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這就是我三哥齊傲雨,我們齊家最出色的弟子,現在負責我們齊家對外的事務。”


    齊梅詩指著一個年輕人,笑吟吟地向著方天介紹著。


    方天眼睛一亮,這個年輕人長得極為清秀,身材頎長,穿著一身武士勁裝,雙目之中透著一股英氣,整個人站在那裏,顯得分外幹淨利落,顯出一股勃勃的生機和英氣。


    年輕人齊傲雨雙眉一軒,雙手抱拳為禮,道:“在下齊傲雨,見過方大俠。還請大俠多多提攜!”


    “哦。”方天一見心喜,不由偏頭看了看齊梅詩,她為什麽特別拐到這裏來給他介紹這個人呢?忽然之間,他心中一動,不會是……


    想到這裏,方天暗中點頭,忽然轉頭麵向著齊傲雨,沉聲說道:“注意了。看掌!”說著右手一伸,在窄小的空間中倏然閃現了三次,蕩起一片掌影,再從一個詭異的角度驀地出現,直擊齊傲雨的右肋。


    齊傲雨微微一怔,但轉瞬之間就反應過來,麵上一片凝重之色,左腳微退,眼睛直盯著方天襲來的那片掌影,雙手提在胸前,如封似閉,護住了身前的要害。


    “拍”一聲輕響,雙方掌力相交,齊傲雨疾退兩步,麵色一陣潮紅。


    “好,不錯!武功當真不錯!”方天讚賞地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通過剛才這一掌,他知道這個齊傲雨武功著實不弱,已經進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揚州齊家當真藏龍臥虎,不可小視。


    懷玉公子一撇嘴,喃喃地道:“嘻嘻,這才多大呀,卻象一個老頭子似的,開始考教起人家的武功來了。哈哈……”


    其他幾個人也覺得有些滑稽,不由“撲滋”一聲全都笑出聲來。這個齊傲雨雖說年輕,但看年紀卻也要比方天大上兩歲,誰知道方天竟然偏偏象一個老前輩似地考教起人家的武功來,這一幅老氣橫秋的姿態,她們還當真沒有見過。


    身邊這些美女們一笑,齊傲雨的臉就更紅了。


    方天也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時心血來潮,竟然來了這麽一下子,實在是有些失禮了。難道經過這麽多事的磨難,自己當真老了不成?他在心中暗忖。但留給他思考這些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他也就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齊梅詩也是嫣然一笑,拉著方天的手道:“方大哥,要記得照顧一下我三哥喲!哈哈哈……好了,大哥,朱姐姐,我們走吧。”說著,又向著齊傲雨說道:“三哥,你們去忙吧,我們陪朱姐姐出去走走。”


    躲在暗影裏的叢日看著方天等人走了出去,再看看仍然麵色通紅的齊傲雨,不由一陣搖頭。


    也不知道齊家老爺子齊孤峰是怎麽想的,竟然將這個旁支的弟子拉了出來,看這個意思,似乎有意將這個年輕人培養成下一代的家主。如果齊傲雨成了下一代的家主,那麽大小姐可怎麽辦呢?


    叢日是當真的不解,自從可惡的齊傲雲死了之後,在齊氏世家內部,還有哪一個人能夠比得了大小姐呢?怎麽齊老爺子又提拔起了另外一個人呢?


    偏偏大小姐好象還很高興似的?唉!叢日一聲長歎,搖了搖頭,悄悄地隱沒在黑暗之中。對於方天這個小時候的玩伴,現今這個如日中天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他還沒有單獨見麵的心理準備,以致於當方天等人來到這裏的時候,他也隻能遠遠地躲在角落裏偷偷看幾眼而已。


    方天伴著幾位美女走在紮蘭鎮上,此時的紮蘭小鎮仍然熱鬧著很,到處都可以見到狂歡的人群。這些日子以來,這個紮蘭鎮還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


    遠遠的一些身穿青色勁裝的大漢們排著整齊的隊列行走在大街上,這些人並沒有參與到這些狂歡的熱鬧中,仍然一如既往地巡視著整個紮蘭鎮。


    這些人當然都是玄心派的弟子,這些日子來,整個紮蘭鎮的秩序都是靠這些玄心派的弟子們來維持的。


    看著這個情景,方天還是很滿意的。即使是在這樣一個人人狂歡的時刻,這些負責巡視的弟子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不愧為本派中的精英弟子。


