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的沉默讓雋器師肉眼可見的煩躁起來,無法形容,他以為他們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但水淼淼的‘見外’過於理智傷人了。


    “你都威脅我帶你進魔域了,何不在多威脅點。”


    “這不一樣嘛。”水淼淼軟下語氣,“那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反正都是順路的捎我一程,這不會傷害到我們任何人,但,現在”


    雋器師毫不客氣的打斷水淼淼的話,“有種就不要結巴,磕磕絆絆的表示你自己也清楚,就算你靈力恢複正常了想在魔域行走都不易,還想扔下我!”


    “可你的事呢?”


    “這麽多年了,讓他在多等一會兒怎麽了?老頭子還能在死一次啊,倒是你。”雋器師抬眸看了眼水淼淼嚴厲的說道,“我若發現你再想丟下我一個人走,我就敲斷你的腿,反正帶著輪椅呢。”


    “也,也不用這樣吧。”水淼淼默默後退,還是有點猶豫的,“畢竟是我一個人的事,拖你下水”


    “就當是你在師父墳前聽我抱怨的報酬了。”打斷水淼淼的話,雋器師一錘定音的道,不容反駁。


    “突然感覺我們好像啊。”水淼淼雙手捧上臉感動的傻樂著,喃喃道,“來魔域也是我的一意孤行,被人丟下了還巴巴的上趕著,唉~”


    “你不說是來救人的嗎?還被嫌棄了?”雋器師眉一挑打趣的道,“是因為太弱了?那倒是有幾分道理不如就此打道回府?”


    瞥了眼雋器師,水淼淼懶得搭理,一屁股坐到床榻上翹著二郎腿,前後晃悠著,“我樂意,倒是你,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一直緊繃著,發現什麽了?”


    “什麽都沒發現,空城一個,我倒是好奇你下一步打算往哪走?”


    “往深處走唄,你確定你要跟著我,不去找東西了?”


    見水淼淼躺倒在床雋器師便站起身,移開了坐鎮門口的的椅子,隨意的說道,“我本就沒有確切的地點都是隨意憑直覺的,而我現在的直覺讓我跟著你。”


    “好吧。”水淼淼全當雋器師在哄自己,“那你要找什麽東西?具體點,我也好幫你看著點。”


    打開房門往外走的雋器師沉思了半秒,不確定的回道,“應該是把刀吧。”


    “刀!”水淼淼瞬間從床上蹦躂到了地上,尖叫著的聲音都走調了十萬八千裏,“你確定嗎!”


    雋器師皺起眉,揉著耳朵轉頭看向水淼淼,“你在鬼嚎什麽!老頭死前已經迷糊了,我能從那些話裏提出一個完整故事已經算我有邏輯了,根據我多年斷斷續續的線索,師伯打造的多半是把刀,但也不能確定,其實我主要要找的也不是刀,而是他死在哪了,好把老頭移過去。但我想師伯大抵是在器成那一日就把自己血祭了,找到他煉器的地方應該就是了,所以你這般激動是有什麽高教啊?”


    “我,我隻是。”水淼淼有些頹廢的坐回床上,對雋器師豎起大拇指,“感覺你的直覺好棒棒啊。”


    “呃,你還是早點休息吧。”雋器師神情一言難盡,“你這顛的是又缺氧不舒服了?”


    “沒有。”水淼淼擺著手,有氣無力的趕著客,她需要冷靜一下,“晚安,好夢。”


    “嘖,你休息吧,放心,這裏算安全,不會有東西進來的。”雋器師關上門離去。


    “唉呀!真是的~~”關上門的同時水淼淼撲到床上,錘著床榻開始連連歎氣,這讓人想死的命運,不會就這麽巧是一把吧,應該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讓你好好休息,你就休息出個這?”雋器師看著走出房門的水淼淼,揉著困倦的雙眸,步伐飄忽,顯然是一夜未眠的。


    “你不也是沒有休息。”水淼淼打著哈欠瞄了眼雋器師,點了點自己的臉頰,雋器師疑狐的抬起手向自己的臉擦拭而去,手背上一抹紅,“嘖,忘洗臉了。”


    “你幹什麽去了?”


    “抓幾個人問問路。”


    “問出什麽了?”


    “沒有,腦袋開花了。”一想到自己忙活一晚卻一無所獲,雋器師就很不耐煩。


    “我都不知該去哪,他們也罪不至於腦袋開花吧。”


    “什麽不至於,我就問問,什麽都還沒做他們就腦袋開花了,還搭進去我一套衣服。”


    “等一下。”水淼淼徹底清醒過來,瞪圓眼珠子問道,“你說的開花是字麵意思嗎?”


    “呃,你什麽意思?”雋器師不太理解,“就,炸了啊,腦袋炸開花了,血刺呼啦的十分的簡單粗暴,我若審問才不會”


    “可以了。”水淼淼連忙阻止雋器師繼續說下去,她現在是聞花而栗都快魔怔,還以為是腦袋長出了花,不是就好。


    “那你到底都問了些什麽問題讓他們腦袋炸了?”


    “就一個問題,魔域城怎麽走。”


    水淼淼指著地,詫異的問道,“這不是魔域城嗎?”


    “是是是但現在這更是座空城,肯定有新的駐紮點不然這裏不會空的,但他們說不出來,必須接受邀請或者自己找到,我猜窮凶極惡之輩應都接到邀請了,這裏才會如此空曠的。”


    半晌後,水淼淼幹巴巴的“哦”了一聲,她已經沒有心力去關心魔域城的問題了,“其實,我們也不是要去新魔域城,無所謂的。”


    “所以你是知道往哪走了?”


    “算是吧。”她昨晚又試了試,雖然她第一目的是找到九重仇,但運轉不起來無名劍法,隻能定位萱兒了。


    前些時日,萱兒恍惚間死過一次後定位就很模糊,現在倒是又恢複如初了,可水淼淼心裏總是有點不安,可也隻能硬著頭皮道,“你跟著我走就是了,吃了早飯,我們就出發……”


    “死當契,嘖嘖嘖,你真是個小可憐蟲,擁有刀這麽好的東西卻仍是如此卑賤之軀…想改變這一切嗎?”


    昏暗無光的地牢裏,萱兒被鎖在行思坐憶陣中,她將一遍偏體會對她來說最痛苦的記憶中,她受盡折磨,一次又一次。


    消失的記憶是為了保護她,養刃齋裏觀影的記憶隻是讓萱兒憤怒不甘,而行思坐憶陣裏,每一次都逼真如親身體驗,她逐漸崩潰混亂,改變?救贖?這些都不需要,不需要!她隻想毀滅,毀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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