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煙這話說得,讓林若雪的臉色一僵,她如今風頭正盛,誰不知道她受太子倚重,寵愛有加,可再怎麽說也隻是一個側妃,也是妾。


    林絳雪聽得也心裏舒服多了,拿眼神掃過林若雪,心中冷哼,知道她請不去王爺,還每次回門都帶上太子,故意讓她難堪,這下看你還囂張什麽,左右不過是個妾室。


    顧疏煙掃過她們的臉色,將心中的計較說出來,“妹妹也是聽底下丫環說的,那香縈據說是城外一個小村落的丫頭,靠在大戶人家做些針線活做營生,誰想她竟有幸見過順親王一麵,那官員見她水靈,又見王爺瞧了她一眼,便自作主張的想將她獻給王爺。”


    “奈何那家人以為她要強搶民女,抵死不從,最後落了個家破人亡,才流落到倚鳳閣,不過她好像知道王爺的身份。”


    她隻說了個大概,任林絳雪去猜,林絳雪聽了果然蹙眉,隨即就喜上眉梢,道:“妹妹是從何處知道這消息的?”


    顧疏煙在心中暗歎,就她這樣的,真的能在那個府上活下去嗎?


    她剛才不是說了底下丫頭說的嗎?


    “二姐姐記性怎麽這麽差?回頭得瞧瞧大夫。”


    顧疏煙說得情真意切,林絳雪這才想起她當真說過,當下也有些不好意思,“是姐姐疏忽了,隻是哪個丫環說的,姐姐改明了去問清楚些,省得多生是非。”


    你是怕證據不足吧!


    顧疏煙才不會告訴她這些呢,當下就搖了搖頭,道:“那丫環是定王府的人。”


    一句話就將林絳雪所有的心思堵回來了,她和林若雪是什麽身份,一個是順親王妃,一個是太子側妃,可愣是連門都沒讓進,還想進去問話。


    算了吧,連王爺都敢打的人,何時把她放在眼裏過。


    倒是聽說大公子脾氣不錯,想著,林絳雪就把目光投入林若雪,林若雪臉一沉,這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嗎?


    果然,林絳雪委屈的說道:“大姐姐,你能不能幫幫絳雪。”


    顧疏煙眸光閃爍不開口,林若雪氣得想甩開她的手,聲音漸冷,說道:“二妹妹要我做什麽?”


    “大姐姐曾經和大公子有過婚約,雖然沒成親,可大公子對你定然是有愧疚之心的,你若幫著去說,大公子定然會讓我們進府去問的,到那時候……”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口的行禮聲。


    “太子殿下。”


    再看,林若雪那冰寒的眼神,林絳雪一時不知道她哪裏得罪她了。


    林若雪起身讓顧疏煙好生休息,她還要進宮去看貴嬪娘娘,便不留了。


    顧疏煙點了點頭,讓她替貴嬪娘娘說一聲恭賀。


    林絳雪見林若雪往外走,她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事了,便也跟著出去,心裏卻想著,顧疏煙這下可真是永無翻身之地了。


    以後不用再顧忌她了。


    這般想著便是出門也沒打一個招呼,氣得小漁將茶水直接潑到了她走過的地上,王嬤嬤眨著眼睛問她在做什麽,小漁回說,把小人剛才走過的路洗一遍,怕會傳染。


    逗得顧疏煙輕笑。


    過了一會,王嬤嬤蹙眉上前,小聲道:“小姐,昨個您才提了一句,讓王爺送休書過來,怎麽今個這兩位就知道了?”


    顧疏煙目光微閃,沈星宇送和離書過來她一點也不意外,但這兩位竟然能把手伸得這麽長,她倒是小覷她們了。


    當初在林府時,她可是打發了幾個有異心的丫頭,沒想還是有些人逃過了,被帶到了顧府。


    顧疏煙讓小漁去請霍晴來,小漁扭頭就走,不多時,霍晴就過來了。


    剛才那兩個來的時候,她是陪著的,可顧疏煙示意她沒事,她也不好再留,畢竟表麵來講,人家是姐妹,她隻是嫂子,到底不是一個親輩的,便沒再留下。


    聽顧疏煙喚她,她一進門便披頭蓋臉的責怪,“讓你再趕我出去,知道厲害了吧?那兩個一唱一和的還不得把你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


    王嬤嬤那個汗,敢這麽教訓她們主子的,怕也就眼前這位了。


    “少夫人,這院子裏不幹淨。”


    王嬤嬤當下就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霍晴隻是性子急了些,並不傻,一聽就知道有問題了,當下就沉著臉讓王嬤嬤將這院子裏的管事丫環下人都叫過來。


    顧疏煙和霍晴咬了半天耳朵,才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院子裏便站滿了人,足有二十個,王嬤嬤看得一陣感動,就算她家小姐不住在這裏,往日院子裏也是有人打掃的,這幾日她倒沒注意,竟有這麽些人。


    可見少夫人是真的疼她家主子,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靠譜。


    不過想到剛離開的那兩位,她瞬間就收回了剛才的想法。


    霍晴讓王嬤嬤將當初她們從林府帶來的幾人指出來,王嬤嬤眉頭一蹙,就挑了起來,左右不過三個人,一個管事媽媽,兩個丫環,其餘都不認識。


    霍晴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出列的三個人,道:“你們都是跟在疏煙身邊的人,一直沒出過什麽差錯,從今日起便近身侍候吧!”


