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極盡的平靜之時,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後院很空曠,隻有綁秋千的地方有幾顆粗壯的樹,當初顧疏煙是為了遮陽才沒有砍去。


    “小姐……”


    “公主……”


    站在那裏的小漁等人都發現了,顧疏煙自然也不例外,當望到是一支利箭時,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的茫然,怔怔的,似又回到了那久違的疼痛中……


    刷!


    在這時,離她最近的靜雯公主卻突然出現在她前方,手中拿了把短劍,而那雙高速射來的箭此刻正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已斷成了兩截。


    “公主,你沒事吧?”顧疏煙從怔愣中反應過來,連忙從秋千上下來。


    靜雯公主將短劍扔在地上,不停的甩手、齜牙,指了指地上的斷箭又指了指自己的手,一陣比劃。


    顧疏煙忙拉起她的手,手心已經一片暗紅,她神色一驚,忙道:“快去請周勝。”


    小漁與周勝最熟,當下就跑走了。


    南兒與侍琴早已追了出去,留下的幾人便小心護衛著她們的主子回屋。


    不多時,侍琴回來,與顧疏煙料想的一樣,沒有追上那人。


    “小姐,他是衝著你來的。”


    侍琴小聲說道,“那公主住在這裏很危險,若是在這裏傷了她,那……”她沒有言明,保護自己的主子無可厚非,可再加上一個公主,出了事她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用啊!


    “不會,下手的人既是衝著我來的,他們便有分寸。隻是沒想到靜雯公主會出手救我……”


    為什麽呢?


    那邊靜雯公主睡了一覺,顧疏煙去看她時,人已醒了,她忙上前感謝她的救命之恩,靜雯公主卻拉住她的手,顧疏煙心中一動,她竟然在她的手心寫字。


    定王!


    這樣的舉動,讓顧疏煙更加確定她的判斷,這位公主的確不傻,是在裝傻。


    可是為什麽呢?她的母後是當今皇後,哥哥貴為太子,天下還有誰逼著她做傻子不成?


    皇上知道這件事嗎?


    南兒回了皇宮,這麽大的事自然要稟告皇後,當時皇上也在皇後寢宮,當下就冷著臉問怎麽回事?


    南兒一五一十的回答,這人是衝著顧疏煙去的。


    皇上下旨召回靜雯公主,皇後卻不同意,說女兒難得在外麵呆上幾日,既不是衝著靜雯去的,便沒什麽事,讓她不必回宮。


    皇上氣悶,自己的女兒她不心疼他還擔憂呢,說什麽也不讓靜雯公主呆了,南兒想了想主子的意思,便說公主想呆在外麵,外麵好玩。


    這下皇上、皇後都不爭了,且皇上又派了十個近侍過去保護公主。


    顧疏煙探望公主後回到屋子,就看到沈星宇來了。


    想到公主在她手心寫的話,她心中一片淩亂。


    “王爺,靜雯公主是怎麽回事?”


    沈星宇卻冷著臉上前,什麽話也沒說,抓著她的肩膀,將她上下打量了一圈,道:“你沒事就好。”


    顧疏煙很不習慣他這樣的舉動,退後一步從他身邊退開,這才開口,“王爺,是你讓公主來的?”


    沈星宇想了想,才道:“靜雯想出來玩,我便讓她來你這裏。”


    “順便保護我?要殺我的人是誰?太子的人還是順親王?”


    沈星宇蹙眉,麵具下一張笑顏隱約可見,“你倒是還知道自己犯了眾怒,得罪的人不少啊!”


    顧疏煙見他笑,就氣不打一處來,“是侍琴告訴你的?”


    “本王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會知道,尤其是關於你的,她們既然是你的人,你但可放心用著。”


    這話也就表明了不是侍琴她們說的,顧疏煙就放心了。


    見她不說話,沈星宇一步上前突然將她摟在懷裏,顧疏煙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了一跳,忙掙紮。


    “別動,我就想抱抱你,剛才聽說有暗箭射向你,嚇死我了。”


    他的嗓音低沉,顧疏煙想忽略那濃濃的情意,卻做不到,而這個懷抱也曾給她溫暖,讓她安心。


    “呀……”


    小漁懊惱的站在屏風處,看到沈星宇的目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錯了,不該直接闖進來的。


    顧疏煙也反應過來,忙推開沈星宇的胳膊,瞪了他一眼,道:“王爺先回吧,我還有事。”


    “本王就喜歡呆這裏。”沈星宇說完就在旁邊坐了下來。


    小漁硬著頭皮說:“小姐,不然咱們明天再說吧,南兒已經回來了,皇後又派了幾個侍衛過來保護公主,她不會有事的。”


    顧疏煙:“……”人家是來殺你家小姐的好不好?保護她才是正事好不好?


