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已經非常危急,齊梅詩被扣為人質,方天被人脅迫,已致不敢枉動。身邊那個黑影手中的長劍已經高高舉起,瞬息之後,劍光即將劈下,方天到底是躲還是不躲?


    躲?黑衣人所威脅的事會不會立即兌現?齊梅詩是否立即喪命於黑衣人的劍下?


    不躲?利劍劈下,即使方天是三頭六臂,也得立即身首異處。


    方天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那個黑衣人看著八號手中的長劍已經高高揚起,而方天卻一點也沒有躲避的意思,看那一劍的去勢,砍下眼前這個礙事的小子的頭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黑衣人不由微微一笑,心理也忽然輕鬆起來,這次的任務看來可以輕鬆地完成了。


    異變忽然發生。


    忽然一道劍光升起,毫無預兆地從地麵之上直刺黑衣人的小腹。這一劍大出黑衣人的意料,此時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方天的身上,眼見即將砍下方天的頭顱,心理上是最鬆馳的時候,對於這從地麵之上忽然刺來的一劍毫無防備。


    那個黑衣人的武功也非常高明,這從地麵上刺出的一劍,雖然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但在這個危急時刻,他仍然能夠運集功力,身形微動,右腳作勢踢出。


    就在此時,方天的那一招音攻終於還是發出了。


    “啊!……”


    隨著方天口中發出的一聲霹靂般的大喝。黑衣人隻覺心神一震,胸口如受重擊,全身的功力不由一滯,身體再也動彈不得,那作勢欲踢的右腳也就無法踢出。執劍的手一陣酸麻,長劍叮當一聲落在地上。


    地麵上升起的那一道劍光驀地沒入了黑衣人的小腹之中!


    “啊……”黑衣人一聲慘叫,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一道劍光的來源。


    那一道劍光來自於侍劍。


    在場的所有人都忽視了因重傷昏迷而倒在地上的侍劍。


    不知什麽時候,侍劍已經醒了過來,當她看清了場中的形勢之後,見到小姐被人抓住,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驀然一滾,便已經到了黑衣人的腳下,手中長劍上擊,直指黑衣人的要害。


    在此時此地,侍劍這一招竟然妙至毫巔,黑衣人受到方天的音攻的影響,行動一緩,這一劍從下往上將黑衣人劃成了兩半。


    侍劍眼看著黑衣人身體被劈開,大塊的內髒混合著血水直落下來,隻覺得恐怖異常,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方天終於還是決定冒險一試,集中全部功力發出了一記音攻。為了不傷及齊梅詩,這一記音攻的威力並不算大,但為了將這一記音攻的力量全部作用到黑衣人身上,而不會誤傷到齊梅詩,可是費了方天諾大的心力。效果出乎他意料的好,這一記音攻在他的竭力把持之下,繞過了齊梅詩,直接作用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音攻發出,方天已經力竭,他不顧身邊劈下的劍光,睜大眼睛看著對麵的動靜,當他見到黑衣人被劈成兩半,齊梅詩仍然站在那裏,方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那個八號的長劍已經疾劈而下,但受到方天那聲大喝的影響,八號心中一慌,手上一抖,長劍從方天的左臂上劃過。


    黑影八號一愣,剛要再次行動,但已經晚了。一道璀燦奪目的劍光飛起,隻是一閃,立即消失不見。他正在奇怪之時,隻覺小腹一涼,頭腦一暈,但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危急時刻,方天動用了那支奇怪的斷劍,隻是一劍便解決了身邊的黑影。當下不顧左臂的疼痛,毫不停留,直向齊梅詩縱去。


    當看到齊梅詩完好無缺之時,心才從嗓子眼裏放了下來。他伸手解開齊梅詩的穴道。


    齊梅詩一得自由,立即撲向地上的侍劍,叫道:“侍劍!侍劍!你怎麽了?……”


    方天伏下身來,伸手抓住侍劍的手腕,隻覺脈息低沉微弱,卻並無大礙,便道:“小姐,不用擔心,她隻是受傷之後又枉動真力,再加上受到驚嚇,才暫時暈了過去。”說著,手中陰陽神功驟發,一股渾厚柔和的內力源源地渡入侍劍體內。


    得到方天輸入的內力,侍劍低低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齊梅詩大喜:“侍劍,你可醒了,沒事吧?可嚇死我了。”


    侍劍艱難地道:“小姐,……你……你沒事了。……咳咳……”


    方天道:“姑娘的身體很虛弱,不要激動,好好休息一下吧?”


    齊梅詩也道:“是啊,侍劍,你的傷很重,多休息一下。很快就會沒事了。”說完,一指點出,侍劍立即昏睡了過去。


    齊梅仔細地擦拭了一下侍劍臉上的汙穢,看到侍劍呼吸正常,才放下心來。


    “多謝閣下相助,不知如何稱呼?” 她站起來,清亮的雙目看著方天,說到這裏又看了一下那副齊氏世家黑帶武士的打扮,道:“閣下是府裏的人嗎?我怎麽不認識你?”


