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挨著鎮子不遠處的防汛堤上出現了幾個人影。他們手裏拎著幾個包,就那麽順著堤壩朝前走著。鎮子裏的人,在這個時間,要麽已經睡了。要麽,則是身處於各個會所或者是旅館裏邊。睡了的,大多是原住民。而半夜還在外頭溜達的,則大多數是外來的遊客。出門在外,能夠找到機會單獨行動的人,大多不會老實在房間裏休息。人嘛,誰還沒有顆躁動的心呢。


    “據說這是這一塊兒,但是沒人知道當年的事情了。都是一代一代傳說下來的,真和假更是無從考究。”地上有塊石頭,一個黑影蹲下身子,掀開那塊不起眼的石頭,露出了下邊蓋著的一個煙盒。煙盒裏,還有半支煙。煙蒂上,寫著日本字。這是他做下的記號,堤壩太長,他怕自己會一不小心給記錯了。


    “水很深,大家都當心一點。而且下邊的能見度應該不會太清晰。現在,準備下水吧。”鬼木扯了扯光頭上的紗巾叮囑著那些隨從們道。沒辦法,他腦袋上沒毛,就那麽光著出來,會很吸引人的目光的。


    “半個小時,不管找到沒有,都給我上來。遇到有人問,就說是下去撈魚。都記住了?”下了堤壩,來到水邊,等隨從們把包打開,換上了潛水服背上了氧氣瓶之後,鬼木又對他們說道。身在異國他鄉,很多事情都得先對好口。不然真有人問起來,你說遊泳,他說撈魚。大家說的都不一樣,一準露馬腳。而且根據鬼木的理解,華夏人有無利不起早的習慣。大半夜的你說遊泳,估計沒人會信。說撈魚,別人反而不會懷疑。


    “明白!”幾個換好了潛水服的隨從甕聲答應了一句,然後依次躍入水中。水麵上翻起了幾朵浪花,隨後逐漸趨於平靜。鬼木,則是蹲坐在岸邊,將身形隱藏到了暗處。


    水下,基本上是屬於睜眼瞎的那種。下潛了幾米,大家才將探照燈給打開。水裏啥都有,泥沙,裝著泥沙的套兒啥的。一一從眾人眼前滑過。偶爾也有幾條魚,跟眾人大眼對小眼一番後,急促地擺動著尾巴扭頭就跑。又往下潛了一小段距離,眾人就有些不堪重負了。水壓越來越沉重,大家覺得自己的胸腔有些受不了。畢竟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不能跟人家專業的打撈隊啥的相比。堅持了幾秒鍾,大家先後浮上了水麵。


    “怎麽樣?”鬼木聽見水響,然後看見隨從們從水下浮了上來,趕緊開口問著他們。他心裏期待著人家會告訴他好消息,可是他又覺得不可能。於是他的眼神,很是期待的看著眾人。他很希望這些人,可以讓那個不可能變成可能。


    “上來吧!”終究是沒有僥幸的事情出現,眾人緩緩搖了搖頭。鬼木輕歎了一聲,然後對大家招招手道。


    “幹嘛呢大半夜的?”兩個巡堤的值班員走了過來,正好看見幾個人光著腚在那裏換衣服。兩道手電照射過來,當時就是一片白花花。


    “哦,值班呢?沒啥,不是幾個朋友饞酸菜魚了麽?尋思著帶他們來撈幾條鮮魚。”鬼木從兜裏摸出兩盒煙遞了過去道。


    “運河上船來船往的,你們可當心著點兒。真出了事情,大家都不好過。撈著沒?”拿了人家的煙,巡堤的人也不好多說什麽了。叮囑了兩句,接著又問道。


    “運氣不好,魚比我們靈活,還是明天去菜市場買算了。”用自己的身體將身後的潛水服什麽的給擋住,鬼木的一個隨從答道。


    “現在撈魚的多,魚少了不少,而且還變得鬼精鬼精的。買也是一樣,費這力氣幹嘛。早點回去吧,別在這兒折騰了。萬一出點事,對誰都不好!”聞言揮揮手,又叮囑了鬼木一行幾句,巡查員才雙雙離開了這裏。


    “先回去再說!”等巡堤員走遠了,鬼木讓眾人把東西收拾好,然後帶著大家就回到了住處。他決定去請專業的打撈隊來幹這種事情。請本地人當然是不行了,事情還沒做就會傳得滿城風雨的。要請,隻有請外地的,最好是日本本土的人才能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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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潛水隊麽?正好三菱那邊有這麽一支隊伍,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下。不過,你確定不會出問題嗎?我是說這麽多人忽然出現在那個鎮子。”鬼木給大使館打了個電話求援。大使館的人很快就給了他答複。隻不過,很多事情得悄悄的去做。陣仗太大,是會惹出麻煩的。


    “我隻能說,事情拖得越久,就越對我們不利。關於人多的問題,這裏本就是一個旅遊的地方。他們,可以偽裝成旅行團進駐這裏。順利的話,兩三天應該就能得到結果了。”鬼木對大使館的人說道。


    “那好吧,明天他們就能出發。應該明天晚上的時候,可以到達目的地。”大使館方麵答應了鬼木的請求,決定派一支專業的潛水隊過來協助他的工作。


    “噓,你看那幾個人!”老爺子一邊用起子別著人家的鋼圈,一邊對旁邊跟人說著古的老夥伴示意道。


    “怎麽了?不就是幾個羅圈腿麽?”談興正濃的老爺子有些不耐的瞥了打眼前經過的那幾個人一眼,完了低聲問道。


    “你琢磨琢磨,咱中國人有羅圈腿麽?”修車的大爺停下手裏的活計問道。


    “鬼子才長羅圈腿呢!”來修車的那位找補了一句。


    “鬼子來幹嘛?”講古的大爺發自肺腑的罵了一句。


    “誰知道呢!”修車的大爺看了看那些人,然後埋頭繼續幹著活兒道。不喜歡鬼子歸不喜歡,手頭的活兒還得幹。


    “大爺,您接著說唄?別管鬼子了!”有人聽到秦始皇三千人馬下水撈鼎,到了關鍵時候,這心裏正癢癢呢,遞了一支煙給大爺催促道。


    “話說就在這時,一條青龍打鼎裏出來...”大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點上煙後繼續說起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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