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無能為力
冷墨軒怔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還圍在篝火處的沈清芷，她正在和身邊的人低聲說著什麽，臉上笑意盈盈。
他聽到自己艱難地開口，“別開玩笑了。”
聲音澀澀的，像是三月的時候雨霧天。
那邊的沈清柔慘淡一笑，剛才的欣喜全無，“冷墨軒，這事能開玩笑？”
冷墨軒當然也知道她不會這樣做，畢竟不論是輿論還是這兩家的臉麵，都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幾月份的事？”冷墨軒皺著眉，海風陣陣，吹得冷墨軒額前的碎發都已經撥亂了。
沈清柔沒了剛才的針對，反而冷了下來，有些不在意地說，“一個月前。”
“已經很看到一點點小形狀了呢。”沈清柔的聲音又自顧自地開心起來，“生命真是神奇。”
冷墨軒揉揉自己的眉眼，閉著眼睛，感受到耳邊浪潮拍打海岸的聲音，還有遠處人們的歡聲笑語，縱然驚覺，自己也是一介凡人。
他不能解救自己，就像以前在前線出任務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隊友死去，他們卻無能為力。
“墨軒，”那邊的沈清柔複而欣喜地喊冷墨軒，“你快回來吧，讓你看看我們的孩子。”
冷墨軒此時此刻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輕輕的闔上眼，冷墨軒聽見自己的聲音散落在海風裏，“把孩子打掉吧。我們不需要這個多餘的孩子。”
那邊的沈清柔沉默了一秒，旋即尖叫起來，“我不！冷墨軒你休想！”
嘶聲揭底的模樣讓冷墨軒感到一陣陌生，沈清柔的聲音還在電話裏響著，她冷冷的，在笑，“冷墨軒！要是你不回來，我就自殺給你看！”
“如果沒了你和這個孩子，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掉！”她的聲線亢麗，帶著狂熱和偏執，冷墨軒沒說話了，那邊卻突然掛掉了電話，冷墨軒剛看上手機屏幕，沈清柔就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上麵是一個女人的手，這雙手正是沈清柔的，現在，上麵有一個很大的口子，上麵正在流出新鮮的血液。
並不作假，而且傷口也足夠大。
沈清柔冷冷的發了一條短信:你如果不回來，我就讓你一輩子都記得我，你還要背負我生命的罪惡活下去。喜歡嗎？
冷墨軒沉默。
走過去回到之前的地方，沈清芷看見他一臉憂愁的神色，連忙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嗯。”冷墨軒極淡地應了一聲，“我明天要回去一趟，你在這兒等我，過幾天我就回來了。”
“行。”沈清芷乖巧的點點頭，不疑有他。
畢竟冷墨軒的工作性質放在那兒，沒辦法的事。
第二天冷墨軒就坐飛機走了。剩下沈清芷被他安排的一個保姆照顧，和小鎮上的人整天閑度時光。
這邊冷墨軒風塵仆仆地回到家，冷母就打電話過來要他必須到醫院來。
冷墨軒神色疲憊地趕過去，一家人都坐在那兒。
冷蕭不在列，但是冷父可是到場了。
他正麵色凝重地坐在病房外麵的長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按理來說隻懷孕了一個多月，不用住院的，但是冷母偏要小題大做，非要沈清柔住院。
冷墨軒和外麵的冷父草草打了個招呼，冷母神色複雜，但終究是什麽也沒說。
走進病房，不知道為什麽冷墨軒的內心竟然有一絲恐慌。
病床上正在玩平板的沈清柔見到冷墨軒的身影，立即抬頭看著他笑，“你回來啦。”
“嗯。”冷墨軒沒有多說。
她手腕處被包紮了好幾下，白色的繃帶看上去很是紮眼。
“我們和好吧，墨軒。”沈清柔伸手拉著冷墨軒，“我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們的孩子也不能沒有父親。”
聽到最後一句冷墨軒心密密麻麻的疼，他想到了沈清芷，在沙灘上看到那些年幼的孩子活蹦亂跳，眼神豔羨。
脫口而出的一句拒絕還沒出口，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冷母手裏拿著b超，一邊看著一邊走進來，嘴上碎碎念著，“現在還是這麽小的一點點啊……”
一抬頭，和冷墨軒對視。
“你回來的正好。”冷母笑著走過來，拉著冷墨軒的手和沈清柔的放在一起。
“你趕緊和沈清芷離婚吧，再和清柔結婚，這樣的話，這個孩子出生了，一家人就能其樂融融了。”她臉上笑得皺紋都出來了，可見是多麽的開心。
