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濕並且臭氣熏天的下水道裏前行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停下了腳步。順著身邊那條鐵梯爬上去,用手使勁將頭頂的窨井蓋推開一條縫。運足了目力四下張望了片刻,確定這裏沒有人之後我這才推開蓋板從下水道裏鑽了出來。這個地方,已經是博物院的側門了。門口一側擺放著一個一米高,直徑大約一米五左右的垃圾箱。門前有一溜兒半人高的植物,幾盞路燈在那裏散發著慘白的光線。看起來,倒是跟國內很多單位相差仿佛。


    “今晚棒球看不成了,真是衰。”我剛轉身把井蓋蓋好,就聽見打門裏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急切間我也顧不得許多,一個縱身就跳進了垃圾箱裏。


    “吱嘎!”才跳進去,就聽見耳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隨後一杯沒喝完的奶茶砸在了我的頭上,摸了摸順著脖子淌下來的奶茶,我心裏暗罵了一聲入你妹。一句話罵完,就聽見垃圾箱邊傳來了一陣噓噓的撒尿聲。看來隨地大小便這種事情,在國軍這邊也是存在的。我心裏暗自說了一句。


    少時尿聲停止,茲一聲拉拉鏈的聲音傳來。等到腳步聲響起後,我從垃圾箱裏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就發現那個開門出門扔垃圾的安保正轉身往裏邊走。我手撐著垃圾箱輕輕從裏麵躍了出來,在他隨手關門的時候,將穿著軟底靴的腳伸了過去將即將關上的門給頂了一下。蹲在門外,將頭上的麵罩拉下來,我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門後一陣腳步聲正在逐漸遠去,看來這個保安沒有發現身後的門並沒有關上。


    輕輕將門推開,眼前出現了一條走廊。走廊的中間有一間屋子亮著燈,看起來應該就是這層樓安保們的值班室了。值班室的旁邊就是通往二樓的安全通道,我貓著腰貼著牆根一路直行,在臨近安全通道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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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玩兩把,今晚上為了陪你們打牌,我連球賽都沒看。贏了就想走,你人品太遜了。”門裏傳來了一陣搓麻的聲音,剛才那個出門撒尿的保安正在裏邊抱怨著。看起來這家夥今晚手氣不怎麽樣。我偷偷摸過去,偷過門縫往裏邊看了一眼。值班室裏有六個人,此時四個正在那裏搓洗著麻將,另外兩個則是背對著操作台和顯示器,抱著胳膊在那裏觀戰著。好機會,我悄悄退了回來,一個轉身順著安全通道的樓梯就向二樓狂奔過去。安全通道拐角的地方有一個監控,剛才我不敢貿然上去就是在顧忌它。


    眼下那幾個保安正在那裏打牌,一把牌下來沒有三兩分鍾是完不了事的,除非有人運氣逆天摸到了天地人三胡中的一胡。在這兩分鍾時間裏,我賭他們當中不會有人去看監視器。隻能賭,因為我其實也沒有把握他們當中會不會存在一個認真負責的人。實在不行......我腳下一路狂奔著,反手摸了摸腰間的麻醉槍。我的運氣不錯,在我安然跑到二樓之後,也沒聽見警報拉響。這就證明我賭贏了,一樓的保安真的沒人發現從顯示器中一閃而過的我。


    前後望了望,我彎腰向前潛行了一段。然後蹲在那裏開始回想附近的路線,如果沒記錯,這條走廊的盡頭,會有一個監控。隻有通過了這道監控,才能前往二樓的中央展室。這個監控是個麻煩,二樓的保安值班室不在這附近。而且我相信自己也沒那麽好的運氣,能接連碰上兩隊保安都在幹與工作無關的事情。蹲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我抬手看了看時間,然後貓腰向前跑去。


    監控就在前方不遠處,從我的位置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它了。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麵罩,我掐起指訣對它祭出了一道驅雷咒。一道電弧拉過,連接監控的電線上迸射出一團刺眼的火花。趁著這個時候,我快步衝了過去。


    “嗯?a區走廊上的監控怎麽滅了?”二樓的值班室內,幾個保安正在那裏看著電視。一陣雜音傳來,一個保安回頭看了看,然後拿起對講機插在腰間,又檢查了一下腰間的電擊槍說道。


    “誰知道呢,我陪你去看看吧!用了好多年也沒說換換,出點問題也是正常的。”一個年長一些的保安見狀起身說道。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看球賽吧。樓下還有人守著,應該沒什麽問題的。”保安擺了擺手,示意同事接著看電視,然後拉開房門就朝外邊走去。


    “呼,呼!”跑過了一條長廊,無視身邊的那些贗品字畫,我蹲在牆角喘息著。說實話,我的體力肯定不至於這麽差勁。隻是頭一回做賊,特麽心裏多少有些緊張罷了。這次的任務不同以往,以往大多數是去清理掉某些人或事,到了地方直接動粗就行了。這回可是細活兒,一旦出現紕漏,任務肯定會失敗。國運呐,這麽大的擔子壓在我肩頭能不緊張麽。


    “短路了?”保安摁亮了走廊裏的燈,走到散發著焦糊味的監控跟前探頭探腦了一陣道。


    “算了,明天讓人來修吧。”沿著走廊來回巡視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他打了個哈欠說道。自打入職以來,每個班都是平安無事著過來的,這讓他心裏多少有了些麻痹的思想。


    蹲在牆角調勻了呼吸,我這才緩步向中央展室摸去。才走到門口,就看見幾道暗紅的射線在眼前交織著。看來被莫妞說著了,這裏還真的裝了紅外報警器。紅外報警器,加上中央展室四周圍的六個探頭,接下來的行動才是最苦難的。就算避讓開了報警器,那些探頭我肯定是沒辦法避開的。從進去,到破開玻璃,我大約需要2到3分鍾的時間。3分鍾時間,已經足夠那些保安趕到這裏來,並且順帶著報警了。


    “3分鍾!”我一咬牙,趴伏在地上避讓開了第一道紅外射線,向展室內摸了進去。3分鍾之內,我必須要將毛公鼎裝進背囊然後往外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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