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雅芙說不上有多畏懼林子航的家庭出身,她覺得自己平凡的父母教給她的自尊自愛,並不比別人少。她在經濟條件好的人麵前,一向都表現得更加的不卑不亢,她會用驕傲來消除掉別人看不起她的眼神;


    她也可以在他麵前不自卑學識上的欠缺,因為這個世界並不是隻有知識才可以改變命運,依靠勤勞的雙手一樣能讓自己活得有尊嚴。在她的心裏對有學問的人更多的是敬重,敬重他們多於自己那幾年的寒窗苦讀;


    而他雖然長得好看,可那也不頂飯吃,如果他有一顆真誠的心,應該不會四處留情的,自然會把握好跟其他女孩子的距離,所以,這也不是她擔心的問題。


    隻是——


    她還是沒有信心麵對這個人。


    她總感覺到身邊太多的人和事,都在提醒著自己,要遠離他,這樣,才能確保自己一直以來想要的安寧。


    剛剛走廊裏的混亂同樣影響到秦雅芙的情緒,她也感受到了那個男人的絕望。


    她也開始思索,假如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麽,她一直計較的得失、傷害也就不存在了,她還能坦然的說,因為自己沒有付出那麽多,在失去時就不會難過嗎?


    兩個人因為一時的賭氣,就要拿命去換,究竟值不值得?秦雅芙已經聽到了答案:那個男人滿走廊不停徘徊的腳步聲,一刻沒停過的壓抑哭泣聲,一聲聲的鑽進她的耳朵裏。


    秦雅芙的心忽然打了個冷戰,因為她仿佛看到那個一心想死的女人在昏迷中殘酷的淺笑著:看,還不是我贏了!


    隻是,這種輸贏,誰又承受得起?那個女人難道沒有一絲的後悔嗎?


    秦雅芙心裏更加的不安,自知做不到她那麽決絕,難免顫顫地疼起來。


    在林子航把她的身子扳過來的瞬間,接觸到了擁有的真實美好時,她空落落的心一下子找到了歸屬。終於發現,珍惜眼前所有,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


    她聽到他溫和的求和聲音,愈加感動,自覺地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任由得眼淚默默的流淌。


    林子航隻想把她拉回來,安慰幾句,沒想到她會主動附過來,愣了一會兒,用微微發抖的手拍著她的肩,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雅芙,雅芙,我們好好的,好好的,好不好?我們以後都不吵,好不好?”


    秦雅芙把頭紮在他的懷裏不停的點著頭。


    沒想到,今晚的矛盾會因為別人一場意外的自殺而緩解開,隻是,這個現身說法實在太沉重了。


    兩個人都不想說話,不再爭執,也不再解釋,就這樣靜靜相擁著。


    第一次如此的貼近,第一次感受到擁有的甜蜜,第一次沒有距離的傾聽著彼此的心跳聲音。


    他們都感到心滿意足,這樣,剛剛好。


    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應該就是這一刻的恒久延續吧!


    ......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秦雅芙已經伏在林子航懷裏暈暈欲睡的時候。


    “哇——”的一聲痛徹心扉的哭泣驀然響起,是那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他苦苦想要挽救的妻子終究是離開了他。


    相信驚動了許多人,秦雅芙就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好像許多人在吵鬧。


    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死死揪住了頭發,身子蜷成一團,微微發著抖,呼吸不自然地加粗,心髒開始不受控製的加快了跳動。


    這時,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一雙溫涼的雙手撫上她的雙耳,聲音頓時小了許多。


    柔軟的嘴唇慢慢吻上她抓著頭發的手,居然讓她揪緊的心漸漸鬆馳下來。


    她是個嗜睡而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兒,小時候發生過的一件事是她一直以來的夢魘,逐漸長大了,近幾年,這種驚恐的時刻已經越來越少了。


    當然,也是因為家人對她嗬護得好,知道她害怕突然的動靜,所以通常在她睡著後,家裏幾乎就不再發出任何聲響來了。


    現在,本有些驚懼的她,模糊的感覺到一個溫熱的懷抱,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媽媽的懷裏一樣安穩、踏實。


    那個綿長的細吻,就像一劑安眠藥,她甚至懶得去追究是誰在照顧她,就繼續和周公約會去了。


    林子航緊皺著眉頭,等到她的呼吸平穩下來後,把她的雙手從頭上拿下來,往她的身邊又湊了湊,把臉貼在她的頭上輕輕摩挲,疑惑著她剛剛的發應也太強烈了些,即使受到驚嚇,也不該那麽用力的揪自己的頭發啊?


    她這是怎麽回事?


    ......