    聽說侍琴已經去布置了,顧疏煙也沒什麽事,剛好有事要問沈星宇,便打發了小漁出去。


    顧疏煙這邊才剛準備開口,小漁又敲門進來了,手裏還端著熱湯,兩碗。


    見小姐望來,她神色訕訕有些不好意思,“娘說小姐受驚了,給您做了湯壓壓驚。”


    “那這一碗呢?”


    明知道是給沈星宇的,顧疏煙還是不服氣,這丫頭現在的心都長偏了吧!


    “王爺又不是外人,娘多做了些,奴婢就作主給王爺也送來一份。”


    顧疏煙眨了眨眼,確定眼前的丫頭是她的,這才指著那一碗,說道:“這也是我的,一碗不夠壓驚。”


    沈星宇就坐在那裏不言不語,隻是眸光中帶著笑意,有無盡的寵溺。


    顧疏煙偏過頭去,不看他,沈星宇的眸光一暗,果然是非凡的女子。


    小漁扭頭就出了屋子,不一會兒端了一盆過來,往桌上一放,道:“小姐,這些都是您的。”


    “……”看著眼前這麽大的盆,顧疏煙腦海裏隻有一句話?她是豬嗎?


    “哈哈哈……”沈星宇一陣大笑,看著小漁道:“你先下去吧,你家小姐有了這麽多湯,不會再搶我這一碗了,放心吧!”


    顧疏煙瞪向他,又看向小漁,果然見小漁狠狠的點了頭,這才退下。


    顧疏煙沒有言語,悶頭喝著自己的湯,過了一會終於忍不住,說道:“王爺,你到底想做什麽?”


    “喝湯啊!”沈星宇頭也未抬的回她。


    顧疏煙沉下臉,放下手中的湯匙,說道:“我想和你談談。”


    她不準備再這樣糾纏下去了,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你說吧,我聽著。”她這麽正式,沈星宇卻很隨意,好像她是他的下屬,聽她的稟報似的。


    顧疏煙氣悶,扁了扁嘴,道:“王爺,咱們已經不是夫妻了。”


    這樣說夠明了了吧?


    “在本王心裏,你永遠都是本王的王妃。”


    沈星宇抬眸,說完這話又低下頭喝湯。


    顧疏煙嗖的一下站了起來,“王爺,你可是給了我和離書的。”


    “本王不記得有這回事。”


    “沈星宇,你耍賴。”


    “本王記性很好,從不耍賴。”


    顧疏煙不知道他今天發什麽神經,竟然連這件人人皆知的事情都要抹去,不知道他在鬧什麽?


    她試著和他講理,“王爺,咱們已經和離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誰想,沈星宇頭也沒抬,來了一句,“這樣嗎?看來本王的記性真是出差了,拿出和離書本王瞧一瞧,可是假的。”


    假的?定王府的管家親自送過來的,你竟然說是假的?


    顧疏煙扭頭去找了,沈星宇就偏著頭追著她的目光,不多時,顧疏煙從一個盒子裏鄭重的將和離書拿了出來。


    沈星宇見她神情不定,心中一痛,她後悔了吧?嫁給自己,也許是錯的。


    就如她說的那樣,當初是他一心求娶,她興許並不樂意嫁呢。


    如今才是最好的結局嗎?可她為何又說此生不會再嫁,是不是說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忘不了他。


    這才是他一直以來,守在她身邊的現由,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給你看,瞧仔細了。”


    顧疏煙拿著和離書遞到他麵前,神色如常,沈星宇接了過來,隻看到上麵三個字就覺得難受。


    隨後在顧疏煙的眼皮子底下,手掌微動,一張洋洋酒酒的和離書就成了廢紙片。


    “你撕吧,我還有很多張呢!”


    沈星宇正歡喜著,聽聞差點沒氣死,這丫頭什麽時候也開始和他動心眼了。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這下輪到顧疏煙淡定了,“王爺連耍賴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我自然要防著點。”


    “既然喜歡本王的墨跡,那就留著吧,本王倒要看看,誰敢娶你?”


    顧疏煙發現,和他置氣根本就沒必要,這儼然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不會再嫁人,所以王爺不要再做這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是定王,承襲了世代的榮華,自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些事,本不該她說,隻是看著這樣的沈星宇,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畢竟大公子的想法不明,為了定王府,他是誰都可以犧牲的。


    包括沈星宇!


    可他呢,卻是一個觀念,隻要是為了大公子,他什麽都會去做。


    唯一的分岐怕也是因為她,也怪不得大公子要讓她離沈星宇遠一些了。


    隻是當初既然同意,之後卻又反悔,這不像是大公子的作派。


    沈星宇慢慢的抬眸,一片水光瀲灩,眼底的笑意慢慢擴大,半晌才開口說道:“我做了那麽多傷害你的事,你不關心我,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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