。


    藍瀾就好奇的看向了繡鸞,繡鸞看藍瀾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索性也不再躲,而是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魂念看繡鸞不畏陽光,也就徹底的確定了繡鸞生靈的身份,隻是什麽地方能夠讓一個人的屍體,這麽久還是活著的呢?


    “繡鸞的確是活著的,隻是繡鸞不能夠輕易回到軀殼,因為當日那個道長說,在今天會有人來幫忙化解,繡鸞才貿然現身。”


    “如果驚擾了各位,還請見諒。”繡鸞福了福身,眉目一如畫中那樣溫和而秀氣。


    郝佳琦看的神奇,就主動上前拉起了繡鸞,“你長得真好看,藍瀾的妝容是你畫的吧?真的是特別的棒,真的是特別厲害。”


    “過獎了。”繡鸞的臉微微發紅,似乎並不習慣被人這麽誇讚。


    看的郝佳琦更加的喜歡她了,這麽溫柔的女孩子,難怪上天要給她一條生路啊,不給都說不過去。


    “所以你是怎麽逃過去的?”藍瀾不在乎其他,隻在乎為什麽繡鸞能夠逃過去。


    “是阿曉做的,阿曉是鴛鴦坊中最優秀的弟子,如果阿曉還活著,那我和紋鸞都沒有資格競爭,因為阿曉真的是太厲害了。”繡鸞的眼中出現了哀傷。


    “我們本來是三個人一同學習織繡,但是天賦總是有些差距的,阿曉就是特別厲害的那個,被老師著重培養。”


    “她也確實刻苦,每一件繡品都能夠栩栩如生,就連藍瀾身上的那件嫁衣,後來也還原了出來。”繡鸞流下了淚水。


    “如果阿曉在的話,真是誰都不用爭了,可是阿曉死了,因為一件嫁衣,阿曉死在了繡房。”繡鸞仰起頭,開始回憶。


    那是仲夏的一個晚上,“鴛鴦坊賣出去的一件嫁衣突然出現了問題,而婚禮第二天就要開始。”


    “所有的繡娘都在繡房裏麵連夜趕製,就是師傅也出手幫忙,可是一向在繡房呆到近乎天明的阿曉,卻不在繡房。”


    “因為婚禮太著急了,也根本分不出人手來尋找阿曉,隻能夠一起待在繡房裏麵趕工,那個時候老師挺生氣的。”


    “想想也是,一直看中的弟子,突然在最要緊的時候掉鏈子,連兩個外門弟子都不如,這怎麽能夠讓老師不氣呢?”


    “隻是再氣,也要把嫁衣完成,其他的都要押後,但是等到嫁衣完美的呈現的時候,卻也是阿曉死訊傳來的時候。”


    郝佳琦心疼的替繡鸞擦去眼淚,繡鸞搖搖頭,看起來意外的傷心。


    “原來那件嫁衣是阿曉親自編製的,因為後來發現了那個定製人手下對嫁衣做了手腳的問題,想要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就被人滅了口,隻是做嫁衣的繡娘死亡,怎麽都是不吉利的,為了防止婚禮被耽誤,那個人隻能夠毀了阿曉做的最後一件嫁衣。”


    “師傅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去了,她走之前,拉著我和紋鸞的手說,讓我接管鴛鴦坊,要紋鸞好好地幫助我。”


    “可是紋鸞在師傅咽氣之後沒多久,就對我出手了,隻是她是個女孩子,受傷的力氣小,把我砸暈沒多久,我就醒了。”


    “然後我就看到阿曉坐在了我的身旁,她溫柔的看著我,告訴我紋鸞要對我不利,讓我拿著她腰間的玉佩,去忘憂客棧,把玉佩扔到那口忘憂井裏麵。”


    魂念感覺自己要瘋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他不知道!


    繡鸞可不知道魂念的崩潰,她繼續說著,“忘憂客棧是什麽地方?沒有人比鴛鴦坊的人更加的清楚了。”


    “我開始是不敢去的,是阿曉拉著我的手,告訴我,如果我再不去,她就沒有辦法瞞過忘憂客棧的人了。”


    “於是我才連夜跑到了忘憂客棧的後院,在忘憂客棧的後院我看到了阿曉的屍身,明明阿曉的屍體應該在鴛鴦坊的後院。”


    “可是她卻出現在了忘憂客棧,一個身穿青黑色衣服的人,抱著她,看起來深情而專一。”


    “可是阿曉已經死去了,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能把我的壽命,給阿曉,他們是不是會很幸福。”


    “隻是這是不可能的,我隻是一個凡人,哪有那逆天改命的本事?”


    “正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那個男人發現了我,他朝著我招招手,我不敢過去,因為阿曉說的會瞞過忘憂客棧的人的。”


    “可是那個男人明顯發現了我,我想要逃跑,可是愛笑的玉佩,卻從我的身上飛了出去,我慌忙去奪,因為阿曉說的,要把玉佩丟到井裏。”


    繡鸞低下頭搖搖頭,“是我沒有守住阿曉的好心,我去遲了。”郝佳琦把繡鸞抱在懷裏,繡鸞乖巧的回抱過去。


    而魂念卻在和藍瀾用離魂一族的方法吐槽,“什麽青黑色的衣服啊,那是忘憂那個混蛋的擬態,他居然私自放人進去,還瞞著我們,太過分了!”


