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擦著眼角的淚水,真是太可樂了。


    難怪那隧道更適合男子的體型,原來庹炎君在這玩越獄呢!


    就是說那隧道,這山洞,還有牆上的夜明珠全是庹炎君一手打造的,怎麽越想越笑的停不下呢!


    想象一下,庹炎君拿著把小鏟鏟,帶著個安全帽,像個鼴鼠一般勤勞的挖著地的模樣,就忍不住發笑。


    然後在一掀口袋,從裏掏出夜明珠按進牆上。


    當然啦,真實情況肯定不是這樣的,應該是拿法術轟的,但水淼淼就是忍不住這麽想嘛。


    房間,隧道和現在身處的山洞,水淼淼都感受到靈力運轉的很緩慢有阻滯,不然用禦火之術團的火球,也不會墜到一半就消失掉。


    水淼淼不知道是自己受傷的問題,還是這裏本身的設置,水淼淼覺得更多的應該是後者,若是沒有壓製,庹炎君也用不著打地道了,直接就從正門闖出去了!


    能關庹炎君的地方自然嚴格,修為越高所受壓迫也越高,可以想象,庹炎君打出一條路來到底有多麽的費勁。


    從牆上字來看,庹炎君似乎是被關了一年多,不敢置信他們真敢關自己這麽久,才開始著手打地道的。


    在牆上留下的字,火氣十足,說著要是出去,就要把當日參與關自己禁閉的人,統統扔進來,逼著他們打地道出去。


    閱讀著牆上的刻字,想象著庹炎君囂張的臉,水淼淼緊繃的心弦,慢慢放鬆了許多。


    既然這條路都是庹炎君打出來的,那應該就沒有什麽危險,而且,是不是還能說明,庹炎君早就離開了,上麵那場怪異的儀式並沒有牽連到他。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了,感覺又動力十足了,水淼淼順著夜明珠光亮指引的路前進著。


    牆上時不時就有庹炎君刻上的牢騷,開始還能引人發笑,後麵就漸漸不能。


    ‘心口疼’


    ‘不知道為什麽,心口就越來越疼’


    ‘噬骨的疼,早也疼,晚也疼,沒有一刻不在疼’


    ‘今天不疼了,改癢了,不知道是好是壞’


    ‘為什麽不疼了,因為憶起了一個該死的人,自己是上輩子欠了她的嗎’


    ‘為什麽要入夢來,你可不會對我這麽笑’


    ‘癢’


    ‘還是很癢’


    ‘越發難以忍受,狠不得剝開胸膛’


    ‘寂靜的隧道裏,本來隻有自己炸山的動靜,今日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怦怦”和你的臉,第一次,你非入夢而來’


    ‘“怦怦、怦怦、怦怦”真是惱人的噪音,但習慣了,因為能看見你,你比在夢裏的時候可凶悍多了’


    ‘找到了噪音源,原來在自己心口裏,聲音從裏麵傳來,這讓人怎麽掐滅啊’


    ‘今日的噪音重了許多,似乎有人搬了進去,今日的你也格外的不安靜,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挖了,罵也沒用,我也想早點出去’


    ‘出去第一時間我要去找你,水淼淼,擅自搬進來,是不是該付點房費’


    當‘水淼淼’三字映入眼簾,水淼淼就徹底收斂了笑容。


    心中隱約有的猜測,和被粗魯道破,不給回旋餘地,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水淼淼感覺自己恍然間似乎被架到了高台之上,被光束籠罩,不自在的想要躲避。


    明明這山洞除了自己沒有人,羞意窘迫不知所措等情緒差點淹沒水淼淼。


    她真以為庹炎君是鬧著玩,胡說八道的。


    穀畢竟有哪一次見到他,不是雞飛狗跳的,又能留下什麽好印象?


    每次見到庹炎君,幾乎都是水淼淼狼狽的時候,他也曾如神兵天降,救過水淼淼,但拎水淼淼就像在拎小雞仔。


    到底何時生出的情愫?


    他們之間明明隻有打鬧爭吵還有畏懼······


    那入牆三分的字,恍的人眼睛疼,頭也疼。


    按著不知何時泛紅的眼眶,水淼淼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感動是真,但無法回應也是真。


    還是趕快找出口,別分心在看這些了,水淼淼移開目光。


    這牆上刻的字,庹炎君都挖洞挖魔怔了,還什麽長出一顆心,人無心又怎能活?


    ‘又想起那日趕我走的場景,有時在想,當初要是直接將你打暈帶走,一切是不是就會簡單的多’


    ‘你當然否定我的心情,我啞口無言’


    ‘如今,捂著自己的心口,在遇到你,我可以理直氣壯的大聲說:那日沒有帶走你,已經昭示了我的愛意’


    庹炎君也是沒有想到,有人能找到這裏,肆意在牆上書寫著胸臆,書寫著他本有打算,但現在永遠不會宣之於口的話。


    若無人闖進,這裏會蒙塵,牆上的字,也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的腐爛······


    步履匆匆,水淼淼克製著自己不要去看牆上的字,但仍然會瞄到一些,泛紅滾燙的臉頰,讓水淼淼恨不得把頭埋地裏去。


    直直的往前衝。


    “啊!”


    水淼淼捂住自己的脖子,摔坐到地上,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她脖子差點撞折了。


    前方無路?洞沒打通?


    抬頭尋找著夜明珠的光源,水淼淼視線怔住,忘記了疼痛,揉著脖子的手慢慢收回,輕捂上了嘴。


    有這樣幾個老生常談的問題,比如,你什麽時候愛上她的?你又愛她什麽?


    庹炎君撕了百張畫,亦不解,最後到在頑石之上臨摹出了心動。


    都忘記了,那泛著淡淡金色光澤的雨中花海,和坐在花海中,黑布蒙眼的水淼淼。


    眼見不得強光,水淼淼卻不忍辜負美景,掀起黑布露出一隻眼,調皮的眨著,被景色驚豔。


    眼睛不停的流著淚,卻是在笑,眉在笑,眼在笑,唇在笑,笑意在盡情綻放,溢著滿足的愉悅。


    手裏握著像是白色蒲公英的花。


    手伸了出來,是對著誰?又是在對誰歪頭?


    有風拂過,花絮紛紛飛起,複有亮起淡淡的光澤,悠悠的又飛向了何方?飛向了何人心間?


    看著牆上恍若在對自己眨眼睛的水淼淼。


    心慢了一拍,然後劇烈的跳了起來。


    真實的水淼淼早就忘記了,忘記了她與庹炎君原還有這麽美好融洽的時間。


    輕捂著嘴的手,手背上有滾燙的水珠滴落,水淼淼無聲的落著淚,這畫驚豔到了她。


    有一種錯覺,畫上的才是真人,而她才是沒有感情的紙上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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