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也感到羞赧,忙不迭地點頭,嘴裏喃喃應道:“您說的是,您說的是……”


    “好了,就這樣吧,子航,開車吧!”劉佳年也就是簡單訓斥幾句足夠了,其他的,不必她再費心。


    林子航應了聲,看向司機。


    司機再糊塗,也看明白了劉佳年的意思,乖乖打開車門,下車,跟林子航交換了座位,他心裏再驚懼,可人家劉佳年不發話,他也得硬撐著,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他別無他法。


    車子順來時路線,慢慢返回。


    大約走了十幾分鍾後,在一條岔路口與另一輛車子匯合。


    司機至此,才明白劉佳年一直以來的篤定,還真是有所倚仗。


    “你不用動。”劉佳年莫名其妙地叮囑了一句,隨即下了車。


    林子航也跟著下車。


    留下司機慢慢品味,倒也反應過來,剛剛劉佳年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隻見林子航和劉佳年跟從那輛車子裏下來的人簡單交代了幾句後,那個人將拿在手裏的車鑰匙交給了林子航。


    之後,那個人坐進司機所在的車裏。


    而林子航和劉佳年也坐進了那個人剛剛開過的車裏。


    兩輛車,稍事停頓,各奔東西。


    “子航,天馬上黑了,你慢點兒開。”坐在副駕駛的劉佳年提醒道。


    “沒問題,路線已經捋順了,按照導航走錯不了了,”林子航轉頭笑笑,“時間不早了,咱們本就處於中間路段,不管怎麽走,這夜路是走定了,你就別擔心了。”


    “唉!我忽然感覺留人留少了,應該多帶兩個人一起走,那樣的話,萬一遇到點兒什麽,也好……”


    “哈哈,這還是往日裏殺伐果斷的劉總嗎?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觸呢?”林子航不以為意地打趣道。


    “真的,外麵的天色越來越黑了,我這心裏不大踏實呢,畢竟是個陌生的地方,都怪我,如果明天上午出發就好了,至少越走越亮,安全係數總要高過現在吧。


    唉,衝動是魔鬼,我剛剛還教訓劉哥呢,其實,我自己不也一樣?打著心急的理由,就這麽一時三刻都等不及了。”劉佳年歎了口氣。


    “理解萬歲,這樣挺好的,還能夠早點兒回家呢,你別瞎想了,外麵黑乎乎的,沒什麽可看的,你不如閉目養神,等到了瞎子叔家裏,還得跟人家好好談談,看能不能請得動呢!”林子航勸道。


    “這個陳瞎子真是奇怪,明明經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到了他的老家,他反而難請至極。”劉佳年撇了撇嘴。


    “事在人為,總要試過了,才沒有遺憾呢!”林子航語重心長地講道,“也沒準兒傳聞有言過其實的地方,你最好用平常心麵對,成不成的,盡力了,大不了繼續尋找嘛。”


    “我知道,你放心,我還看得開。”劉佳年望著外麵黑天後,樹木莫名變得陰森恐怖的風景,攥了攥拳頭。


    此時家裏的秦雅芙早已心急如焚,勉強將就著跟婆婆和靜姐哄著孩子們吃完飯,她又借機跑到書房,給王濤打去電話。


    王濤說,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應該不會有事,難免勸了秦雅芙幾句。


    “能報警嗎?”秦雅芙情急之下問出口後,其實連她自己都知道毫無可能,不由得歎了口氣。


    “肯定還達不到報警的程度,雅芙,你別胡思亂想,目前一切都不明朗,你得沉住氣,別讓家裏人跟著著急,我想,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你有點兒耐心。”王濤安撫的話,並不成功,連他自己都說因為沉不住氣,才會令秦雅芙焦慮萬分的。


    “好吧,你說的對,再等等吧。”秦雅芙的鼻子泛酸,心頭一下又一下地痛著,卻又毫無辦法,隻得繼續忍耐。


    好在等到秦雅芙給孩子喂奶,哄他們睡下後不久,終於接到王濤報平安的電話。


    說林子航和劉佳年因為迷路,耽誤了行程,不過,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他們正往陳瞎子家裏趕。


    “迷路?”秦雅芙愣了下,“子航的方向感一向不錯,而且,又有劉總去過的司機帶路,怎麽就至於迷了路?哦對了,他怎麽沒跟我聯係啊?”


