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來不及仔細考慮,身形一長,立即穿窗而出,右手一帶,順勢翻到了屋頂之上,這些動作輕捷利落,快速異常。


    他伏在屋頂之上,抬頭看去,果然一個黑影在前方閃過。


    方天忽然一陣心急,看那黑影前去的方向,竟然是齊梅詩的住處。難道有人會對齊梅詩不利?


    方天心中焦急,立即長身而起,調運全身真力,迅速前衝,在淡淡的月光之下隻留下了微不可察的淡淡虛影,瞬息不見。


    前麵的黑影果然是向著齊梅詩的小樓摸去。


    方天心中大急,生怕那個夜行人會對齊梅詩突施毒手,跟在後麵的他看得很清楚,這個夜行人的武功著實高明,齊梅詩恐怕不會是這個人的對手。可惜他此時與對方相距過遠,雖然他的輕功高明,但前麵那個人的速度也不差他多少,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那個夜行人已經縱身躍到了齊梅詩住的小樓之上。


    那個夜行人走到一扇窗戶之前,舉起手來輕輕地敲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機警地向著周圍掃視了一眼。


    方天一怔,看出了這個人的行動大為異常,急忙將身體一縮,躲在了一處陰影之下,眼睛直盯著那個人的動作。


    在他極為靈敏的耳力之下,隻聽到屋裏有了一絲動靜,那個夜行人又貼著窗戶說了些什麽,“吱呀”一聲,屋門打開了一條縫,那個夜行人隻一閃,便進入了屋內,門又悄無聲息地合了起來。


    方天大為詫異,這個夜行人與齊梅詩是熟人?他的頭腦一陣眩暈,在那麽一刻,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反應過來,抬起頭來打量一下地形,悄悄地沿著陰影處潛到了小樓的後麵。


    他收斂了全身的氣息,潛行匿蹤,盡量不帶起一絲一毫的聲息。他知道剛才的那個夜行人就是一個高手,而齊梅詩本身的武功又不弱,在這樣的時刻,他絕對不敢絲毫大意。


    好在以他的看法,齊梅詩既然想要偷偷地與這個人會麵,那麽在這個周圍便不會安排什麽暗哨之類的存在,這倒讓他省了不少心。


    他早就想好了偷聽的地方,那就是小樓的屋頂,這個地方是最容易暴露的,但除了這裏以外,在小樓周圍隻有花海,而沒有高大的樹木,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其他的好地方。


    值得萬幸的是,在小樓周圍沒有布置什麽暗哨之類,才沒有使他的身形暴露在那些躲在暗處的眼睛裏。


    他躍起到屋頂之上,已經集中了全力,這一躍達到了他最高的武功水準,沒有引起一絲一毫的注意,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屋頂之上。


    他小心地隱藏好身形,才將功力聚集在雙耳之上,逐漸地屋內的聲音清晰起來。


    “外公,您沒有受傷吧?”這是齊梅詩的聲音,聲音很是焦急,聲調也高了很多。


    方天聽得清清楚楚,“外公?”這個稱呼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這個人會是齊梅詩的外公?在他的印象裏,竺家兄妹都是孤兒,也是沒有親人的,哪裏想到竟然會冒出一個外公來。


    當知道了這個人竟然是齊梅詩的外公時,方天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他還沒有來得及仔細回想此刻的心情,所聽到的下一句話就真正地讓他大吃了一驚。


    “梅兒,不用擔心,外公沒事的。”這個明顯是那個夜行人的聲音。


    這一句話原也平常,令方天震驚地是這個聲音他很是熟悉,這個人竟然是他的一個熟人,幾乎不假思索,他就知道了屋內夜行人的真正身份。


    這個人竟然是丐幫的大長老蘇護兒。


    蘇護兒會是齊梅詩的外公?


    “隻是可惜了,那把神劍到底還是讓人給搶走了。唉……”蘇護兒顯然正在跟齊梅詩說起黃山九曲穀中的事情。


    方天又是一震,神劍被人搶走了?那個時候他被困在山洞之中,外麵所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外公,那個人到底是誰?憑你們丐幫的能力難道還查不出來嗎?”齊梅詩問道。


    “唉,不用提了,當時我已經受了重傷,多虧了你蘇旬舅舅相救好歹算是逃了出來,等到我們恢複了元氣,再派出弟子們下去查訪,早已沒有什麽蹤跡可循了。”


    提起那一段往事,蘇護兒仍然很不舒服,以他十大高手的身份,在那一役之中也實在窩囊了點。心裏一邊想著,嘴上喃喃地道:“哼,也就是那個家夥手裏有霹靂子,不然……”不然怎麽樣,他沒有說下去,其實在霹靂子出現之前,他就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但一個人失敗了,總要尋找一些失敗的理由,即使是十大高手之一的他也是不能免俗的。


    “霹靂子?”齊梅詩驚訝地問道。


    屋頂之上的方天這才知道,當日在九曲穀中也有著霹靂子的參與,難怪會引起那麽大的震動,而且還引發了那麽猛烈的一場大火。


    蘇護兒看著外孫女驚訝的樣子,也很是奇怪。


    齊梅詩道:“霹靂子?怎麽又是霹靂子呢?”