    管事媽媽本來是管院子的花草雜事的,根本近不得顧疏煙的身,一聽這話,立刻就跪了下來。


    而那兩個丫環,其中一個一聽就跪了下來連連磕頭,而另一個丫環還傻傻的站在那裏,被人一推才反應過來,匆忙跪下來。


    霍晴升了兩個丫環為二等丫環,管事媽媽直接分到顧疏煙近前侍候,管賬,當下就讓其他人散去了。


    回了屋子,將那三人的表現說了一下,顧疏煙點了點頭,問小漁,那幾人她可熟識。


    小漁忙點頭,那周媽媽是個本分人,與她娘親李氏交好,在李府侍候也有幾十年了,嫁的人也是府上的下人,生有一女,也在林府為婢,正因為她本分,丈夫不怎麽喜歡她,前兩年便一指休書休了她,和其他和好上了。


    她這麽多年也才混到個管花花草草的。


    而那個先跪下去的丫環是個機靈的,是顆牆頭草,至於另一個,是她們出府時,老夫人臨時塞過來的,她也不是很清楚。


    霍晴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們還真是膽大包天,不知底細的丫環就敢收著,也不怕出了什麽事。”


    說著,她就扭頭往外走。


    顧疏煙忙出聲攔她,“嫂嫂可真是個急性子,左右不過是個丫環,她還敢害我性命不成,再者說那時候我是要嫁到定王府的,她們就是想塞人,也不過是想有個耳朵罷了。”


    霍晴回頭瞪了她一眼,“所以,昨個屋裏剛發生的事,今個就被人知道的。”


    顧疏煙有些訕訕的,目光閃爍,她那時去王府時也隻帶了王嬤嬤和小漁,以及李氏,根本就把這幾人給忘記了。


    若不是今個這事出來,她還記不起呢。


    “那現在怎麽辦?”霍晴見她認錯,便沒有再揪著她不放。


    “還能怎麽辦,先留著唄,小漁,你去查查昨個大公子過來的時候,誰在外頭偷聽。”


    小漁應著就出去了,可她昨個可是趕了人自己親自守在外麵的,怎麽還給旁人聽了去。


    “留著做什麽?”霍晴那個氣啊,真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看一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


    別人不知道就算了,還想糊弄她,她哥與顧疏煙的事雖然隱密,可她怎麽會不知道。


    好在,疏煙也沒把這事算在她哥頭上,說到底她也是心疼霍玉的,可疏煙也很可憐,她還想著不然就嫁給她哥算了,不曾想剛提了一句,就被他拒絕了,說他以後隻會在她背後。


    那話語說得她真真是聽不下去了。


    如今倒好,還沒想出折來呢,這邊就出了問題,自己的府上竟然還有外人混進來,真是氣死她了。


    顧疏煙見她生氣,忙解釋,道:“總要先瞧清楚了哪個是好的,不能冤枉好人。”


    霍睛眨著眼睛瞅她,“怎麽瞧,照我說全部賣了,再買一批新的過來才好。”


    王嬤嬤聽得也有幾分意動,反正近前的就她們兩個侍候,雖然人手有些不夠用,但也好過時常被人盯著的感覺好。


    顧疏煙暗歎一聲,問道:“再買一批新的,你就能保證裏頭都是真心的,沒其他府上的人?”


    霍晴沒說話,王嬤嬤卻是懂了,在宮裏迎來送往的多的是,誰都不知道誰是誰的人,那心機,隻想著她就寒毛直豎。


    “少夫人、小姐,你們放心吧,這些人我會瞧著使喚的。”


    顧疏煙見王嬤嬤領悟了,便讓她將那個有些傻氣的丫環帶進來。


    霍晴一愣,“那另外一個呢?”


    顧疏煙眨了眨眼,“嫂嫂不是要賣幾個嗎?這麽大費周章的忙活半天,也該送你一個才是。”


    說得霍晴氣得恨不得拍她一巴掌,可看到她慘白的臉色,隻能再瞪幾眼才氣呼呼的離去。


    霍晴一走,王嬤嬤便扭頭出去了,不多時便帶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進來,一幅迷糊的樣子,來到顧疏煙麵前就直直的跪了下來,“奴婢見過小姐。”


    “抬起頭來。”王嬤嬤聲音一沉。


    丫環依言抬起頭,顧疏煙看著那眼睛,忽然覺得有幾分熟悉,便問她原先是哪個主子下麵侍候的。


    結果,人直接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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