    第二天的清晨,子航早早醒來,望著熟睡著的女孩兒。


    她的睡品不太好,睡熟後也會翻身,她現在就將整個身子偎在他的身旁,頭枕在他的胳膊上,很舒服的酣睡著。


    林子航愛憐的半側著把下巴貼在她的頭上,鬆鬆軟軟的發絲,滑滑的,散發著洗發水的清香,撩撥得他的心癢癢的,說不出來的酥麻滋味。


    他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被壓著的手臂,那隻胳膊已經麻木得快沒知覺了,可是卻不敢再挪動,他真希望胳膊石化掉,可以永遠做她避風的港灣。


    可是,看了看手表,已經六點半了,走廊裏的護士從第一個病房喊起,正在讓病人夾上體溫計,一會兒就要測血壓了,這是每天例行的檢查。


    林子航不想秦雅芙被人笑話她不自重,留宿在一個男生的房間裏,所以不得不輕輕喚醒她。


    秦雅芙睡得有些沉,估計是昨晚喝了酒,再加上半夜折騰的。


    她不情願地睜了下眼睛,就又閉上了,半睡半醒的搖晃著腦袋,嘟嘟囔囔的的磨嘰著:“別吵,煩死了,睡覺嘛!”


    林子航感到好笑,拿起她的發尾遞到她的鼻子下麵。


    “阿嚏——”


    一個噴嚏驚醒了秦雅芙,她睜開眼睛打量著四周,腦子又暫時短路了,帶著迷茫的眼神轉過頭來,對上那張俊臉,眉頭漸漸皺緊,驚訝之色也在加深。


    林子航在看到她慢慢繃緊的肩部時,已經意識到她的不尋常,見她轉過臉來,急忙伸手放到嘴邊,示意她噤聲,一邊緊著解釋:“噓~雅芙,你別叫!你昨晚喝多了酒,時間太晚了,辛然才把你放到我這裏,我……”


    “哈哈!哈哈!”秦雅芙眉眼彎彎,露出整潔的小白牙,好笑地打斷了他的話。


    她快速坐起身,壓抑著心中的羞澀,把散落到額前的頭發向後攏了攏,故意撇著嘴說:“編,接著編,越解釋越有鬼,你分明是故意的。我就不相信以你林大公子的力度,不能從護士手裏要出個空病房來讓我休息一晚上?”


    林子航的皮膚本是古銅色的,被秦雅芙一語戳中心事,不由得染上了一層她從沒見過的暗紅。


    他的眼神有些曖昧,幽深的眼眸裏流露出說不清的味道,看得秦雅芙的心裏起了些許的不安。


    林子航愈加感覺好玩兒,也坐了起來,露出一貫的嘻皮笑臉,微眯雙眼,緊緊盯著她慌亂的眼睛,挑了挑眉毛:“我還真就是故意的了,怎麽著?你有意見嗎?”


    她瓷白的小臉,羞成了大紅蘋果色,咬著嘴唇,垂下眼簾,發現自己與他對坐的姿勢還是很親密,慌裏慌張地跳下床,光著腳找到鞋子,背對著他,彎腰穿好。


    這時臉上的紅暈已經消退了些,她悄悄伸手撫了把還在微微發燙的臉頰,猶豫著要不要轉過身去。


    卻聽到敲門聲。


    “子航,是我,護士讓你夾上體溫計。”是辛然的聲音。


    停頓了一下,他的語氣有些不自然:“我能進去嗎?”


    秦雅芙一吐舌頭,很慶幸剛剛下床夠快,不然,雖不至於被人“捉奸在床”,但尷尬總還是免不了的。


    她沒好意思回頭去看林子航,直接走到門口,拉住門把手。


    恰好辛然推門進來,差點撞到秦雅芙,辛然連忙拉住她的手腕,防止她摔倒。


    因為著急,辛然還沒有鬆開她的手,就忙著詢問她的有沒有碰到哪裏。


    “咳!”床上的林子航拉長著臉,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目光冰冷,毫無表情地說:“秦雅芙,把床頭櫃裏的體溫計給我!”


    秦雅芙回頭看他:那麽大個人了,手臂又長,雖然坐在床上,要夠到櫃子裏的東西應該沒有那麽難,好不好?他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兒呢!


    秦雅芙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不想在辛然麵前給他難堪,隻好走過去,取出來遞給了他。


    辛然看出他是衝著自己來的,隻能佯裝不懂,若無其事的笑著對秦雅芙說:“我早餐買了油條、豆漿和包子,不知道這兩樣,你愛吃嗎?要是喜歡別的,我再去買。”


    秦雅芙忙說:“不用,不用,這兩樣我都喜歡。還沒謝謝你昨晚救我的事呢!真是不好意思,那樣麻煩你。”


    秦雅芙是真心的感激。


    辛然笑笑說:“舉手之勞,誰遇上都會管的,你不要太客氣!”


    “可是......”


    辛然越是表現出君子之風,越讓秦雅芙過意不去。


    “我要喝豆漿!”林子航冷不丁冒出來一句話,使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麽感謝辛然的秦雅芙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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