    “梅兒,你怎麽了,你說什麽?”


    “噢,外公,是這樣的,今天晚上府裏也出現了霹靂子……”說著,便將剛才齊府中發生的事情向蘇護兒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噢,是這樣。”蘇護兒低頭沉思。


    良久,他抬起頭來,道:“梅兒,你告訴外公,你們齊家真的想要聯合公孫家進攻張家嗎?”


    齊梅詩想了一下,略一點頭,道:“這都是大哥的主意,義父也沒有勸住他。”她口中的大哥當然是指齊傲雲而不是竺梅節了。


    “你們能不能慎重一些,如果你們真要如此行動,那是會引起武林大亂的,唉……”蘇護兒長歎一聲,不再言語。


    齊梅詩道:“其實在世家裏也有一點反對的聲音,但大哥一力堅持此事,而且孫女猜想,義父在暗中也是支持的,所以才有了這個計劃。再說……”


    她抬頭看了一眼外公,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下去:“而且世家也極需要擴展一下勢力範圍,這幾乎是整個世家的一致願望了,即使是我也沒有能力阻止此事。”


    “那你們可曾準備好了,這一仗打起來,還不知道會牽連多廣呢?而且據外公所知,玄心派與張家關係很是密切。據長安分舵傳回來的消息,在張氏世家內部,已經認定了那個方天是他們的準姑爺了,而那個方天卻是玄心派中的實力人物。他不但是掌門弟子,如今又是代理掌門,而且還和玄心派的實力人物海濤的女兒有了婚約。你們想要進攻張家,考慮到他的影響沒有?”


    “方天!”齊梅詩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了這兩個字,聲音裏滿含著濃濃的恨意。


    正在屋頂上偷聽的方天聽到這兩個字,心裏不由一陣發涼。


    “梅兒,你還這麽恨他嗎?唉,其實,外公早就已經告訴過你了,節兒並不是他害死的,你原可不必如此恨他的。”


    “不!我就是要恨他,如果不是他,我哥哥根本不會死。”齊梅詩恨恨地道。


    方天一陣驚悸,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恨意。


    “外公,我讓您殺死方天為我哥報仇的事,您到底做沒做?”


    蘇護兒麵上一紅,嘴張了又張,好一會兒之後,才輕輕地道:“哎,外公沒用,憑我的武功還不是他的對手……”


    “哦,他的武功這麽高嗎?”齊梅詩懷疑地看了外公一眼,當看到外公的神色,她就知道外公並沒有說謊話,但她的心誌堅毅得很,當下揚聲道:“不管他的武功有多高,我一定要取他的性命為哥哥報仇!”


    聽著這斬釘截鐵的聲音,方天心中更冷,麵色也微微發白,如果不是他武功高強,仍然能夠把持住不露出聲息,恐怕已經讓下麵的十大高手中人發現了他的蹤跡。


    蘇護兒看著外孫女的剛毅的麵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那倒不必了,我想方天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唉,真是可惜了一個少年英俠。”


    “什麽?他已經死了,怎麽死的?”齊梅詩急急地道。


    “唉……”蘇護兒又是一聲長歎,麵上流露出悲戚之容。他隻有一個女兒,卻是多年失散,直到幾年前,他才找到了他唯一的外孫和外孫女。向來孤身一人的他,忽然之間有了兩個親人,他的心情一直很是舒爽。


    哪裏想得到,剛剛找到不久的外孫子竺梅節便死在了玄心派之中。氣憤之極的他立即北上去找玄心派的晦氣,但幸虧在途中他得到了確切的情報,了解了玄心派中此事發生的前因後果,向來正直的他黯然地打消了報仇之念。


    在小鎮之上,他偶遇方天,在那一刻,想起孫兒的慘死,他真的起了殺心,隻是可惜的是,在他的絕技之下,方天竟然挺了過來。


    隨後的幾天相處,以及在九曲穀中的遭遇,他漸漸地了解了方天的為人,而在山洞中方天的舍已為人,也深深地震撼了他,也許從那一刻開始,他才真正在放了外孫死亡留下的陰影,真正地佩服起方天的為人和武功來。


    從九曲穀中逃生出來的蘇護兒也曾尋找過方天的蹤跡,卻一無所獲。但推想起來,那個九曲穀中的密林已經全部被燒毀,整個山崖都已坍塌,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山洞之中的方天肯定也是再無生還之理了。


    對於方天的死,他的心裏是真正地難過。


    齊梅詩並沒有留意外公的神色,方天的死訊讓她興奮得很,追問:“外公,快說說,那個惡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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