    街上熱鬧的人群忽然見到懷玉公主等幾位大美女,一時全都呆在那裏,原本喧鬧的大街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這種情形著實有些詭異。隻有那些負責巡視的弟子仍然麵色嚴肅,警惕的目光掃視著人群,似乎絲毫也沒有注意到這些忽然多出來的惹眼人物。


    看著這些緊緊地盯過來的色迷迷的目光,懷玉公主微微一皺眉,輕聲說道:“我們到外麵去轉轉吧,這裏太鬧了。”


    方天愕然,這裏太鬧了?自從這五位大美女出現之後,這裏簡直已經是一片寂靜了!他轉頭看著懷玉公主那嬌羞的麵容,不由又是一愣,到現在他還是有些不習慣身穿女裝的懷玉公主。也許懷玉公主也不習慣身穿女裝暴露在眾人的麵前吧?


    幾個人來到了鎮外,月光之下,一片清涼,周圍立即平靜了下來,即使是在鎮外巡視的玄心派弟子也特意躲得遠遠的,而沒有打擾到他們這幾個出來躲清靜的人。


    方天有些尷尬,他還是第一次與五個女孩子一起出來逛街,而且這個五個女孩子有意無意之間都與他有些說不清楚的關係,這就更讓他尷尬萬分。


    懷玉公主等幾女在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悄悄話,一片開心熱鬧的樣子,但所有人的眼角都時不時地瞥一眼站在旁邊不說話的方天。


    “拍”一聲,方天的腦袋上又挨了一記,入目的仍然是懷玉公主那嬌俏的麵容。


    “想什麽呢?將我們幾個姐妹扔在一邊,獨自神遊,可真有你的啊!”


    方天苦笑了一聲,眼睛看著大家關切的目光,又是尷尬一笑,喃喃地道:“我在想,後天的決戰,在高手方麵,我們的實力似乎弱了些,所以……”


    “哦……”


    眾女立時沒有了興致,畢竟後天的決戰就是高懸在眾人頭上的利劍,誰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呢?


    張惜雪開口道:“大哥,中正教的那兩個教主的武功當真那麽高嗎?”


    “是啊,那兩個人我都見過麵,武功當真高不可測!唉,也許我與他們約戰,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吧?”方天的神色有些黯然。


    他也沒有想到西域武林忽然鑽出來一個類似於中原十大高手的十大紫衣護教金剛法王,實力的天平一下就傾斜到了西域一邊,讓他的心一直忐忑不安。


    看到方天的心情不好,眾女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壞了。


    懷玉公主忽然一笑,高聲說道:“方大掌門,這又有什麽可怕的,那兩個教主的武功再高,還能夠高得過武聖前輩嗎?你可是得到了武聖前輩的真傳啊,怎麽會怕了他們?聽說那個銀麵教主也是一個年輕人,你可是被譽為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你不會怕了他吧?啊?”


    對呀!自己的武功已經達到了陰陽神功的第八重,雖然由於修煉太快再加上藥物之助,自己的根基並不穩固,但畢竟已經比師祖高了一個境界啊,在這個世上還有誰的功力會比自己還深厚呢?想當年師祖武功大成,可是橫掃武林,傲視整個江湖的啊!


    想到這裏,方天心生傲氣,後天的決戰,他要以一己之力徹底擊敗金銀兩教主,讓西域武林永遠不敢再覬覦中原!


    眾女眼看著方天的氣勢再變,竟然有些傲視群倫的氣概,全都微笑起來,目光就象是沾在了方天的身上,久久不眨一下。


    ****** ****** ******


    喧鬧的紮蘭小鎮逐漸地安靜下來,畢竟大戰在即,誰也不敢鬧得太久。


    在某一個角落裏,一間密室中,一燈如豆。


    華天雄陰沉著臉坐在方桌旁,手指不斷地敲擊著那把破舊的方桌,發出沉悶的敲擊聲。


    這裏是華山派花了老大的代價才從一戶居民手中搞到的。在紮蘭鎮,在玄心派的眼皮子底下,他們華山派卻也不敢動粗,隻能老老實實地動用金銀攻勢,才取得了這麽一塊比較私密的地方以安頓他們華山派的上層人物。


