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秦雅芙嘟起嘴巴,心中不滿,自己跟丈夫聊天關蘭海軍什麽事嘛?可是抬頭看到他一臉關切的神情,隻得咽下爭辯的話,乖乖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畢竟人家的出發點是為自己好,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秦雅芙暗暗告誡自己。


    “你的眼睛都紅了,這幾天休息不好,今天又跟我在醫院折騰了大半天,還不好好養足精神,明天怎麽上班?”蘭海軍意猶未盡,繼續說教。


    “好吧,我知道了。”秦雅芙笑笑,蘭海軍上午在對待下屬的態度上,越來越讓她感覺不舒服,陌生得厲害,而現在,則又恢複了鄰家哥哥的脈脈柔情,真不知道哪個他才是真實的?


    “你戴上這個試試。”蘭海軍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來個護眼罩,這是詩蔓交流會為回答問題的參與者準備的,他因為參加過提問,所以算是額外得到的禮品。


    “詩蔓廠家的東西真不錯,”秦雅芙讚歎著,卻不肯接過去,徑直推脫道,“不過這個留給曉蓮姐用吧,她現在有浮腫,正適合用到。”


    “不用管她,她需要,我可以再給她買,或者說,你先試試效果吧。”蘭海軍的神情很認真,看起來就像是先拿秦雅芙做過實驗後,再給妻子用,才會更放心。


    “沒什麽可試的,”秦雅芙搖搖頭,“這個東西沒有副作用,不會傷到什麽,就是舒緩疲勞而已,可是我不喜歡它,所以……”


    “好吧,隨你。”蘭海軍好像已經習慣了秦雅芙的拒絕,淡定地應了句後,便收起眼罩,坐回自己的床鋪上。


    由於這次他為自己和秦雅芙選的都是下鋪,使得他們在行動上倒是自如不少。


    秦雅芙看了會兒電視,便有些犯困,看看時間,現在七點鍾,要說休息是早了點兒,但沒什麽事可做,又不想多跟蘭海軍說話,便躺到床上,準備休息。


    這時,蘭海軍的電話響起。


    蘭海軍看看上鋪其他兩個人也都沉默著躺在床上不語,便識趣地跟秦雅芙交待道:“我出去接電話了。”


    “好。”秦雅芙點點頭。


    蘭海軍出去的時間很長,不知道是一直在通電話,還是遇到什麽熟人,敘起了舊;又或者嫌悶,在外麵溜達也說不準。


    反正他一個大男人也沒什麽讓人不放心的,秦雅芙不做理會,隻管閉目養神,後來就睡著了。


    當秦雅芙一覺醒來時,外麵嘈雜的人聲都已經肅靜下來,隻餘她對麵上鋪大哥的打鼾聲,高一聲,低一聲地,頗有節奏感。


    由於秦雅芙一直保持著防備的心理,所以,在睡覺的時候也特意蜷起身子,臉朝著外麵。


    於是,當她醒過來時,第一時間就看到對麵的蘭海軍雙手抱膝坐在床上,頭微微揚起,似在想著心事的樣子。


    秦雅芙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九點多鍾,也就是說她睡了兩個多小時,這個時間段不睡覺也不奇怪,可看蘭海軍的樣子,卻是心事重重的感覺,想想他操心的事的確不算少,鬱悶也在情理之中吧。


    “雅芙,到外麵走走好嗎?”蘭海軍忽然抬起頭問道,又怕她會再次拒絕,揉著太陽穴歎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心煩!”


    “慢慢梳理就好了,你手底下那麽多的員工都能搞定,小小家務事不成問題。”秦雅芙笑著安慰道,雖然出於禮貌坐了起來,卻並沒有跟他出去的打算。


    “外人怎麽都好辦,什麽方法不能用?可是她卻不行……”蘭海軍歎息著下了床,看了眼秦雅芙的上鋪,皺起眉頭望回秦雅芙:“跟我說幾句話有多難?”


    秦雅芙咬住嘴唇,雙眼盯著腳下不吭聲。


    “其實也沒什麽,”蘭海軍想了想,幹脆坐到了秦雅芙的床上,不過,倒是保持了將近半米遠的位距離,看這意思,他今天頗有不吐不快的想法,“就是最近她的情緒太不正常了,我有些受不了。”


    “孕婦情緒……”


    “再有情緒也太無理取鬧了!”蘭海軍沒等秦雅芙把慣常所講“孕婦情緒不穩定”的話說完,徑直打斷了她,“昨天還和風細雨的,今天就翻了臉!”


