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這是要送我房子?


    陸霆在我身邊坐下,翹~起二郎腿點了煙,吐了幾個煙圈後才說:“林怡說你在找房子,這是我多出來的,丟空好幾年,你搬過去住。”


    陸霆連我要找房子的事都知道,他還有什麽,是他知道,而我不知道的?


    我拿過鑰匙說了聲謝謝。


    陸霆微微側頭看著我,諷刺道:“你還真不客氣。”


    “我們這麽熟,還需要客氣嗎?”我笑了笑,收好鑰匙,“記得給我發地址。”


    陸霆用夾著煙的手箍著我的脖子,“林若初,說話別這麽拽,老子會弄死你的。”


    “弄死我,你的癮會把你憋死的。”


    離開陸霆家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剛才死扛著的我,這一刻無比的失望跟心酸。


    懷著沉重的心情趕回公司,準備弄了一份草圖,老板卻告訴我,王姐突然闌尾炎送去了醫院,她的事先由我頂著。


    辦公室的人都在小聲議論著,我就當沒聽見。


    無非說的就是我資曆短,沒經驗,總監這麽重要的位置竟然由我代理。


    有個明星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


    如果你一生隻有一次翻身機會,就要用盡全力。


    我拚了,一直加班到晚上8點,把陸小諾的禮服草圖畫了出來,扔到陸霆的郵箱後才離開公司。


    幸好張曼琳說要跟陸小諾做姐妹花,弄同一款的禮服,不然我肯定會累死。


    回到樓下,路邊停著輛五十鈴,有人正在往下搬東西。


    這麽晚了,竟然還有人搬家?


    我好奇的多看了一眼,於子軒剛好從車裏搬出一個紙箱。


    “嗨,初初回來了?”他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


    他還是搬過來了啊。


    很不幸的,我要搬走咯。


    我笑得勉強,“還以為你不搬來,我另外找了房子要搬走了。”我揚了揚陸霆給我的鑰匙。


    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收到他發過來的地址。


    那個房子就在學校旁邊,記憶中那邊的房子也挺貴的。


    於子軒從車上跳下來,表情有點吃驚,“你要搬走?搬哪裏去?”


    “家明的學校附近。”我聳聳肩,“他每天上學都要踩單車,太遠了,搬近一點他沒那麽辛苦。”


    於子軒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點點頭,“我也住那邊,也許我們是鄰居。”


    我訝異的說:“你不是搬來這裏?”


    他笑,“不是。”


    這時,車裏又跳出一個人,是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大叔,滿臉的胡子像個歪果仁。


    “他是小雪的舅舅,剛從外地過來。”於子軒說。


    我衝著那個大叔點點頭,心裏想,連小雪的親戚都要照顧,於子軒可真累。


    想起小雪自動被潛的事,我猶豫了好久都沒敢跟於子軒說。


    雖然有過被隱瞞的痛苦,但我認為這是人家的事,外人也不便插手。


    聽到他說他就住在我要搬過去的位置,我忍不住燒香拜佛,千萬不要同一棟樓就好。


    知道對麵是小雪的舅舅,感覺很別扭。


    因為心裏藏著秘密,看到他在樓梯跑上跑下的搬東西,總是怕自己會一時衝動就說漏了嘴。


    於子軒搬完最後一個箱子,就來敲我的門。


    家明速度比我快,一下把門打開,“哥哥,我姐在裏麵。”他還無比熱情的招呼於子軒進來坐。


    “進去寫作業去。”我把兒子趕回房間,關上房門。


    泡了一杯茶放到於子軒的麵前,“家裏沒飲料,喝茶吧。”


    “無所謂。”他聳聳肩,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拿了他的電腦遞給他,“還你。”


    “你的修好了嗎?”他沒接。


    我說:“還沒呢,明天過去拿。”


    於子軒說:“那等你的修好,再給我好了。”


    我想了想,也對,要是我明天過去拿,師傅說還沒修好的話,我就沒電腦用了。


    相對無言,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起來。


    於子軒看了我好幾次,我都不敢跟他的眼神對視。


    隻怕他又提起初吻的那件事。


    幸好他沒提,坐了一會,小雪的舅舅過來招呼他一起去吃宵夜,他就走了。


    臨走時還問我要新住處的地址。


    我說:“等我安定下來再說吧,都不知道住的習不習慣呢。”


    於子軒點頭說:“那行,如果你要搬家就給我打電話,我隨傳隨到。”


    第二天星期五。


    下班前給陸霆發了修改過的設計圖,下班後急匆匆的趕回家,開始打包行李。


    其實也沒什麽東西,衣服也沒幾件。


    家明大部分時間都是穿校服,衣服也少的可憐。


    吃過晚飯,家明忽然問我,為什麽胖妞最近都不出現,他怪想她的。


    我把手機給了他,點出她的電話號碼,讓他自己打電話過去。


    他拿著手機去陽台嘀嘀咕咕了一會,然後跟我說,說胖妞在家,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她。


    正合我心意。


    在漢堡店買了脆皮雞,外加半打啤酒,我跟家明去了林怡住的地方。


    林怡開門看到是我倆,傻愣愣的。


    才三四天沒見,我就覺得她瘦了一圈。


    我揚了揚手裏的東西,“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脆皮雞,還有啤酒,我們喝兩口咋樣?”