    華雷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麵無表情地看著父親。


    “查清楚那個人的來曆了嗎?”華天雄忽然開口,打破了屋裏的寂靜。


    “還沒有。”華雷小心地說著,一邊不安地看著陰沉著臉的父親。


    “廢物!一群廢物!”華天雄果然一下子暴怒起來,“那個人如此年輕,武功就已經這麽高強了,又怎麽會是一個無名之輩?又怎麽會查不出他的來曆!一群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華雷身體微微一抖,靜靜地等待著父親發泄完他的怒火,“父親不用著急,孩兒這就去查!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不用了。”華天雄卻忽然鎮靜下來,又坐回方桌之旁,沉聲道:“不用去了,為父猜想,那個人有九成可能是玄心派的人,也隻有玄心派才可能隱藏得了一個如此出色的年輕人,而不讓世人所知。”


    “啊?!”華雷一驚,“那麽?我們要改變計劃嗎?”


    華天雄沉默下來,在如豆的燈光之下,映照著他的臉忽陰忽暗,看起來無比的陰惡詭異。


    “不能!絕對不能改變計劃!這是我們華山派唯一的一個機會!我們絕不能放棄!”華天雄焦躁地站起身來,在小小的房間裏轉著圈子。


    “交代下去,讓大家小心行事,如果事情有變,我會改變計劃的!”


    “是,父親。另外……”華雷答應一聲,眼睛卻看著父親。


    “還有什麽事?”


    “孩兒在想,那個慧空師太是不是有些什麽問題?”華雷小心地說道。


    “哦,說說看。”華天雄再一次坐回桌子旁,目光直盯著兒子。


    “嗯,孩兒在想,那個人逃走的時候,竟然能夠從慧空師太手中搶到一把劍,這個行動實在可疑。以慧空師太的武功,怎麽會丟掉自己的兵器呢?”


    “可惡!”華天雄再一次大怒,“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隻要她稍有異動,立即……”說著,右手在胸前一劃,做了一個惡狠狠的姿勢。


    華雷默默點頭。


    看著華雷走出房間,華天雄又安靜下來。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一切全怪那個年輕人了,他怎麽會出現自己等人密議的地方呢?全都是那個年輕人壞了自己的大事!


    華天雄惡狠狠地想著,心中開始仔細地思考事情變壞後的變化來。


    即使那個人當真是玄心派的弟子,也有極大的機會可以讓他完成這個能夠讓華山派雄起的計劃。這是他的結論。


    原因嗎?其一,那個人很可能已經因為重傷而死去了,雲中客不是說已經一腳踢在了那個人的後背上了嗎?憑雲中客的腳力,那個人已經再無生還的道理。其實,他心裏清楚,這一點很沒有道理,在那種情況之下,雲中客怎麽能夠不留一個活口呢?但偏執的他好象已經忘記了這一點。其二,那個人因為養傷,而沒有時間去告發我們,嗬嗬,這個可能是非常大的。華天雄非常慶幸,似乎事情原本就是這樣的。其三,即使那個人沒有事,但他卻也沒有聽到我們密議的內容,自然也就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了,也就一切都沒事了。滿天雲彩散去,還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呢?其四,即便當真一切都不順利,可是在密議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說出什麽秘密啊,隻不過是發了幾句牢騷而已,難道隻說了一句要消滅你們,你們玄心派就能當真反過來滅了我們六派聯盟不成?估計整個武林都不會答應吧?想來想去,似乎事情也沒有那麽壞嘛!


    華天雄暗中轉著念頭,不斷地推測著事情的發展變化,逐漸地心安下來。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失去了這個機會,他們華山又將湮沒在浩瀚的江湖之中再無出頭之日!所以他絕不能放過這個可以一舉蕩平整個武林從而讓他華山派一家獨尊武林的絕好的機會。


    我一定要完成這個計劃!華山必將震驚整個武林!


    華天雄在心中呐喊著,雙拳緊緊握起,雙目中射出凶惡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


    那如豆的燈光受到屋內氣勢的影響,閃了兩閃,倏地一下滅掉了。立時黑暗籠罩住了整個房間,也淹沒了那個正在發狠的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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