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鄧楊走沒兩步,身後的房門上就又傳來了幾聲敲打。這一次他是聽得真真兒的,確實是有人在敲自家的房門!他回身走到門口,將剛剛熄滅的燈再度按亮之後,一伸手就打開了房門。門外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嘭嘭嘭!”鄧楊走到門口,四下裏看了看,確定門口沒人之後轉身準備進屋。忽然間敲門聲又從樓上傳了下來,他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大喊了一句誰啊?沒人應他,敲門聲也隨之消失了。鄧楊快步回到了屋裏,反手將門給關得死死的。然後咽了口唾沫準備給物業打電話。他是個很敏感的人,眼前的遭遇讓他覺得有賊光臨了。在撥打物業電話的同時,他甚至聯想到如果剛才自己不喊那一聲,那賊會不會已經撬鎖進了屋。如果進來了怎麽辦?自己要跟他搏鬥嗎?


    “哥呀,你又咋地了?”很不辛的是,今晚又是上次那個保安在值夜班。接到鄧楊的電話,人家很是無奈的問了他一句。


    “快來,有小偷!”鄧楊背靠在門上,說話間還回頭透過貓眼往外瞅了一眼。他在擔心,那個敲門的人要是把樓上樓下都查清楚了,知道這幾層就住著自己這麽一戶人家,待會會不會改暗偷為明搶了!?


    “啥?哥你確定?哎喲,我馬上就到。肚子疼,先拉個屎去!”保安一聽小區招了賊,第一反應就是找借口拖延時間。說完之後,啪嗒一聲就把電話給掛斷了。都是拿工資混飯吃的人,用不著那麽拚命。萬一遇上個把二愣子,一刀把自己捅了怎麽辦?從值班室的折疊床上翻身起來,保安從牆上摘下那根包著橡膠皮的警棍,在屋裏來回走動著。他在拖延時間,大概一刻鍾之後,他估摸著那賊應該已經走了,這才提著警棍向鄧楊家裏走去。該應的景還是得應。你報告情況,我來了,你總沒理由去投訴我吧?


    “嘭嘭嘭!”鄧楊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放在茶幾上,又將客廳裏的大小燈全都點亮,這才坐在沙發上死盯著自家的房門。一根煙工夫,他家的門第三次被人敲響。側臉看了看睡在臥室裏的老婆,他一咬牙提著菜刀快步走到門口,一扭鎖把兒就把門給打開了。他拿定了主意,要真是偷兒,他就一刀砍下去。


    “哥你咋地了?我,我!”保安被鄧楊猙獰的臉色和手裏的菜刀嚇了一大跳,舉起警棍擋在身前,連忙開口招呼起來。看鄧楊這架勢,保安覺得看來這棟樓怕是真的遭賊了。不然誰大半夜穿這麽整齊,手裏拎著刀不睡覺?


    “怎麽個情況哥你說說?”保安等鄧楊冷靜下來,將警棍夾在腋下遞了支煙過來問道。


    “大半夜的,先是樓上有人拖東西。後來吧有人敲我們家門,我特麽從貓眼裏看又沒人。然後那人又去樓上敲門,我喊了一嗓子之後就沒動靜了。你們這能不能成啊?怎麽不是流浪漢就是賊的,是人是鬼都能進小區裏頭來。”鄧楊把煙點著了,提著刀在那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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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別急,我這就上去看看去。頂天,我今晚上在你家門口坐一夜,讓你睡個踏實覺怎麽樣?”保安見鄧楊是真急了,連忙好言相勸道。折騰了這麽久,他估摸著真有賊也走了。這個時候正是在住戶麵前圖個表現的時候,萬一人家心裏一感動,明天給自己送麵錦旗表揚一下什麽的呢?這可是榮譽,以後就算跳槽去別地兒當保安,相信也會被老板高看一眼的。


    見鄧楊沒有異議,保安提著警棍將手電筒嗯亮,順著樓梯道就往上走去。入住率不高,所以樓梯間裏的感應燈大多都隻是擺設而已。保安將電筒向上照去,手裏微微將警棍揚起緩步前行著。


    房門微開著,門鎖上並沒有撬動的痕跡。這是保安在上了樓之後的發現,他抬手伸出警棍將那扇微開的防盜門輕輕頂開。然後用手電往這間毛坯房裏照了進去,房內空無一人,隻有一塊之前泥瓦工幹活用來踏腳的跳板放在地上。


    “誰在裏邊,出來!”保安咽了口唾沫,然後張嘴衝屋子裏喊了一聲。


    “嘭嘭嘭!”屋子裏半晌沒有個動靜,正當保安準備把防盜門鎖上,下樓回去睡覺的時候,打屋子裏傳來了三聲敲打聲。


    “踏馬的,誰在裏邊!不出來老子報警了啊!”保安惱火了,這特麽哪個賊這麽囂張?


    “吱嘎!”緊接著,他就看見一個老頭出現在手電的光線裏邊。老頭穿著一身老棉襖,腳上的鞋掉了一隻,一隻腳打著赤腳正在裏邊彎腰拖動著那塊跳板。


    “又是你這老東西?滾蛋!”保安一見是上次被他趕走的老頭,懸著的心當時就放了下來。用手電逼著人家,邁步就走了進去喝罵道。


    “砰!”一聲,保安一進屋,身後的房門就無風自動的關上了!而那個彎腰拖動著跳板的老頭,居然毫無征兆地就那麽從手電筒的光線裏消失得無影無蹤。跳板依舊躺在那裏,地上也沒有遺留下任何拖動過的痕跡。保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是不可置信的用手電四下裏照射著。


    “我就在這裏睡一晚好不好?明天就走!”接下來,保安就覺得有人伸手搭住了自己的肩膀。再接著,老頭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保安一回頭,就覺得褲襠裏一陣溫熱,一股子尿液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老頭的一條胳膊被折斷了,從肘關節處露出一截骨頭茬子來。而老頭完好的那隻手,此時正拿著自己的拿隻斷手,搭在了保安的肩頭。


    “我就在這裏睡一晚好不好?明天就走!”見保安回頭看他,老頭咧嘴笑了。踉蹌著向保安的身前湊了一步,然後又對他說道!保安低頭看了看,卻發現老頭的一隻腿,正反曲著折在身前。保安腳下連連後退著,身體不停地打著擺子,他眼神四下裏看著,想要找個出路逃出去。他想起了一禮拜之前發生在距離這裏不遠的車禍,據說,一個老頭被車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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