    秦雅芙越想越多,倒也記起更為重要的問題。


    “嗯,是這樣,子航和劉佳年繼續走的路上還是沒有信號,這個電話是另一個護送他們的司機,在找到有信號的地方打過來的。”這是實情,王濤不必隱瞞。


    “護送?真有這麽危險?”秦雅芙愣怔地問道。


    “嗯,安全起見嘛?圖個心裏踏實,”王濤笑笑,“你別擔心了,既然護送的回來了,自然意味著他們安全了呀,那個人說,陳瞎子老家應該也沒有電話可聯係,弄不好,咱們就得幹等著,直到他們返回來了。”王濤這話說得秦雅芙的心裏冰涼一片,難受,卻又毫無辦法。


    不過,好歹有人捎話回來,也算不錯了。


    秦雅芙因為得到王濤的消息,心裏多少安穩了些,雖然暗暗埋怨林子航不應該走夜路,可既然那裏沒有信號,聯係不上並不代表他不安全,隻得將就著睡下。


    這一夜,秦雅芙自然睡不踏實,腦子裏亂糟糟的,各種奇怪的念頭都冒了出來。


    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著,連秦雅芙自己都不知道具體夢到了什麽。


    每一次睜開眼睛,拿起放到枕頭邊的手機,看到的時間都是不過過去半個小時而已。


    這種痛苦的感覺,持續了一陣子,說不清過去多少時間,秦雅芙才算得以真正睡著。


    反正當意識徹底模糊後,秦雅芙就感覺自己走進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裏。


    參天大樹的樹冠遮擋了天光,腳下落葉綿軟得讓人心裏發虛,觸手的樹幹,堅硬粗糙,眼前的一切,頗有些熟悉的味道。


    秦雅芙扶著手邊的大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至於要去哪裏,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裏,她就更不清楚了。


    周圍偶有鳥鳴聲響起,讓秦雅芙的心頭忽地一震。


    越發強烈的熟悉感覺襲上心頭。


    就在秦雅芙隱約抓住心頭閃過的一個念頭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踏空。


    忽地一晃,秦雅芙的身子驟然懸空,隨後,她就已經頭朝下,腳朝上地被吊了起來。


    一瞬間的暈眩過後,秦雅芙眼裏的景物全部倒了個個兒,粗壯的樹冠終於不再是頭重腳輕的模樣,樹根處的白蘑菇,居然搖曳著,恍如一隻隻跳躍的水母,在她麵前晃來晃去。


    秦雅芙瞪大雙眼打量周圍,暫時似乎並未發現異常,隻不過,頭下腳上的感覺真是難受。


    氣血逆流的滋味,估計就是這種吧?秦雅芙暗暗歎息,想要張嘴喊人,卻發覺嗓子似乎被什麽糊住了,根本發不聲音來。


    這個發現自然讓人捉急,秦雅芙試著動了動手臂,倒是自由著呢,可是她又不會能像電視劇裏那些有功夫的人那樣,隨隨便便地一彎腰,就把捆在腳上的繩子取下來了。


    秦雅芙試著擺脫困境,卻哪裏起得了作用?


    壓迫感越來越強,秦雅芙開始感到暈眩,氧氣漸漸稀薄,喘不上氣來的窘迫讓人承受不住。


    一陣陣的窒息感,快要使秦雅芙恨不能立刻就暈過去,也好過受此痛苦。


    “雅芙,雅芙,寶貝,你怎麽了?對不起,我也救不了你了,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比你還要難受。”


    就在秦雅芙閉上眼睛,難以再支撐的時候,耳邊卻傳來林子航的聲音。


    “子航,子航,你在哪裏?”秦雅芙努力睜開疲倦的眼皮,似乎已經越來越無力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才算在模模糊糊中看清稍遠處,還有個人影。


    秦雅芙用手抓緊自己的頭發,想通過痛覺來刺激混沌的神經,保持住最後的清醒。


    “子航,你怎麽樣?”不知何時,秦雅芙居然能夠開口講話了,可惜的是,此時的她,哪裏注意得了這個問題,她隻管焦急地問道。


    “雅芙,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咱們之間的緣分終究是要斷了的,你也別太難過,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說過,不用你為我守寡,你可以再嫁的,寶貝,隻不過是身邊換個人疼你罷了,別難過……”


    林子航虛弱的聲音,偏偏清晰無比地傳了過來。


    秦雅芙隻感覺心頭都快嘔死了,禁不住拚了命地搖頭,嘴裏喃喃抗拒著:“不要,不要,子航,不要啊!”


    隨著最後一聲大叫,秦雅芙忽地睜開了雙眼。


    心頭的窒悶感覺還沒有散去,可疼痛卻不期而至。


    黑暗中,秦雅芙不知不覺地就坐了起來。


    她雙手抱住蜷起的大腿,隻感覺一陣陣的惡寒,胸口還在翻騰著,夢中呼不上來氣的滋味持續地彌漫於四肢百骸。


    剛剛那個夢太嚇人,以至於秦雅芙氣喘籲籲地緩了半天神,還是沒辦法得以平靜,她慢慢抬起手,撫上脖子。


    回味夢裏被倒掛的感覺,分明是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啊,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夢到這個?


    還有,那片森林,秦雅芙也終於記起,前些日子,她就曾經夢到過。


    同一片森林,夢到了兩次,而且,都有林子航的存在,這,當然隻能算作是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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