    秦雅芙別扭地理了把頭發,身子盡量靠到床頭上,還是感覺不舒服,隻得伸腳下地,他這舉動讓人沒法適應。


    “唉!算了,都是閑事,不說也罷。”蘭海軍看出她的意思,隻得開口阻止她的行動,轉身回到自己的床鋪上坐好。


    說與不說,終歸是自己的家務事,人家不願意聽,又是當著外人的麵,何必自討沒趣。?


    秦雅芙感覺到他的失落,卻是愛莫能助,隻得轉移了話題:“我聽子航說,金醫生應該也快回來了,到時候……”


    “去不去都一個樣兒!”蘭海軍煩躁地揮揮手,“她沒有那麽好的心態,我做什麽都不對。”


    “都說衝動是魔鬼,現在氣頭上怎麽說都不好聽,等你回了家,兩個人好好談談,也就沒事了。”秦雅芙盡量不涉及事端本身地勸了句。


    “‘衝動是魔鬼’?”蘭海軍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悠遠,“衝動是好東西,也不是,它可以成全一直隱忍的心願,可也會破壞掉原有的計劃……嗯,是啊,魔鬼不也有好有壞嗎?一切還在於怎麽使用吧……”


    秦雅芙望著自言自語的蘭海軍暗暗歎氣,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不想參與人家家事的論斷,可是看看平時那麽敦厚溫和的人被困擾成這個樣子,不由得想起林子航被自己欺負這麽多年的苦惱。


    好在林子航的性子更外向些,他的真性情決定了他不會像蘭海軍在遇事後,這麽思前想後的難受,他有脾氣會毫不遲疑地發泄出來,雖然驚天動地,甚至殃及無辜,可清楚明確的表達,也讓他和身邊的人活得更自在些。


    有時候,想得太多,反而束縛住了手腳,並不利於解決實際問題,隻是這些想法,秦雅芙想歸想,卻是不會跟蘭海軍講的,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他不是林子航,性格決定命運,他應該也做不到林子航的那份灑脫、真誠。


    就比如在管理方法上,林子航的率性決定了他會對蘭海軍的管理方法呲之以鼻,但同時,他也一定不會成為一個好的管理者,因為,他做不到那份細致精準的運籌帷幄。


    “睡吧,有什麽話等見了麵就好說了。”秦雅芙輕聲勸了句,難免想起林子航每次帶著熾烈情緒處理跟自己矛盾的方式,不由得紅了臉。


    蘭海軍特意抬頭望了秦雅芙一眼,似乎也發現了她臉上的紅潤,微微怔了下,終是垂下頭,悶聲應了個好字,便臉朝裏躺下休息了。


    秦雅芙沒注意到蘭海軍的反應,隻是想到林子航,自然拿起手機,看到最後給他發的一條短信是自己要睡覺,不讓他打擾的內容,想了想,也就沒再聯係他。


    過了一會兒,被秦雅芙放到枕頭邊的手機卻主動嗡嗡響起,她拿起來一看,竟是厲蕾發來的短信。


    “芙姐,昨天晚上我在東方明珠看見你了,你說的對,我不應該視工作如兒戲,所以我現在已經在回去的車上了。


    我是前天晚上坐車來上海的,到明天早上就能回去上班了,算起來,這個月就等於超休了兩天,再加上個月超休的三天,一共是五天,離被開除還有一天,芙姐,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一定改,再也不犯這種錯誤了!”


    秦雅芙望著手機運氣,厲蕾這孩子的腦子裏都裝了什麽?這麽行走於邊緣有意思嗎?可是自己跟她終究隻是工作關係而已,又涉及其私人感情問題,她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簡單回一句:“一切按照公司規定辦事,其他不解釋。”


    平時,秦雅芙很少表現出這麽高冷的態度,她本性就不是那樣的人,也沒有彰顯自己權利的想法,隻是對厲蕾的失望讓她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真想當麵罵她一頓。


    不對呀,秦雅芙的腦袋裏靈光一現,忽然想起個更為重要的問題:厲蕾說她正在回去的車上?那麽,是不是她其實就在自己坐的這趟車上呢?


    秦雅芙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看起來,錢友對自己真的是緊盯不舍啊,自己來上海,他跟著來,自己回家,他立刻也跟了回去。


    可是,是誰告訴他,自己來上海的呢?厲蕾嗎?她記得自己的確是曾經在閑聊的時候說過一句自己要去上海出差的事情。


    那麽最有可能對錢友出賣自己行蹤的人就是厲蕾。


    這意味著什麽?厲蕾跟錢友在一起,她每天都把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匯報給錢友?


    秦雅芙的心裏涼涼的,真是沒法好好相處了,在她眼裏,單純得近乎傻氣的厲蕾到底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心機重到可以隱瞞過所有人呢?


    “嗡嗡……”秦雅芙的手機再次震動,厲蕾的新短信又發了過來發來:“謝謝芙姐,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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