    林怡眼睛一下就濕~潤了,好一會才說:“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理我了。”


    女人之間的友情,其實沒那麽脆弱的。


    我說:“怎麽會呢,你永遠都是我的小baby呀。”


    家明一邊看電視一邊玩手機,我就跟林怡在陽台喝啤酒吃炸雞。


    “最近工作的怎麽樣?張曼琳有沒有為難你?”我問她。


    林怡搖搖頭,“也不算為難,是我想成為自己心目中的那個我。”


    她心目中的自己,是瘦成張曼玉一樣。


    我說:“別減太猛,身體會垮的。”


    林怡笑了,圓臉上的兩個小酒窩深深的凹了進去。


    喝了一罐啤酒,炸雞腿也吃完。


    她忽然問我,“找到家明的爸爸了嗎?”


    “沒有找過?”我咬了一口雞翅膀。


    她說:“那一晚的事,你真的記不起來?”


    我搖頭。


    她又說:“當初你後媽那樣對你,你恨她不?”


    我白她一眼,“明知故問。”


    林怡笑著說:“其實你後媽想的還挺周到,還帶你去修補那層膜。”


    我噗的噴了一口啤酒,“所以你覺得她是聖母?”


    “也不是,隻覺得她貪心。”


    我跟陸霆第一次上~床後見紅,其實也算是後媽的功勞。


    生了家明沒多久,她就帶我去修補了那層神聖的東東。


    還幫我隱瞞我有個兒子的事。


    所以我才一直用姐姐的身份帶著家明。


    沒有任何可以得瑟的,反而讓我在陸霆麵前尷尬到無地自容。


    這一晚,我跟林怡聊了很多。


    聊以前讀書的事,聊現在的狀況,聊以後的人生。


    林怡說,她一定要減肥成功,不再被別人叫做肥妹,肥豬。


    我說,我一定要坐上總監的位置,然後買一輛最新出的牧馬人,假期就載她跟我兒子去野外露營。


    我倆還狗這小尾指,大拇指蓋了章,以此為證。


    星期六,門鈴一大早就響個不停。


    我頂著一頭雞窩般的頭發,踩著拖鞋,睡眼惺忪的拉開門,於子軒在外麵拿著幾盒早餐笑眯眯的看著我。


    “初初,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我都還沒清醒過來,他已經長~驅~直~入,直接到達廚房,然後在裏麵不知道搗鼓什麽。


    我抓著頭發走過去,倚著門口看著他在櫥櫃裏拿出碟子,把買來的炒麵油條腸粉裝好,又拿了筷子用熱水洗過,這才端出來客廳。


    還招呼著我,“快洗臉刷牙,把家明弟弟也叫起來一起吃早餐。”


    昨晚兩點多才睡覺,現在才八點三十不到,他這是弄啥?


    我的腦袋還是不太清醒,洗了臉眼睛還是半睜半眯的。


    家明也從房間出來,一看到有吃的,立刻就坐在旁邊,伸手拿過油條往嘴裏塞。


    “洗臉刷牙去。”我拍掉了他手裏的油條。


    於子軒卻說:“吃完再刷牙,不留氣味。”


    “太惡心了。”我絕對不允許,用悶了一夜的嘴巴去吃任何東西的。


    家明極不情願的去了洗臉刷牙。


    於子軒笑我,說我管自己的弟弟,像管兒子一樣。


    我瞪他一眼,問他,“這麽早過來獻殷勤,有什麽企圖?”


    於子軒說:“沒啥,就是想看看你什麽時候搬家。”


    他掃了一眼客廳裏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又說:“都已經收拾好東西了啊,我幫你叫輛車子過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吃著油條,話都含糊不清。


    “好人當賊辦,真後悔當年為什麽要把初吻給你。”他笑的還真的挺賊的。


    吃過早餐,車子也來了,於子軒很厲害,一次班兩個箱子蹬蹬的下樓去,不一會帶著一個搬運工上來,三兩下就把所有的東西全搬到貨車上。


    臨關門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生活過好幾年的地方,很不舍。


    新家很寬敞,三房兩廳,家私電器什麽的應俱全。


    陸霆說這個房子是他丟空很久都沒住過的,我現在看到的,卻像是剛裝修完的,家私什麽的都是全新,廚房裏還有些鍋子什麽的,連外包裝都沒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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