    方天一笑,道:“屬下叫周成,是今天剛來的,小姐不認識屬下是正常的。”


    “哦。”齊梅詩應了一聲,忽然見到方天左臂之上正在流血,忙道:“你的傷……”說著從披風上撕下一角來,給方天的左臂裹傷。


    方天還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看著齊梅詩,隻覺一股幽香撲入鼻中,由於經過打鬥,俏臉之上沾著一些汙穢,也許是由於緊張,小小的鼻尖上溢著晶瑩的汗珠。


    齊梅詩的動作很是溫柔,小心地拿著方天受傷的左臂,仔細地包紮著,神情極是專注。


    “哦,這下行了。”齊梅詩輕輕地道,放下了方天的左臂,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卻忽然發覺自己與眼前的這個陌生男子實在太過親密了,不由臉上微紅,輕輕地後退了一步。


    方天也發覺到了不妥之處,心思一轉,立即道:“小姐,此地不可久留。我們應該向那個方向走呢?”


    一提到眼前的危局,齊梅詩立刻恢複了正常,抬起頭來,道:“周兄,我的心已經亂了,還是你拿個主意吧?”


    方天轉頭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由於樹木高大,雖然樹旁的空地很大,但四周仍然顯得有些陰暗,看著那層層疊疊的樹木,一絲動靜都沒有。


    方天從中看出了危險,在這四周,指不定隱藏著多少人呢?如果隻是他一個人,這等小埋伏到也不放在眼內。但現在卻有兩個年輕的女子需要他的保護,更何況其中的一個還重傷昏迷,形勢逼得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沉吟了一會兒,方天道:“對方既然下了這麽大的功夫來伏擊我們,肯定對我們的情況非常了解。看剛才那三個黑衣人的武功,都是高手,就連老宋他們也被一箭擊斃,可見他們是將伏擊重點放在了小姐的身上。”


    又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仔細聽了一下,卻沒有聽到其他三組人馬那裏有什麽動靜。方天皺眉道:“對方的計劃如此周密,在我們的退路上不可能不布有伏兵,所以我們不能向後退。……既然不能向後退,那就向前走。說不定會大出對手的意外,而且對麵有田隊長他們五個人在那裏,如果與他們會合,再要闖出這個伏擊圈,可就容易多了。”


    “好,就聽周兄的,我們向前闖!”齊梅詩果斷地道,伏下身來,將侍劍背在後麵,用披風緊緊地裹住了。她試了一下牢固度,滿意地直起身來,手中提著長劍,眼睛望著方天,隻等他一聲令下了。


    方天哈哈一聲長笑,道:“小姐,看屬下給你開路!”說著右手一揚,兩枚石子一左一右飛出,瞬息之間已經沒入了對麵的兩棵大樹之中。


    這兩枚石子去勢疾勁,齊梅詩還沒看清楚方天擲出去的到底是什麽時,遠方便傳來了兩聲慘叫,隨後又傳來兩聲“撲通”聲,顯然對麵埋伏的人已經被打落下來。


    齊梅詩暗自驚異,這等武功已經不是一般的武士所能夠施為的了。一個如此人物,怎麽會到府裏來當一名黑帶武士呢?心中疑惑一閃即過,如今大敵當前,形勢危急,卻也無暇去細想。


    對麵一蓬暗器射來,方天暗自一哂,既然已經存心立威,震懾住對方。他便也不再保留,右手一掌擊出,其勢迅猛之極,掌風過處,卷起地上的枯枝敗葉、飛沙走石,直向對麵那一蓬暗器撞去。


    在漫天的煙塵之中,對麵射來的暗器已經無影無蹤。


    齊梅詩望著方天那豪壯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哪一道弦被撥動了一下,心下一陣癡迷,不由呆呆地看著前麵的身影。


    對麵一聲冷哼傳來。弓弦聲響起,三支利箭疾速飛來,瞬間便已經到了方天的麵前。


    齊梅詩一驚,脫口道:“小心!”話音尚未落地,就見一道白光閃過,隨即白光吞沒了飛射而來的三支利箭。僅僅一瞬間,白光消失不見,方天的手中仍然空空如也,那三支利箭卻已經不翼而飛了。


    齊梅詩一怔,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道白光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如此亮、如此眩目!那三支飛射而來的利箭又到哪裏去了?


    細心的人將會發現在方天的腳下落了一層灰色的粉末,那三支利箭竟然變成了粉末?


    方天一聲冷哼,道:“前麵的人聽著,如果再不閃開,可不要怪在下大開殺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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