    “我要告訴那個煉器師,他移情別戀了!真是太過分了。”魂念在藍瀾的腦海中不斷的跳腳,看起來真的很生氣,藍瀾也不阻止他。


    隻是突然對著魂念說了一句,“也許那個阿曉,就是忘憂愛的煉器師也說不定。”


    魂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之前被氣憤衝昏了頭腦所遺忘的事情,一下子浮現出來。


    是啊,一個凡人,怎麽能夠有能力在死後還能夠瞞過忘憂客棧的人,又怎麽能夠和凡人直接對話……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她實際上是一個修士,隻是有肉身就要受到穹曜古鎮的束縛,但是沒了肉身,隻有靈魂的修士,那就不再受到穹曜古鎮的壓製。


    這樣一來,也就說的通,為什麽阿曉能夠做到這些了,隻是阿曉為什麽要消耗自己的靈力,來救這麽一個女孩子?魂念想不通。


    “等我再醒來,我就是這個樣子了,我之前一直被困在那個房間裏麵,狹小的胭脂盒就是我的寄居之地。”


    “我的腦海中多出了一段,我如何才能夠重新活過來的辦法,可是我出不去,我能夠聽見,能夠看見,可是我出不去,我什麽都不能做。”


    “直到今天,胭脂盒被打翻了,我才能夠從胭脂盒裏麵出來,可是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做。”


    “我已經沒有了軀體,別人怎麽能夠看到我呢?”繡鸞搖著頭,“我以為我好不容易出來,可是卻還是沒有辦法重新活過來。”


    “但是那個化妝的婢女,突然跑了出去,我就看到藍瀾拿起了錯誤的眉筆。”繡鸞看向藍瀾。


    “我下意識的出了聲,可是想起來我是個死人了,我就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我以為藍瀾聽不見,可是藍瀾聽到了,她還讓我幫忙化妝。”


    “我以為我碰不到那些化妝品了,可是我居然拿起了眉筆,我精心的描繪著藍瀾的妝容,心裏什麽怨氣都沒有了,隻想著複活之後,走得遠遠的,就好了。”


    “可是我想看看畫師留下的畫作,我想,那副畫作上可以有我的身影。恰好藍瀾的脖子不舒服,我就上前托住了藍瀾的頭,令我意外的是,畫師居然把我的樣子也畫到了畫布上。”


    “明明我已經失去了不是嗎?為什麽我還能被人看見,為什麽那些東西我還能夠碰到?這樣的我,和活著,還有什麽差別呢?”


    繡鸞搖著頭,不知道自己這樣算是什麽,倒是鳳瑤給繡鸞解了惑,“這有什麽。”


    “你還活著啊,你是生魂啊,生魂和死靈是不一樣的,生魂就是活著的人的靈魂,隻是沒了最外麵的那個容器,所以你和活人沒有什麽差別。”


    “隻是離體太久,總是不好的,因為那樣的話,你的靈魂強度會降低,時間太久了,就是消散了也是有可能。”


    鳳瑤拿了一個果子塞進繡鸞的手中,“你就是吃東西也是可以的,嚐一下吧,挺甜的。”


    繡鸞帶著疑惑的把果子放到了口中,香甜的汁水,充盈口腔,多少年沒有嚐過食物的滋味了?


    雖然不會餓,可是總感覺自己不再是人了,如今重新吃到食物,才有種活了的直接感受。


    “別說這麽多了,先把她的靈魂送回體內吧,漂泊了這麽多年,靈魂也是弱的可以了。”畫師突然插話。


    魂念不耐煩的看著畫師,“有你什麽事情,你畫好你的畫,還不行,多什麽嘴。”


    畫師慢慢的變化,一個美中年就這麽出現了,繡鸞慌亂的捂住了嘴,這就是她那天看到的人啊。


    藍瀾心裏有了猜測,卻是高深莫測的不說話,拿出了包裏鳳瑤的零食吃的開心。


    美中年的出現,明顯惹惱了魂念,魂念一下子跳了起來,“忘憂,你居然偷跑出來,當初怎麽說的,你要守住忘憂客棧,你私放人進去也就罷了。”


    “你還敢自動出現在我的眼前,你是多不把我放在眼裏!我告訴你忘憂,你別太過分。”


    忘憂微微一笑,“我沒有放人進去,從始至終,進去的,都是這個女孩子的生魂,我隻是把她送到了該去的地方而已,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庚娘。”


    魂念一下子啞了火,忘憂客棧不接生人,卻收靈魂,所以忘憂做的還真的就什麽毛病都沒有,隻是怎麽這麽的不爽呢?


    魂念決定耍耍賴,可是忘憂首先開口,“我的愛人都死了,你連這點的特權都不給我嗎?”