周圍那些和她一起玩的太太們家裏都已經有了小孫子，隻有他們家，到現在連個影都沒有。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自然是開心無比。
“我不要。”冷墨軒拒絕道，“這個孩子打掉吧。他不該存在。”
冷母卻冷冷的望著冷墨軒，“你在說什麽胡話？是你自己和清柔有了孩子，現在又不對人家負責，有你這樣的嗎？跟你爸一個德性！”
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麽又怪到了冷父的頭上，冷墨軒道，“不一樣。這個孩子不能有。”
蒼白無力的話語，連反駁都算不上。
但是冷墨軒固執的說著，堅定，無法撼動。
“你！我把你養這麽大，現在讓你可以早點讓我抱孫子都不行了？！”冷母氣到不能言語，“沈清芷要是能生，早就生了！我看她根本就是不能懷孕吧！”
冷墨軒還想反駁，父去突然進來了，對著冷墨軒招招手，“過來吧。我有事和你說。”
冷母沒管冷父，還在接著說，“你必須跟沈清芷離婚！你是想看到我和清柔兩個人，帶著這個沒有麵世的孩子一起死在你的麵前嗎！？”
一字一句砸在冷墨軒的心上，他斂眸，一言不發，跟著冷父出去了。
在外麵的長廊上，冷父罕見地點了一根煙，道，“墨軒，答應你媽媽吧。”
冷父和沈清芷滿打滿算見過的次數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說不清有什麽好感沒有，隻是單純的認為，誰是自己的兒媳都一樣。
“你媽媽是我虧欠得太多，現在她老了，也隻有這一個願望了，你就答應她吧。”
冷墨軒沒有想到冷父也會來逼他，一時間瞪著眼睛望著冷父，滿是不可置信。
“爸……你……”冷墨軒不知道說什麽，但是被親人這樣以死相逼，又用理來說服他，他的心猶如針紮一般疼到不能呼吸。
他的心口在口口聲聲的質問，那沈清芷呢？
“是你自己不懂如何去愛。”冷父淡淡地指明現在的處境，“你作為一個男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答應她吧。不然，要是真的死在你麵前，你這一生都無法好過。”
冷母年輕的時候就性子烈，所以冷父毫不懷疑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半響，冷墨軒握成拳的手無力地垂下去，好像帶走了某樣東西一般，從冷墨軒的身體裏抽了出去。
“好。我答應。”他聽見了自己無能為力的聲音。
冷墨軒怔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還圍在篝火處的沈清芷，她正在和身邊的人低聲說著什麽，臉上笑意盈盈。
他聽到自己艱難地開口，“別開玩笑了。”
聲音澀澀的，像是三月的時候雨霧天。
那邊的沈清柔慘淡一笑，剛才的欣喜全無，“冷墨軒，這事能開玩笑？”
冷墨軒當然也知道她不會這樣做，畢竟不論是輿論還是這兩家的臉麵，都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幾月份的事？”冷墨軒皺著眉，海風陣陣，吹得冷墨軒額前的碎發都已經撥亂了。
沈清柔沒了剛才的針對，反而冷了下來，有些不在意地說，“一個月前。”
“已經很看到一點點小形狀了呢。”沈清柔的聲音又自顧自地開心起來，“生命真是神奇。”
冷墨軒揉揉自己的眉眼，閉著眼睛，感受到耳邊浪潮拍打海岸的聲音，還有遠處人們的歡聲笑語，縱然驚覺，自己也是一介凡人。
他不能解救自己，就像以前在前線出任務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隊友死去，他們卻無能為力。
“墨軒，”那邊的沈清柔複而欣喜地喊冷墨軒，“你快回來吧，讓你看看我們的孩子。”
冷墨軒此時此刻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輕輕的闔上眼，冷墨軒聽見自己的聲音散落在海風裏，“把孩子打掉吧。我們不需要這個多餘的孩子。”
那邊的沈清柔沉默了一秒，旋即尖叫起來，“我不！冷墨軒你休想！”
嘶聲揭底的模樣讓冷墨軒感到一陣陌生，沈清柔的聲音還在電話裏響著，她冷冷的，在笑，“冷墨軒！要是你不回來，我就自殺給你看！”
“如果沒了你和這個孩子，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掉！”她的聲線亢麗，帶著狂熱和偏執，冷墨軒沒說話了，那邊卻突然掛掉了電話，冷墨軒剛看上手機屏幕，沈清柔就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上麵是一個女人的手，這雙手正是沈清柔的，現在，上麵有一個很大的口子，上麵正在流出新鮮的血液。
並不作假，而且傷口也足夠大。
沈清柔冷冷的發了一條短信:你如果不回來，我就讓你一輩子都記得我，你還要背負我生命的罪惡活下去。喜歡嗎？
