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三毿學的些馬屁話全用在你身上了。」賢彥仙尊打斷道,「人境小築有人等你半天了,快去吧。」


    「三毿才不會,他是最真誠的對不對?」


    三毿瞬間就抿住嘴不言語了,水淼淼的笑臉也就隨之垮了台,引得賢彥仙尊一陣笑不止,「三毿有時候就是真誠的過了頭。」


    「啊!」水淼淼跺著腳耍賴的打斷賢彥仙尊的嘲笑,轉而問道,「仙尊剛才說誰找我?」


    「自己看去,真把本尊當傳話的了。」


    「誰會找我呢?月杉解禁了?時間不還沒到嗎?」水淼淼碎碎念著,腳下功夫可一點未慢下。


    「又調皮了是不是,走開走開。」藍色小鳥從人境小築飛出啄著水淼淼的頭發,以為是雲外信水淼淼揮手驅趕著,藍色小鳥卻落到了手中,目不轉睛的看著水淼淼。


    是陌生的翠鳥,水淼淼愣了一下,隨即不顧一切的衝進人境小築,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空古樹下,有背影頎長挺拔靜靜等候。


    「藍季軒!」水淼淼驚喜的喊道,聞聲而轉,藍季軒唇角微揚,手中紅豔折扇輕晃卻不顯突兀,整個人如玉溫良端方無雙,「好久不見淼淼。」


    「真是你!」水淼淼至今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奔向前去,張開雙臂就要擁上去,又在藍季軒靜靜的注視下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背到身後。


    「淼淼未變,真好。」


    「你也是啊。」


    藍季軒清澈的黑眸中閃爍著溫暖靈動的光澤,款款避開水淼淼熱切的視線,搖頭笑不語。


    他沒了祖爺爺,還少了一個哥哥,藍家信念似也有動搖,怎麽可能沒變,他隻是更學會了掩飾偽裝,未能像水淼淼一般永遠保持熱情真誠。


    「你來找我是」


    「早聽聞人境小築,今一見果然不凡,靈氣濃鬱,而這枝繁葉茂的空古樹更是百年難得一見,不愧是賢彥仙尊督建的……」被打斷話的水淼淼走到藍季軒身邊,不解為何突然說起景,這時四孠端著茶水糕點從茶間走出,置於石桌上,立於旁邊,靜待吩咐。


    「我反正是辨不出好壞的,但你說好就一定是好的。」水淼淼招呼藍季軒來石桌這邊坐。


    四孠上前倒茶被水淼淼攔下,水淼淼親自倒了茶水遞給了藍季軒,向四孠說道,「放著我來就好,都是朋友,你也別站著一起坐啊,不然怪怪的。」


    他可擔不起「朋友」二字,這太奢望了,四孠收回手低下頭說道,「淼淼與友相敘,奴就不打擾了,奴就在人境小築外淼淼可隨時吩咐。」


    「那有哪麽多事啊,我自己可以招呼的。」說著水淼淼給四孠也到了杯茶水,「賢彥仙尊就是多餘安排,我這又不是高層會麵,藍季軒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的。」


    四孠未接茶杯,在石凳上坐下的藍季軒抿著茶目送四孠退出人境小築,「賢彥仙尊身邊的小童與淼淼很要好啊。」


    「往常應該還要好一點的,不過看起來是藥廬限定款。」水淼淼將倒給四孠的茶水一飲而盡,看向藍季軒認真的問道,「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藍季軒放下茶杯,輕搖著手中折扇笑著緩緩道,「不過是初春踏青,看望好友罷了。」


    聲音如春風拂過,水淼淼眨了眨眼便不在過問,而是推薦起了桌上的糕點,「很好吃的,這個是,是」好吧,她不認識,四孠竟然沒有準備她常吃的,「反正四孠準備的一定味道不差,來吃!」


    水淼淼將糕點塞進藍季軒手裏,自己也拿起一塊咬了一大口,五官頓時亂飛起來。


    「確實,皆是在下愛吃的,仙尊有心了。」


    「你喜歡吃的?這麽酸的嗎?」水淼淼捧著自己的臉頰,眼中漫上水霧,


    「感覺牙都要被酸掉了。」


    「看書時小口,提神。」說罷藍季軒便放下扇子,手接著防止掉渣小咬了一口,品嚐著。


    「確實提神。」水淼淼點著頭,又看了眼藍季軒道,「你也確實造作。」


    藍季軒沒繃住到底是笑噴了出來,「罷了,罷了。」


    在水淼淼麵前偶爾應也能散漫一點,藍季軒放下糕點,一邊清理落下的殘渣一邊說明來意,「師父閉關,我於宗門也無所事事,正直春日時節萬物爭春,我可有幸邀淼淼同行出遊?」


    「你邀我去踏青?」水淼淼重複了一邊,不敢置信。


    「是。」


    在得到藍季軒的肯定回答後,水淼淼想都沒想就應下了,「好啊,我也正閑呢,什麽時候出發?先去哪?來這了就沒正兒八經的春遊過……」


    「藍季軒邀水淼淼踏青?」賢彥仙尊反複嚼味著,看向下方跪回話的四孠,「你似乎不太情願。」


    「奴不敢。」四孠一頭磕到地上。


    「把他們二人的話完整複述一遍。」賢彥仙尊的命令四孠莫敢不從,保持著頭磕地的姿勢,四孠一字一句不帶感情的複述著。


    藍季軒與水淼淼到底聊了些什麽?


    從定下春遊踏青的基調之後,藍季軒講訴起他來古仙宗一路所看到的景色,水淼淼則幻想著她該穿什麽衣服搭配什麽首飾,讓藍季軒也幫忙參考,然後討論到春日時節好吃的東西……


    「行了。」賢彥仙尊抬手中止了四孠的複述,有些頭疼的笑道,「還真就是舊友重逢,但也怕隻有水淼淼是這般想的,藍家那小子還感謝了本尊準備的糕點。」


    「要阻止嗎?」奉茶的二尒問道,聖元老祖討厭藍家,連帶著整個宗門與藍家都交際平平,賢彥仙尊因該也是不喜歡的,他揣摩著說道,「真就不應該準藍家人進來的,不知事物堂的人都在做些什麽,放進來了,我們才知道。」


    賢彥仙尊似笑非笑的端起茶杯在手中轉動,「他按照流程走的,還給了拜帖,事物堂如何不準?想給藍家人挑錯不容易但被藍家人挑錯很容易。」


    「那不允淼淼出宗就好。」


    賢彥仙尊抬眼看了二尒一眼,站起身淡然的道,「為何不允?隻是踏青而已,師娘曾說過,我對水淼淼的關注於她而言太不公平,若她能按流程,下山就下山吧,好歹跟著她的是藍季軒,藍家的小公子也是最後有點從前藍家風骨的人了……」


    賢彥仙尊是更聽聖元老祖的話還是師娘的話?真不好定奪,但賢彥仙尊一定更將師娘的話係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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