    “要知道她可是魂飛魄散,什麽都沒有留下,我在這裏多苦守了忘憂客棧這麽多年,難道還不夠抵債的嗎?魂念,你的心要不要這麽狠?”


    魂念這次是真的說不出來話了,可是忘憂卻不打算停下,繡鸞口中沒有說到的地方,被忘憂慢慢的補全。


    藍瀾卻並沒有幫繡鸞出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感覺自己的心被苦澀塞滿。


    “我的阿曉她本來是胭脂世家的傳人,因為兄長的嫉妒,所以她被迫出了家,成了那雲遊的道士。”


    “不過也是阿曉好運,居然真的被仙人看中,成了那修仙的修者,隻是修仙一途,本就逆天而行。”


    “阿曉入門沒有多久,阿曉的師傅就去世了,阿曉沒有辦法,隻能夠拿著那本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股修煉成功的秘籍,繼續修煉。”


    “滄海易改,人間轉眼已是百年,阿曉故地重遊,當年赫赫有名的胭脂世家,也已經敗落的不成樣子。”


    “阿曉亦是不再修行她那故去的師傅的秘籍,而是開始以器入道,也是那個時候,阿曉,才真正的成為了仙人。”


    “再後來我與阿曉相識,糾纏紛擾。到了這穹曜小鎮。”忘憂看著鴛鴦坊的各處。


    “那時候,穹曜小鎮還沒有那麽多的限製,蕭條不堪,阿曉想要成仙,而我隻求常伴阿曉,所以就對阿曉的本命武器,獻了魂。”


    “本以為我們會這麽癡纏一生,誰知道後來就有了這鴛鴦坊。”忘憂的手一個翻轉,就出現了一枚閃著翠綠色光芒的玉佩。


    繡鸞認出來,這就是阿曉常常佩戴在腰間的玉佩,也是那日她拿著去忘憂客棧的信物。


    “阿曉就在這鴛鴦坊定了居,可是鴛鴦坊不接待我這樣的人,我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竟是再也看不到阿曉一次。”


    “輾轉百年,阿曉雖然不能夠再和其他修士一樣使用法術,可是到底修為擺在那裏,容顏不老,長生依舊。”


    “我從來沒有想到,最後一次和她相見,居然會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忘憂看向了繡鸞。


    “我不明白,隻是一個凡人,為什麽阿曉情願自己灰飛煙滅,也要護你周全。”


    忘憂的手上出現了一盒胭脂,藍瀾認得,那就是在那個房間的胭脂,隻是忘憂為什麽會有?


    還是說這些胭脂都是阿曉製作的?隻是藍瀾一想到,這胭脂中混雜的東西。


    藍瀾就感覺嘴裏的零食,頗不是滋味,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阿曉死去了我知道,凡人就是那麽的脆弱,哪怕是修士也是一樣的,沒了法術的修士,和拔了牙的老虎一樣,凡人多了,也能夠殺死這可憐的修士。”


    、“我的阿曉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邊,我以為這一次她不會走了,可是她卻開口求了我她一生中唯一的一件事。”


    “她要我救那個叫做繡鸞的女孩子,她說,可以用她的屍體來代替繡鸞,左右已經死去。”


    “還不如救一條生命,那個人心懷惡念,自然是不能夠等太久的,趁著夜晚來個偷龍換鳳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忘憂看著繡鸞,又看看藍瀾,“如果人沒了軀殼,不會恢複修為該多好呢?”


    “那樣阿曉就不會犧牲自己,用燃燒靈魂的代價,幫你逃脫了,我也不會在這裏苦守百年,而不得解脫。”


    “魂念你們隻知道我愛上了一個人類的修士,可是你們重來沒有見過她。”


    “你們隻知道我在這裏,是為了等她,可是你們卻不知道,她早就已經徹底死去。我所謂的守候,不過是自欺欺人。”


    忘憂說的動情,繡鸞一下子跪在了忘憂的麵前,“繡鸞惶恐,得二位相助,但是也知道,生死大恩必須還報。”


    “繡鸞凡人一介,不曾修習法術,雖與人和善,卻也不至於拿命相救,當不得阿曉大恩。”


    “先生才廣,當有辦法,繡鸞願意薄命換阿曉重生,還請先生成全。”繡鸞一下子把頭磕在地上。


    藍瀾這個時候卻幽幽地說,“以命換命第一次簡單,不過是魂飛魄散,想要換回來,卻不是魂飛魄散能夠了事的。”


    “滄海桑田,輪回有數,沒了就是沒了,那阿曉的魂魄也不知道飄落何處,再醒過來,又是否是你們當初心心念念的那個阿曉?”


    “這可不能夠得知,就像那擱久了的胭脂,看起來還是胭脂,可是,嗬嗬。”藍瀾笑著把剩下的話隱去。


    想想剛才無意間打翻的胭脂盒,在看看忘憂手中的這一盒,雖然沒有打開。


    可是藍瀾也知道,早就香味散盡,成了一堆幹癟的花泥,哪裏還算得上是胭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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