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地底下有聲音。”水淼淼思索該如何解釋她的發現。


    “聲音?”


    “嗯,聲音。”水淼淼點著頭,魔域有雜音是很正常的,所有人都能聽見,展開靈語也不能讓水淼淼單獨聽到一些什麽,可能是遊魂太弱又或者死亡太久,但今天的混戰打到地塌陷,從地底下躥出的聲音猙獰恐怖且新鮮,才讓毫無防備的水淼淼吐了口血。


    等緩過來,水淼淼自然就聯想到,為何自己都踩定位點上了卻什麽都找不到,很有可能藏在地下,也符合對這怪異靈氣的猜想,死人埋地下,塑造出此地靈氣濃鬱的假象。


    一有此假設,水淼淼就犯惡心,更堅定想要炸城了。


    反正掘地動靜也不會小,反而更會引起有心人的警惕,不如直接炸城來的爽快直接。


    見雋器師猶豫,水淼淼激將道,“你不會是炸不了吧?那就直說,我在想其它辦法。”


    “怎麽可能!”


    一聽雋器師如此說,水淼淼立刻打了個響指一錘定音道,“那行,需要些什麽東西我即可去準備,爭取”


    “你先歇歇,東西倒是都有。”雋器師按住水淼淼讓她在石凳上坐下閉嘴冷靜冷靜先。


    雖然這座城沒有防禦裝置相對好炸,但事前準備也是繁瑣的,且有一個關鍵問題,雋器師鄭重其事的道,“我們該如何偷偷摸摸的以一城為單位畫下陣而不被發現?雖然陣法很簡單,也是隻為我打造的器提供一個鎖定供給,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不然炸不上天。”


    給全城畫陣?興奮的水淼淼猶如被當頭澆了盆冰水,透心的涼,“你說你有辦法的。”


    雋器師聳著肩一點不覺得有問題,大言不慚的道,“是啊,我可以打造出炸城的器,但能不能啟動就是你要負責的問題了,要是我哥在,他的紙人可以,但我不會啊。”


    “我你,我。”水淼淼無言以對,索性說道,“你們這有沒有行為藝術啊?就我當街鬼畫符其實是為了藝術而不是在畫陣法?”


    “看起來你掩耳盜鈴學得挺好。”


    水淼淼呲牙以示雋器師。


    “三水。”


    “幹嘛!”水淼淼不耐煩的後仰頭瞄了眼穆蒼,他剛一直不出聲,都快忘記有這一個人了。


    “我可以幫忙的,有個人畫陣法絕對不會被發現。”


    水淼淼側過身去,上下打量著穆蒼,眯起眼。


    穆蒼變戲法似的掀起搭在手臂上的鬥篷,鬥篷下是一個更小的鬥篷。


    “這是骷髏嗎?”雋器師欲上前細觀被水淼淼一把推開。


    她站起身,努努嘴,就知道是這個小家夥,穆蒼一般都把它放在哪?揣懷裏嗎!


    雋器師繞路走向穆蒼伸出雙手,饒有興趣的說道,“讓我看看這玩意怎麽做的?機動能在哪?這麽逼真的嗎?”


    願君安躲過雋器師的魔手,爬到穆蒼的肩頭叉腰站著。


    穆蒼抓上雋器師的手腕,搖著頭,“你不能如此粗魯的對待一位淑女。”


    雋器師一時失語,水淼淼在一旁冷眼哼哼著,抱著雙臂斜睨著因有穆蒼阻攔而開始挑釁雋器師的願君安,這仗勢欺人恃寵而驕的家夥哪裏淑女了。


    “它聽你的嗎?”水淼淼努力試圖將話題扯回到炸城之上。


    穆蒼側頭垂目看著在肩上蹦躂的願君安,沉默半晌後不太自信的說道,“求求應該可以。”


    “不太聽話?”雋器師一聽就來勁,“又是誰打造出來的次品?讓我研究研究,我保證換你一個言聽計從的。”


    雋器師眼熱的盯著願君安,他還沒見過如此真實的傀儡。


    手護上願君安,穆蒼瞪著雋器師,語氣漸重,“這是位淑女名願君安,不是器具,放尊重點,手收回去!”


    “別這麽小氣……”


    在穆蒼與雋器師僵持間,水淼淼悄無聲息的上前一把抓過願君安,狡黠的笑著一挑眉道,“我可等不了你哄好它,所以我有個更好的方法。”


    “小心它咬你。”穆蒼緊張的盯著水淼淼手中的願君安。


    水淼淼看了眼穆蒼,抓著願君安就開始瘋狂搖晃,等停下手,願君安垂下頭耷拉著,看起來暈的不輕。


    隨後水淼淼將願君安伸到穆蒼麵前,恐嚇道,“骷髏你給我聽好了!給你一個晚上在城裏畫好我需要的陣法,不然我就揍你主人一頓,晚一天揍一頓,揍死為止。”


    願君安一聽,瞬間直起了頭,劇烈掙紮著。


    “看它答應了。”水淼淼收回手,笑顏如花卻不達眼底,“小家夥還是挺好懂的。”但也就是太好懂才讓人討厭!


    “你怎麽不阻止她?”不能近距離研究,雋器師在一旁煽風點火道,“你的淑女要吐了。”


    穆蒼覷了眼雋器師,認真科普道,“骷顱是不會吐的。”


    “嗬”雋器師幹笑一聲,壓低聲音威逼利誘著,“小子挺雙標啊,她可要揍死你呢,我可以護著你,隻要讓我研究研究這小東西,我還可以給你錢怎麽樣?”


    “沒關係,在說願君安本來就是打算送給她的,她拒絕,我才留下來做個念想,若她不要它,它就不會存在。”


    雋器師扶額放棄了交流,你說他那句‘沒關係’是水淼淼不會揍死他還是水淼淼可以揍死他?


    “好了,陣法的問題解決了,還差什麽?”水淼淼將願君安扔還給穆蒼,穆蒼雙手接過,願君安馬不停蹄的抱緊了他的手尋求安慰。


    水淼淼移開目光望向雋器師。


    “最麻煩的也就這個了。”雋器師想了想,伸手指了下穆蒼,“你跟我走,我們去丈量一下城,在來告訴這位淑女該如何畫。”


    “那什麽。”水淼淼拉住雋器師的衣袖,略顯無奈的道,“你總要帶上他做什麽?是我要炸城跟他沒關係。”


    “你傷了腿不方便行動我隻能帶他了啊,難不成你讓我一個人上街?”


    水淼淼無言以對,唯有沉默。


    “你就在這好好休息,不是說這院子是他的嗎?我想等城變煙花了你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做。”


    水淼淼糾結良久鬆開了手,“丈量就好好的丈量,別問東問西的,你問的越多,自己就也暴露的越多。”


    “謝謝關心?”雋器師不確定的回道,若有所思,“你確定是在為我好,不是為了他?”


    水淼淼翻著白眼,做著深呼吸隨後喊道,“你們倆都一樣,都見不得人!各自謹慎吧!”


    撐著石桌站起,水淼淼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先前上藥整理著裝的屋子,重重關上門。


    “走了,小子。”雋器師一揮手,穆蒼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默默跟上。


    離開院子,剛才都沒注意,雋器師停下腳步瞄著牆上的記號一挑眉,身旁的穆蒼無動於衷,“從哪開始?”


    安絕老的記號也是威懾,不止他徒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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