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結實有力的胳膊將她緊緊箍在懷裏,幾乎要讓她透不過氣來,凝香微微睜著眼睛,伸出自己的小手,摟住了丈夫的頸脖,兩人分別這樣久,一直到此時,梁泊昭才終於能夠攬她入懷。


    她的唇瓣依然柔軟而清甜,引著他越吻越深,肆意吮吸著她的芬芳與甘美,而他的大手已是探進她的衣襟,撫著她細膩的纖腰。


    凝香的身段柔若無骨,乖巧溫婉的倚在丈夫的臂彎,任由著他索取,甚至會青澀的迎合。梁泊昭一直吻了許久,直到呼吸越發粗重,方才鬆開了懷裏的小娘子。


    “香兒....”梁泊昭聲音低啞,喚著妻子的名字。


    凝香微微輕喘,望著麵前的男人,情不自禁的伸出胳膊環住夫君的身子,將臉蛋埋在梁泊昭的胸口;“相公,我很想你,每天都想,夢裏也想....”


    念起這一年來的心酸,離別後的思念,凝香的眼淚便收不住了,一顆顆的落在男人胸前的衣襟上。


    梁泊昭抱著她的身子,親吻著她的發絲,聲音堅定果決;“日後無論我去哪,都會將你帶在身邊,咱們夫妻再不會分開這樣久。”


    凝香緊緊抱著他,輕聲道;“相公不騙我?”


    梁泊昭捧起她的臉蛋,手指勾去她腮邊的淚珠,他的眼瞳烏沉沉的,攝人心魄,他看著凝香,沉定開口;“不騙你,今後我在哪,你就在哪。”


    凝香唇角溢出了一抹笑渦,她的眸光滿是柔情,望著梁泊昭時,幾乎要將人的心都融化。她好似還有些不信似得,隻睜著一雙清瑩透亮的眼睛,對著梁泊昭輕聲道;“真的?”


    梁泊昭喟歎,在她的額頭親了親,自嘲般的道了兩個字;“真的。”


    他沒有告訴凝香,本以為將她送回京師,自己才可以安心打仗,哪知待凝香走後,他才明白隻有將凝香帶在身邊,自己才能放心。這一年來,每逢戰事的空隙,他心心念念的,也不過是懷裏的小媳婦,擔心她的身子,擔心她會受母親的欺辱,擔心她是否還會沉浸於喪子之痛中無法自拔,梁泊昭有時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向來自忖是個粗人,誰又知他竟然也會起這般多的心思,即便隔著千裏,也還是時時將她掛在心上,割舍不下。


    這樣久的日子,凝香自是被思念折磨,成日成夜的想念著他,而他又何嚐不是,白日裏諸事繁忙,纏的他連喝水的功夫也沒有,隻得將思念壓下,可到了深夜,萬籟俱靜,對妻子的牽掛便是會抑製不住的竄出來,將他的一顆心纏緊。


    偶爾實在睡不著時,他會孤身一人走出主帳,在軍營中走上幾步,偌大的一個軍營,除卻巡夜士兵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別的動靜,每逢此刻,他總是格外想念凝香,想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想著她的哭,她的笑,想著她初初嫁給自己時,動不動便羞紅的小臉,想著她埋首在燭光下,小心翼翼的給他縫製著一件衣衫,想著她嬌怯怯的看著自己,柔柔軟軟的喊上一聲;“相公...”


    每次想起她,梁泊昭的心總是會變得很軟,唇角也會不由自主的上揚,浮起淡淡的笑意,可未過多久,那抹笑意便會凝固在唇角,思念蝕骨,想的越多,疼的越多,讓他不得不咬牙將思念壓下,轉為沙場上的爆發,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盡快結束這一場戰爭,縱然對神鷹人恨之入骨,更多的,卻是為了京師裏的妻子。


    梁泊昭自己也覺得可笑,他從不知自己竟會這樣想念一個女人,不知不覺,控製不了,無可救藥。


    凝香心裏滿是溫軟,隻將身子往梁泊昭懷中偎的更緊了些,她垂著眼睛,小聲開口;“相公,這一年來,你想過我嗎?”


    梁泊昭撫著她的發絲,聽了這話便是皺了皺眉,瞧著凝香白淨清麗的小臉,梁泊昭微微一歎,無奈道;“這不是廢話嗎?”


    凝香心眼一甜,長長的睫毛有些輕顫,聲音細若蚊哼;“我就是想聽你說...”