冷墨軒沉默。
走過去回到之前的地方，沈清芷看見他一臉憂愁的神色，連忙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嗯。”冷墨軒極淡地應了一聲，“我明天要回去一趟，你在這兒等我，過幾天我就回來了。”
“行。”沈清芷乖巧的點點頭，不疑有他。
畢竟冷墨軒的工作性質放在那兒，沒辦法的事。
第二天冷墨軒就坐飛機走了。剩下沈清芷被他安排的一個保姆照顧，和小鎮上的人整天閑度時光。
這邊冷墨軒風塵仆仆地回到家，冷母就打電話過來要他必須到醫院來。
冷墨軒神色疲憊地趕過去，一家人都坐在那兒。
冷蕭不在列，但是冷父可是到場了。
他正麵色凝重地坐在病房外麵的長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按理來說隻懷孕了一個多月，不用住院的，但是冷母偏要小題大做，非要沈清柔住院。
冷墨軒和外麵的冷父草草打了個招呼，冷母神色複雜，但終究是什麽也沒說。
走進病房，不知道為什麽冷墨軒的內心竟然有一絲恐慌。
病床上正在玩平板的沈清柔見到冷墨軒的身影，立即抬頭看著他笑，“你回來啦。”
“嗯。”冷墨軒沒有多說。
她手腕處被包紮了好幾下，白色的繃帶看上去很是紮眼。
“我們和好吧，墨軒。”沈清柔伸手拉著冷墨軒，“我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們的孩子也不能沒有父親。”
聽到最後一句冷墨軒心密密麻麻的疼，他想到了沈清芷，在沙灘上看到那些年幼的孩子活蹦亂跳，眼神豔羨。
脫口而出的一句拒絕還沒出口，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冷母手裏拿著b超，一邊看著一邊走進來，嘴上碎碎念著，“現在還是這麽小的一點點啊……”
一抬頭，和冷墨軒對視。
“你回來的正好。”冷母笑著走過來，拉著冷墨軒的手和沈清柔的放在一起。
“你趕緊和沈清芷離婚吧，再和清柔結婚，這樣的話，這個孩子出生了，一家人就能其樂融融了。”她臉上笑得皺紋都出來了，可見是多麽的開心。
周圍那些和她一起玩的太太們家裏都已經有了小孫子，隻有他們家，到現在連個影都沒有。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自然是開心無比。
“我不要。”冷墨軒拒絕道，“這個孩子打掉吧。他不該存在。”
冷母卻冷冷的望著冷墨軒，“你在說什麽胡話？是你自己和清柔有了孩子，現在又不對人家負責，有你這樣的嗎？跟你爸一個德性！”
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麽又怪到了冷父的頭上，冷墨軒道，“不一樣。這個孩子不能有。”
蒼白無力的話語，連反駁都算不上。
但是冷墨軒固執的說著，堅定，無法撼動。
“你！我把你養這麽大，現在讓你可以早點讓我抱孫子都不行了？！”冷母氣到不能言語，“沈清芷要是能生，早就生了！我看她根本就是不能懷孕吧！”
冷墨軒還想反駁，父去突然進來了，對著冷墨軒招招手，“過來吧。我有事和你說。”
冷母沒管冷父，還在接著說，“你必須跟沈清芷離婚！你是想看到我和清柔兩個人，帶著這個沒有麵世的孩子一起死在你的麵前嗎！？”
一字一句砸在冷墨軒的心上，他斂眸，一言不發，跟著冷父出去了。
在外麵的長廊上，冷父罕見地點了一根煙，道，“墨軒，答應你媽媽吧。”
冷父和沈清芷滿打滿算見過的次數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說不清有什麽好感沒有，隻是單純的認為，誰是自己的兒媳都一樣。
“你媽媽是我虧欠得太多，現在她老了，也隻有這一個願望了，你就答應她吧。”
冷墨軒沒有想到冷父也會來逼他，一時間瞪著眼睛望著冷父，滿是不可置信。
“爸……你……”冷墨軒不知道說什麽，但是被親人這樣以死相逼，又用理來說服他，他的心猶如針紮一般疼到不能呼吸。
他的心口在口口聲聲的質問，那沈清芷呢？
“是你自己不懂如何去愛。”冷父淡淡地指明現在的處境，“你作為一個男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答應她吧。不然，要是真的死在你麵前，你這一生都無法好過。”
冷母年輕的時候就性子烈，所以冷父毫不懷疑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半響，冷墨軒握成拳的手無力地垂下去，好像帶走了某樣東西一般，從冷墨軒的身體裏抽了出去。
“好。我答應。”他聽見了自己無能為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