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季軒一怔總感覺至水淼淼說出‘魔氣’二字後,一切已經都不在他的預想之中了。


    水淼淼扭過頭麵壁向山,試圖打破這略尷尬的氛圍,語氣僵硬的道,“他也不一定有用,我師父是受傷,而這狼,花狼屠剛才是說啃了個人導致的?完全不一樣,所以找他可能還不如抓緊想別的方法來的快。”


    藍季軒安靜的聽著水淼淼的話,沒有立刻反駁。


    水淼淼顯然是不想提起穆安,這是藍季軒的分析,且她看起來很惱穆安,語氣中被壓抑的火氣,仿若隻需要一個響指就可燎原。


    隻是穆安一定要找的,也不知穆安是如何將好脾氣的水淼淼氣到至今都不願意提起他的。


    藍季軒與穆安接觸時間不長,他又很是沉默寡言,便對穆安的本性不算多了解,總結下來大約五個字‘聽淼淼的話’,這樣一個‘聽話’的人能將淼淼氣成這樣,藍季軒自認是沒有本事勸和的,那麽就隻能打感情牌了。


    其它方法自也是一刻未停的在尋找,隻是唯這一法尚有頭緒可以實驗一二,而銀風狼這一胎又是必要保的,找穆安一為驅除黑氣,二也可暫拖時間,不然花狼屠立刻就會用它自己的方法,那時血流成河枉造殺孽不說,仙盟與宗門更會自發聯合,前來絞殺,而我們加上花逸仙也是絕對攔不住一個一心要殺人的妖的……


    水淼淼的頭垂的越發的低,最後將前額抵在了山牆上,才沒讓自己鑽進土裏去,支撐著聽完藍季軒這一番肺腑之言的演講。


    保持著沉默不語,水淼淼的手無意識的扣著山體,其實藍季軒不必浪費這番口舌的,水淼淼心裏都清楚。


    藍季軒認為水淼淼是惱穆安才不想提起的。


    水淼淼是惱嗎?


    當時必然是惱的,惱怒的都恨不得手刃了對方,可就像水淼淼給穆安最後一封信上的‘願君安’一樣,她又怎麽可能真手刃了他,她更願他能平平安安,萬歲無憂。


    在嘉樂村那幾年,是她先誆騙的少年,沒想到最後卻是少年主動且決絕的推開了她,可既然推開了為什麽又要跟進來?


    他未明說,她卻看的清楚,他們之間那麽多的默契心有靈犀總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


    所以她與他的感情早已是道不明說不清。


    她給了他機會,第二次,他卻仍舊有一肚子的顧慮。


    好吧,那就這樣吧,她不想知道都是些什麽顧慮,她隻知道,他不想與自己共同麵對。


    她尊重,那麽就隻能不複相見了,畢竟自己也有一身債,隨時可能牽連上本不該出現在界的他。


    這是她保護他能做的唯一方式,憑什麽他能為她衝鋒陷陣不顧生死,而她卻不能為他一戰,隻能糊塗接受,最後連一句真心話都問不得。


    到底憑什麽!這一點都不公平,這不是她想要的感情,既不能攜手共渡就請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所以水淼淼不是因惱而不想提起穆安的,若可能,她不想從周圍任何人的嘴裏聽到這二字,籍籍無名,他才能安全。


    在洞中她脫口而出的‘魔氣’已經是個隱患了,她真的要拉穆安卷入這與他毫無幹係的事嗎?


    可沒有穆安,花狼屠會用活人祭,花家剩餘人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也就將再次失去。


    水淼淼調整平呼吸,轉身看向了藍季軒,沒有應或拒絕反而問道,“知道動物發狂的原因嗎?就因為那些黑氣?我不久前接了個鎮壓任務,也斬殺過挺多不安狂躁的獸並未發現黑氣蹤影。”


    “這問題,藍家在找仙盟也在找但至今原因仍不詳,對外皆宣稱因妖王出世導致的,至於黑氣,則是我接到花逸仙來信後方得知存在的。”


    藍季軒輕搖折扇早無了先前的緊張不安,他篤定,水淼淼已經傾向答應了,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說服自己的心與口,他不會逼迫也不願逼迫,就算水淼淼最後沒有說服自己也無妨,大不了他在多費點心力,想辦法在花狼屠屠殺萬人前盡力把花逸仙摘出去,但花狼屠是無法饒恕的,殺戮畢竟是他親手造下的,他絕不會顛倒黑白,哪怕擁有攪動風雲的手段,何況現在的他還太弱沒有這能力。


    都說不知道,對於這個答案水淼淼耳朵都聽出繭了,也讓水淼淼越發動搖不知該不該去打擾,可藍季軒剛還提起平城遭了災,穆安啊穆安你就不能如你給自己取的名字一般安然順遂嗎?


    “你剛不是說是魔氣導致的。”小奶狗不知從何處躥出,悄無聲息的落在水淼淼麵前轉瞬化為了人形,高大的身軀帶著壓迫的氣息突然就籠罩了過來,心神不定的水淼淼被嚇了一跳,後撤一步,頭撞到山上疼的她呲牙咧嘴,怒聲道,“你有病啊!走的急匆匆的不說一聲回來又悄沒聲兒你是準備嚇誰?還有我什麽時候說魔氣了,你聽岔了,我是被銀風狼狀態嚇的胡言亂喊的音階而已,還狼呢,這聽力也沒有好到哪去!”


    水淼淼的伶牙俐齒外加胡攪蠻纏成功打懵了花狼屠,狹長的眸子都被瞪圓了一圈,等反應過來正要呲牙以做恐嚇,水淼淼的衣袖已經揮到了他的麵前,沒好氣的說道,“退後,別靠這麽近。”


    花狼屠乖乖退後兩步又立住,抱上雙臂實在的不甘,自己到底為什麽要聽這個女人的話都是小奶狗時期養成的陋習,可他現在是妖啊,張嘴剛要說些什麽,水淼淼不善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花狼屠不知道水淼淼此刻的狀態名為惱羞成怒,最不能惹的狀態,但動物的直覺在警告他惹不起,花狼屠便轉頭看向了藍季軒,“你沒搞定?誰當初信誓旦旦保證的,還不如早讓我出手,正好屠了那惡貫滿盈的獸皇宗。”


    藍季軒笑而不語,微點著頭像是接受批評。


    “你敢殺一個試試!”說話間,水淼淼已經踹上了花狼屠的小腿肚,雖不疼還是令花狼屠感覺到詫異,低頭查看,水淼淼的手就趁機打上了他的後腦勺,結結實實帶聲帶響。


    這下是疼了,花狼屠露出尖牙,水淼淼卻是不懼的逼上前來,“花逸仙閉關不在你就要上天啊!是他沒抽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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