    梁泊昭有些好笑,更多的卻是心疼,隻將她摟的更緊,覆在她的耳旁,低沉的嗓音吐出了一句;“想,除了打仗和睡覺,就連排兵布陣時,也在想你。”


    梁泊昭鮮少與她說這般的甜言蜜語,驟然聽得,凝香小臉有些發燙,心裏卻跟吃了蜜似得,一雙眼圈卻是微微紅了。


    梁泊昭撫摸著她的臉頰,將她拉向自己,再次俯身吻了下去。


    他這一吻不同於剛才的凶猛霸道,是無盡的小心與疼愛,凝香的唇瓣柔柔軟軟,猶如嬌嫩的花蕊,讓他不舍用力,隻怕會弄疼她,他一直吻了許久,直到凝香喘不過氣,軟軟的倚在他懷裏,才罷休。


    兩人緊緊依偎著,凝香歇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勻了呼吸,她靠著丈夫的肩膀,聲音輕柔而堅定的開口;“無論相公是定北王,還是定北侯,還是羅口村的農夫,我都會跟著相公,相公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梁泊昭黑眸迥深,他沒說話,隻含笑親了親凝香的臉頰。


    鳳儀宮,合歡殿。


    “皇上怎生將梁夫人放了回去?”


    遣退了所有的宮女侍從,殿中隻餘帝後二人,皇後親自服侍著皇帝更衣,柔婉問道。


    皇上麵色尋常,聞言也不過言了句;“梁泊昭剛剛凱旋,朕就將他的夫人扣在宮裏,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再者,依他對那丫頭的愛重,朕隻怕會弄巧成拙,反而激怒他,逼得他滋生反意。”


    皇後微笑,溫聲道;“定北侯委實是咱們大齊首屈一指的英雄,卻不成想這樣的男子也有鐵骨柔情的時候,瞧著他看著夫人的眼神,就連臣妾見著,也覺得梁夫人實在是好福氣。”


    皇上不置可否,聽了這話也不過是微微一哂。


    皇後見皇帝不說話,又是道;“皇上,臣妾有幾句心裏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直說無妨。”皇上端起一碗香茗,啜了一口。


    “臣妾冷眼瞧著,定北侯雖然軍功蓋世,可也不定就存了謀反的心思,皇上不妨敞開心扉,君臣之間將話說個明白,也好過彼此猜忌,省的受了一些必有用心的人蠱惑。”


    皇上冷哼一聲,將茶碗重重的擱在桌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朕何嚐沒給過他機會?當初朕將他封為王侯,並將韻兒下嫁,是何等的器重?他又如何?當朝拒婚,令韻兒受人恥笑,就連朕在百官麵前也是毫無顏麵,他若真做了朕的女婿,朕又何必如此忌憚他?”


    皇後沉默片刻,又是道;“所以,皇上如今是打算,卸磨殺驢?”


    皇帝目光深邃,緩緩搖了搖頭;“不,他剛打過勝仗,在民間威望極高,朕若此時收了兵權,甭說他不服,隻怕他手下的那些將士也是心生不滿,自是要過些時日,尋個由頭,才可將兵權收回來。”


    “那眼下....”


    “眼下自然是以拉攏為主,”皇上淡淡抬了抬眼皮,道;“此戰雖說大齊打了勝仗,但國庫損耗極大,士兵傷亡也是慘重,有道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神鷹雖然滅了,北疆也是元氣大傷,他即便想反,也要掂量掂量他手頭剩下的那點親兵,能不能對抗得了朕的禦林軍。”


    皇後直到此時,心裏才微微舒了口氣,麵上的笑意越發溫柔,“既如此,皇上也不必再猜忌侯爺,君臣一心,豈不是好?”


    皇帝沉吟片刻,才道;“有他在,朕總是寢食不安,即便他這些年安分守己,可朕年歲大了,待朕百年後,謙兒即位,他若起了歹意,又有誰能治得了他?”


    皇後思量一番,似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若是梁泊昭身邊,能有個可信之人,對我袁氏莫不是一件幸事。”


    “不錯,所以朕才想將親女下嫁,和惠自幼在軍中長大,在西北軍中也有威望,若能將和惠擱在他身邊,與他同在軍營,也能,摸清他的一舉一動。”


    皇後心頭一震,道;“皇上是要將和惠嫁給侯爺?”


    皇帝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心思一清二楚;“不錯,和惠與他曾有同袍之情,最緊要的是和惠對大齊忠心耿耿,不似韻兒...”


    提起永寧,皇帝的臉色便是微微沉了下去,他閉了閉眼眸,聲音無奈而悵然;“那孩子將梁泊昭看的比誰都重,別說來保我大齊江山,朕隻怕日後梁泊昭若當真造反,她都能去助他一臂之力,自是萬萬不可。”


    皇後聞言,頓覺心頭一凜,半晌都是說不出話來。


    京師,定北侯府。


    梁泊昭與凝香回府時,秦氏已是領了康兒,等候多時。


    許久未見,梁泊昭見侄子已是長大了不少,眉宇間與兄長長得極為相似,梁泊昭瞧在眼裏,便是上前欲和這孩子說上幾句,豈料康兒剛看見他,稚弱的小臉上便浮起一絲恨意,隻躲在了母親身後,就是不讓叔叔觸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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